第1章 重生
- 重生后我成了霸总白月光的心尖宠
- L烟火
- 4672字
- 2025-06-28 14:18:31
滚烫。
地狱的业火,仿佛还舔舐着每一寸皮肤,烧灼着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噼啪声。浓烟灌入肺腑,每一次挣扎都撕扯着残破的胸腔。顾承渊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喘息卡在喉咙里,眼前不是扭曲燃烧的车架,也不是无边的黑暗。
刺眼。
极其刺眼的白光,毫无遮拦地撞入瞳孔。他下意识地眯起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耳膜里鼓噪的,不再是汽油爆燃的轰鸣和金属扭曲的尖啸,而是震耳欲聋的电子鼓点,混杂着歇斯底里的尖叫与放肆的大笑,像无数根针,狠狠扎进他混沌的神经。
空气黏腻浑浊,充斥着廉价香水、汗液和酒精混合发酵的酸腐气味。顾承渊费力地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琥珀色的眼瞳艰难地聚焦。
水晶吊灯旋转着,将破碎迷离的光斑胡乱投射在下方疯狂扭动的人体上。一张张年轻、亢奋、写满纵欲的脸在视野里晃动、重叠、扭曲。有人举着酒瓶狂灌,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洇湿了花哨的衬衫前襟;有人搂抱着衣着暴露的女伴,在沙发角落里旁若无人地啃噬;还有人对着麦克风嘶吼,声音淹没在狂暴的声浪里,只剩下口型夸张地开合。
这是……“幻夜”?
一个被他遗忘在记忆尘埃里的名字,一个他二十岁时最常挥霍生命的地方。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灵魂深处尚未愈合的、被背叛撕裂的剧痛。顾承渊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皮肤紧致,没有后来日复一日处理文件留下的薄茧,更没有车祸时被灼烧扭曲的狰狞痕迹。
年轻的手。
属于二十岁的顾承渊的手。
“渊哥!渊哥你醒啦?”一个染着扎眼红毛的脑袋猛地凑到眼前,带着浓重的酒气,是周家的二世祖周凯,前世他所谓的“好兄弟”之一,最后时刻冷漠地站在他二叔顾振邦身后,看着他葬身火海的眼神,和看一堆垃圾无异。“发什么呆呢?来来来,接着喝!今晚不醉不归!”
周凯把一个塞满冰块、淌着水珠的威士忌杯硬塞进顾承渊手里。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却丝毫无法浇灭他心底翻涌的、冰冷刺骨的恨意。他抬眼,目光越过喧嚣的人群,精准地钉在不远处的卡座里。
那里坐着两个人。
他的二叔顾振邦,正端着酒杯,脸上堆着他前世无比熟悉的、充满算计的“慈爱”笑容,朝他举了举杯。旁边,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顾明轩,那张与他有三分相似的脸上,此刻正挂着恰到好处的、带着点腼腆的崇拜,眼神却像淬了毒的蛇信,贪婪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包括他顾承渊这个“哥哥”所占有的位置和财富。
就是他们。
前世,就是这对看似亲近的叔侄,一个以亲情为锁链将他禁锢在“信任”的牢笼,一个用虚假的孺慕麻痹他的警惕。他们联手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在他毫无防备时骤然收紧——篡改遗嘱,转移资产,做空他倾注心血的项目,最终,在他那辆被动了手脚的跑车冲下山崖燃起熊熊烈焰时,站在安全的高处,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顾承渊的手指倏然收紧,冰冷的玻璃杯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剧烈晃动,倒映着他眼底瞬间冻结的寒冰和汹涌的杀机。
呵。
顾承渊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那是冰封的湖面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露出底下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涡流。
游戏?
前世那场以他生命为祭品的“游戏”,他们玩得可真是尽兴。
今生,轮到他来制定规则了。
他猛地将杯中辛辣的液体灌入口中,冰火交织的刺激感直冲头顶,短暂地麻痹了神经,却让眼底的寒芒更加锐利逼人。酒杯重重地磕在面前堆满空瓶的玻璃茶几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盖过了嘈杂的音乐。
他站起身,颀长的身影在旋转的光影下投下一道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喧嚣似乎都为之一滞。
“走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清晰地穿透了震耳欲聋的噪音。
“啊?渊哥?这才几点啊?”周凯愕然,试图伸手去拉他。
顾承渊侧身避开那只手,动作流畅而冰冷。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周凯脸上停留半秒,径直掠过,最后落在顾振邦和顾明轩的方向。那眼神,不再是前世那个被“亲情”蒙蔽、带着点少年意气的顾承渊,而是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者,平静地、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即将步入他精心布置的猎场的猎物。
顾振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和探究飞快闪过。顾明轩则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避开了那道仿佛能洞穿灵魂的视线。
顾承渊收回目光,不再看任何人,迈开长腿,径直穿过光怪陆离的人群和震耳欲聋的声浪,走向出口。厚重的隔音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将那个纸醉金迷、虚情假意的世界彻底隔绝。
门外,夜风带着初夏的微凉扑面而来,吹散了身上的浊气,也吹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重活一世。
这具年轻的躯壳里,装着的是一个被背叛彻底淬炼过的、只剩下冰冷算计和滔天恨意的灵魂。
顾家的天,该翻了。
他走向泊车小弟开过来的那辆嚣张的银色跑车,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倚在冰冷的车门上,摸出烟盒。金属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叮”声,幽蓝的火苗窜起,映亮他线条冷硬的下颌和深不见底的眼眸。
香烟辛辣的气息涌入肺腑,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
前世种种,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记忆深处。二叔顾振邦,那个总是以“为你着想”为名的伪君子,是如何一步步蚕食他在集团的影响力,如何暗中扶持顾明轩那个野种;顾明轩,那个看似无害、甚至有些懦弱的弟弟,是如何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将伪造的证据交给董事会,彻底将他打入深渊……
还有那些依附于顾家的“朋友”,那些在最后关头袖手旁观甚至落井下石的“盟友”……一张张面孔在烟雾缭绕中扭曲、放大,最终定格在车祸前,后视镜里二叔那张骤然变得冰冷而陌生的脸。
烟蒂被狠狠摁灭在车门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跑车像一道银色的闪电,撕开沉沉的夜幕。他没有回那个华丽却冰冷的、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顾家老宅,而是将车开向了城市另一端一个安保级别极高的顶级公寓——“云顶”。
指纹解锁,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璀璨如星河的夜景。这里,是他前世为了“金屋藏娇”某个小明星买下的,如今,成了他重生后第一个安全屋。
巨大的空间空旷得近乎冷寂,只有中央处理器低微的嗡鸣声。顾承渊径直走到书房,打开角落里那台顶级配置、物理隔绝网络的笔记本电脑。幽蓝的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复杂的指令行流水般泻下,一个隐藏在层层加密和虚拟跳板之后的匿名账户被悄然激活。账户里的数字,足以让任何一个金融大鳄心惊肉跳——那是他前世在瑞士某家私人银行留下的“棺材本”,以极其隐秘的方式存在,连他最信任的财务顾问都不知情。
他调出浏览器,输入一个记忆深处的域名——一个极其小众、只在顶级金融掮客和黑客圈流传的暗网交易平台“深潜者”。界面是极简的黑色,只有冰冷的数字和不断刷新的交易代码在流动。
顾承渊的目光锐利如鹰,迅速扫过那些常人看来如同天书般的加密信息流。他的指尖悬停在触摸板上,精准地捕捉着目标。终于,一个代号为“夜枭”的挂单信息进入视野。标的物:东南亚某国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型科技公司——“星尘科技”37%的原始股,打包出售。
前世记忆清晰地告诉他,就在三个月后,这家默默无闻、甚至濒临破产的小公司,其团队在生物识别领域的一项突破性专利,会被国际巨头天价收购!一夜之间,“星尘科技”的股价将如同坐上了火箭,飙升数十倍!而这位神秘的“夜枭”,此刻正因家族内部争斗急需现金周转,以远低于实际潜在价值的价格抛售这些原始股。
一个千载难逢的漏洞。
顾承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没有丝毫犹豫,手指敲击键盘,输入指令。经过多重加密和混淆的交易请求瞬间发出。
【匿名用户“Ghost”发起交易请求:收购“夜枭”名下“星尘科技”37%原始股。报价:当前挂单价120%】
几乎是信息发出的瞬间,对方的回复就跳了出来。
【夜枭:接受。交易流程启动。款项需在24小时内完成匿名清算。】
成了。
顾承渊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种掌控棋局的快意。这只是第一步,一颗微不足道的、却足以撬动巨大利益的棋子,悄然落入了他的棋盘。
接下来的日子,顾承渊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幡然醒悟”的纨绔子弟。他不再流连夜店,不再肆意挥霍,按时出现在顾氏集团那间宽敞明亮、却几乎被他当成摆设的副总裁办公室里。他对着堆积如山的文件,时而皱眉,时而“虚心”地向二叔顾振邦请教那些基础得可笑的问题。
“二叔,您看这个季度东南亚分部的亏损报告……唉,我真是搞不懂这些数据,您经验丰富,帮我看看问题出在哪?”顾承渊将一份文件推到顾振邦面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扰和依赖。
顾振邦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对面,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侄子。顾承渊的改变让他有些意外,甚至隐隐不安。但此刻顾承渊表现出的“迷茫”和“依赖”,又极大地满足了他的掌控欲。他拿起报告,随意翻看几页,脸上露出长辈特有的、带着点纵容的无奈笑容。
“承渊啊,你能收心是好事。不过这些具体经营事务,确实需要时间积累。”他语重心长,“东南亚那边,主要是汇率波动和当地政策突然收紧的影响,属于系统性风险,非战之罪。回头我让风控部的李经理给你做个详细分析报告,你慢慢看。”
他的语气温和,话里话外却是在强调顾承渊的“能力不足”和“需要学习”,不动声色地将顾承渊隔离在真正的决策核心之外。
“谢谢二叔!您真是我的主心骨!”顾承渊脸上立刻堆起感激的笑容,眼神却像冰封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他顺势又“请教”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顾振邦放在桌角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预览一闪而过:“离岸基金…波动异常…速查…”
离岸基金?波动异常?
顾承渊心中冷笑。前世,顾振邦就是通过多个离岸账户,秘密转移顾氏资产,并利用内幕消息进行非法交易,积累了惊人的财富,最终在关键时刻给了顾承渊致命一击。其中,一个代号“海王星”的离岸基金,正是顾振邦最重要的洗钱和牟利工具之一。而“波动异常”,恐怕是顾振邦安插在基金内部的眼线,发现了某些不寻常的资本流动迹象。
看来,他前些日子通过“深潜者”平台,利用多个匿名账户对几只与“海王星”高度关联的冷门衍生品进行的小规模反向操作,已经开始引起警觉了。
很好。鱼儿闻到血腥味了。
他装作毫无察觉,继续扮演着虚心求教的角色。离开顾振邦办公室时,他甚至“不小心”碰掉了桌角的一份边缘文件,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嘴里连声道歉。
那份文件,正是东南亚分部亏损报告的附件,里面夹着几张不起眼的内部通讯截图。顾承渊在捡起的瞬间,指尖微动,一枚米粒大小的微型信号转发器,已经悄无声息地吸附在了顾振邦办公桌下方最隐蔽的角落里。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厚重的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顾承渊脸上那副茫然和依赖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锐利。他打开另一台经过多重物理加密的笔记本电脑,指尖在键盘上跳跃,如同最娴熟的钢琴家奏响杀戮的序曲。
屏幕上,复杂的金融模型飞速构建、推演。他调出“深潜者”平台的数据流,结合刚刚窃听到的顾振邦手机通讯片段(微型转发器开始工作了),以及前世关于“海王星”基金运作规律的记忆碎片,开始编织一张无形的巨网。
大量的匿名空单指令,如同嗅到腐肉的秃鹫,悄无声息地、分批分次地挂向了与“海王星”基金高度关联的几支海外冷门股票和衍生品。他的动作极其隐蔽,利用复杂的对冲策略和跨市场操作,将真正的意图层层包裹在看似随机的市场噪音之中。
时间在键盘敲击声中流逝。窗外的阳光从炽烈变得柔和。顾承渊靠在椅背上,端起早已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他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眼神冷冽如刀锋。
做空离岸基金,只是他庞大复仇计划中,一个针对顾振邦的、小小的开胃菜。他要让顾振邦眼睁睁看着自己多年精心构筑的财富堡垒,从内部开始崩塌,却找不到任何敌人,只能陷入无尽的恐慌和猜疑。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