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狗大户欺人太甚！

“早知如此，这传武令送他们也罢。事已至此，爹一定给你报仇！”须发皆白的姜锋看着儿子昏迷在床，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姜锋从戎半生，杀伐无数，中年得子退伍。现在儿子被人谋害至此，怎能忍气吞声？！

他深深看了眼儿子，准备出门寻敌。

“爹，别去。”

姜凡此刻气息微弱，却死死抓住了姜锋。

“凡儿，你醒了！好，爹不去了，爹陪你养伤。”姜锋几乎落泪，抱住了捡回一命的孩子。

姜凡在父亲的怀中感受着温暖，庆幸自己及时醒来，阻止了父亲的复仇之举。

乡里的牛大户在乱世从商谋取暴利，已经发展为不小的家族，哪怕乡长也不放在眼里。

姜锋若是只身报复，即便沙场经验丰富，也不能以寡敌众，恐怕是凶多吉少。

牛家不断壮大，野心也愈发膨胀，欲举全家之力跳脱乡野，寻一道机会跻身县台。

于是他们盯上了姜锋父子手中的传武令。

传武令便是牛家跻身县台的关键。

承乾王朝设传武令管辖天下武道门派，如若没有传武令的许可，任何家族私养武人都是灭门的重罪。

牛家想要继续扩张势力，就一定要取得传武令。

姜锋从戎半生，放弃了不能世袭罔顾的官位，所有军功都换了这枚传武令，自然不想轻易拱手让人。

却不曾想该死的牛家暗害自己的儿子，让他险些身死。

砰砰砰！

房门突然被人猛地捶打，几近散架。

姜锋看向门口的几名壮硕男子，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儿子刚醒，他不想再生事端。

“牛力，你来做什么。”

牛力本名王力，在牛家得了赐姓，狗腿一条。

“哟，姜公子命这么大呢，遇到妖兽还能活命。”牛力戏谑的语气显然没把眼前二人放在眼里。

“老东西，不想交传武令可以，把我牛家的钱还来，要不然，那几亩良田就该收走了。”

这几日，姜锋不惜将田地抵押出去换得几味上等草药，只为搏得儿子的一线生机。

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牛家就要催债。

天刚入秋，地里的作物还未收获，此时占田根本就是想断掉姜家活路！

牛力如此咄咄逼人，姜锋已经压不住自己的怒气，站起身就要发作。

可转头看到姜凡惨白的面庞，心中的火气也被浇了个透凉。

“传武令要去武德司转让，你们去准备手续吧。”姜锋终是放下了军人的骄傲，作为一个父亲低下了头。

“早这样不就好了，十日后，带着你的传武令去武德司。”牛力趾高气昂地丢下一袋肉干便离去了。

“爹，不能给他们啊。”姜凡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父亲，心中无比自责。

别看姜锋须发皆白，其实年不过五十，只是一身暗伤让他血气枯败，才显得如此衰老。

如果不是自己未入武道，也不会被区区商贾重伤，更不会让父亲丢了拼搏半生才得来的传武令。

“大丈夫顶天立地，不过一枚传武令，既无心开宗立派，有何割舍不得。”姜锋话说得洒脱，但心里何尝不苦涩。

要知道，若是没了传武令，武人的身份连儿子也不得传承。

世道如此，没有显赫家境，入仕经商无疑痴人说梦，百姓便如草芥一般，任人鱼肉。

武道是姜家翻身的唯一希望。

如今，这唯一的希望要破灭了。

但作为父亲仍须振作。

“饿了吧，我去煮饭，别多想，天塌了爹给你顶着。”姜锋揉了揉姜凡的脑袋，捡起牛力扔下的肉干要去煮粥。

姜凡再一次拉住了姜锋：“爹，不能给牛家，他们一旦得了传武令，我们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这些年牛家的做法大家都看在眼里，欺行霸市已经是最微不足道的一条，凡是与他们作对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要不是传武令的来源需要武德司验证，他们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阴暗角落里了。

姜锋当然知道，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自欺欺人：“军功傍身，武德司不会不管，再不济我也是个武人，牛家不会太为难我们。”

“一个武人不够，爹，传我武道吧，不能再等了。”

姜凡虽然重伤未愈，但他清楚，如果自己不入武道，那么或许下个月，甚至只有十天，两人一定会死。

如果入了武道，作为新晋武人被武德司记录在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面对儿子的请求，姜锋以往的回答只有再等等，一直拖着不传授武道。

他实在舍不得16岁不到的儿子成为预备军。

入了武道，便是半个军人，朝廷一旦征召，就要入伍。

承乾王朝内忧外患，积弊已久，世道愈发混乱。

时有贼寇掳掠平民，更有妖精鬼怪霍乱民间，王朝虽不至于覆灭，可已然担不起太平之治。

万一入伍，即便能活着回来，也像自己一般暗伤无数，活不得长命。

然而这次姜锋却沉默了，但不会永远沉默下去。

爆发，只能爆发！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只能在沉默中灭亡。

“好！凡儿长大了，既然你下定决心，那今日就为你传道。”姜锋不再犹豫，重新拾起了军人之勇。

很快，姜锋煮了肉粥。

姜凡吃粥下肚后，强忍着疼痛下床，接受武道传承。

“看好了，我做一遍，你跟着我练。”

“好。”

姜锋脱下衣服，摆起架子，一边缓慢地打出一套拳法，一边为姜凡讲解。

“集中注意，不仅要看到拳法的形，更要看到在肉体上流转的力。”

姜凡仔细观察，尝试着重复姜锋的动作，很快便找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看似缓慢的动作，却对体力的消耗巨大。

不过三式，姜凡的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

“坚持住，一气呵成，不能让力的流动中断。”

姜锋心疼儿子的身体状态，但是开弓没有回头路，既然踏上武道，就应当一往无前。

只不过他所不知的是，儿子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痛苦，反而随着一招一式的模仿，姜凡似乎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