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时,沐华庭已经穿戴整齐。
他站在穿衣镜前整理领带,军装笔挺,肩章上的金星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黄芷晴蜷缩在羽绒被里,半梦半醒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个在外人眼里铁血冷峻的江城大帅,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安眠药换成维生素片。
“醒了?“
他察觉到黄芷晴的动静,转身时眉眼柔和下来。
她故意把脸埋进枕头,闻着上面残留的沉水香——那是他惯用的熏香,如今也成了她的依赖。
“今天要去见孟怀瑾吗?“
他的问题轻描淡写,手上动作却顿了顿。
自从婚礼后,黄芷晴与孟怀瑾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是不能见,而是......不想见,不敢见。
每次站在那栋熟悉的宅邸前,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冰,冷得发疼。
沐华庭走近,温热的手掌覆在她发顶:“不想去就不去。“
他总是这样,给她选择的权利,仿佛她真的可以随心所欲。
这种近乎纵容的温柔,比孟怀瑾的掌控更令人窒息——因为它让她愧疚。
……
温室花房,黄芷晴赤脚踩在温热的青石板上,指尖拂过盛放的玫瑰。
这是沐华庭特意为黄芷晴建造的玻璃花房,四季如春,连土壤都是从普罗旺斯空运来的。
“夫人,您的茶。“
管家恭敬地递来骨瓷杯,里面是她最爱的正山小种,加了半勺蜂蜜——沐华庭连这种细节都嘱咐过。
茶香氤氲间,她瞥见茶几上的晨报。
头条赫然是孟怀瑾晋升的消息,照片里的他军装肃穆,眼神锐利如鹰。
黄芷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报纸,却在下一刻猛地缩回——茶水溅在腕间,烫出一小片红痕。
“怎么这么不小心?“
沐华庭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握住她的手腕仔细查看。
他的眉头紧锁,从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处。
这药膏有淡淡的薄荷香,是他特意让军医调制的。
“疼吗?“
他低头吹了吹,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黄芷晴摇头,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这样细致的呵护,本不该属于她——一个带着目的嫁进来的棋子。
“华庭......“黄芷晴轻声唤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动作一顿,抬眼看她。
阳光透过玻璃顶洒落,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有那么一瞬间,黄芷晴以为他会戳破这场婚姻的真相,可最终,他只是吻了吻她的指尖。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黄芷晴心脏揪紧。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与沐辰逸的纠缠,知道孟怀瑾的算计,却依然选择用温柔编织这张网。
……
深夜,黄芷晴独自站在露台上,望着远处孟家宅邸的灯火。
手机屏幕亮起,是沐辰逸发来的简讯:【父亲的书房保险箱,密码是1224】
圣诞夜,黄芷晴母亲遇难的日子。
夜风吹散了黄芷晴的长发,也吹落了眼角的水光。
身后传来脚步声,沐华庭为她披上羊绒披肩,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后颈。
“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黄芷晴转身埋进他怀里,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这个拥抱太过纯粹,纯粹到让她忘记——
他也只是自己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而她们,都在自欺欺人。
——
德利·山麓别墅
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将雪松木的香气烘得愈发浓郁。
黄芷晴赤脚踩在驼绒地毯上,真丝睡袍的系带松松垮垮地挂着,随着步伐滑落半边肩膀。
沐华庭坐在单人沙发里看文件,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专注而沉静,仿佛没注意到她故意晃到他面前倒红酒的动作。
酒液在水晶杯里划出诱人的弧度,有几滴溅在我锁骨上,顺着肌肤滑入衣领。
“芷晴。“
他的嗓音比平时低哑,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
黄芷晴假装没听见,俯身去够茶几另一边的果盘,睡袍领口大敞,露出里面蕾丝吊带的边沿。
下一秒天旋地转,文件散落一地。
他单手摘掉眼镜扔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腰,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别勾我了,“他的鼻尖抵着我的,呼吸灼热,“我快忍不住了。“
黄芷晴轻笑,指尖描摹他滚动的喉结:“老公...“
故意拖长尾音,“你知道的...“膝盖若有似无地蹭过某个危险地带,“我学东西...很慢的。“
窗外暴雪肆虐,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
真丝睡袍彻底散开,像蜕下的蝶翼飘落在地。
壁炉的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跃,将那些常年隐忍的克制一寸寸烧成灰烬。
“这次...“
他将她轻轻按在落地窗前的羊绒毯上,冰凉的玻璃贴着她的后背,与身前温暖的怀抱形成鲜明对比。
“别怕。“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
窗外,雪粒轻轻敲打着玻璃,细碎的声响与室内的宁静交织。
他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让她安心,又让她无法轻易逃离。
年长的阅历让他更懂得如何照顾她的情绪,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克制的温柔,却又让她心跳加速。
“华庭……等等……“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拦住他,却被他轻轻握住,十指相扣。
他低头注视着她,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依旧保持着绅士般的距离:“别紧张。“
夜色渐深,壁炉的火光微微摇曳,映照在玻璃窗上,勾勒出两道朦胧的身影。
黄芷晴微微抬眸,恰好撞进他深邃的目光里。
他的眼眸如静谧的湖水,清晰地映出她的模样——发丝微乱,脸颊泛红,却不再慌乱,而是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心。
壁炉的余烬泛着微光,为未拉严的窗帘镀上一层温暖的橘色。
黄芷晴轻轻起身,真丝床单从肩头滑落,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梳妆台上的手包近在咫尺,只要三秒——
“找这个?“
低沉的嗓音惊得她指尖一颤。
沐华庭靠在床头,掌心里躺着一板避孕药,铝箔包装在壁炉微光下泛着冷光。
他不知醒了多久,衬衫随意披在肩上,领口还留着被她抓皱的痕迹。
“我...“
刚开口就被揽回温暖的被窝。
他单手解开衬衫纽扣,露出精壮的胸膛——那里有几道新鲜的红痕,在麦色皮肤上格外醒目。
“医生说你的体质不适合避孕药。“
他从床头柜取出保温杯,旋开盖子递到黄芷晴唇边,“桂圆红枣茶,加了阿胶。“
甜暖的茶香氤氲而起,她小口啜饮,任由他将毛毯裹紧自己的肩膀。
他的指尖掠过她后颈的湿发,突然叹了口气:“就这么不想要我的孩子?“
茶杯在掌心发烫。
窗外,德利的晨雾正漫过松林,雪粒簌簌扑打在玻璃上。
“不是...“黄芷晴盯着他锁骨上的牙印,“怕你为难。“
沐华庭突然低笑,摘下手表搁在床头。
金属表带与木质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俯身时,阴影完全笼罩住她:“小傻子。“
温热的掌心贴上她平坦的小腹:“这里...“
他的唇擦过耳垂,带起一阵战栗,“早就是我的了。“
晨光穿透雪雾的刹那,保温杯滚落在地毯上。
茶渍晕开深色痕迹,像极了昨夜在他西装裤上洇开的酒渍。
他终究没让她碰到那板药片,只是将枕头垫在她腰下,动作温柔得像在布置什么珍贵的苗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