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吻技高超晕了

薄楼五指屈张,隔空托着药碗像托着一碗万灵神汤一样慎重。

感知汤茶已经不热了,他催动灵力,掌心即时点燃一簇紫薇天火。

幽淡色的光淬染星辰,它不像九幽冥火那样墨色深重,也不像九天玄火那般琉璃幽静,亦如苏酥初见时那样,寂静寡淡,又深悠远。

茶汤微微冒着热气,显然又热过了头。

薄楼记着莫离的叮嘱:这安胎茶要不冷不热,气定神闲的喝下去效果最好。

苏酥如今五识六感和凡人无异,这热气腾腾的定然烫嘴。

于是,他只好微微晃动着手腕,让碗中茶汤动荡一些,更快散去热气。

……

苏酥险些被眼前这副场面笑死。

薄楼眉心一蹙,恢复了往日的傲娇气:“你笑什么?”

“没什么,想起一个笑话,说是优雅的人喝一种酒,端个盆都是优雅的。神尊显然是一个很优雅的人~这碗安胎药别说拿个瓷碗这样摇,就是拿个痰盂来摇都半点不损您完美的体态。”

薄楼呵了一声:“我不介意摇,你介意一滴不剩么?”

苏酥立刻打哈哈讪笑:“开个玩笑嘛,不要太认真啦~拿来我喝,再摇就该蒸发了。”

这种事情上不能和薄楼较真,因为胜负欲上头,他真的会干得出来。

苏酥捏着鼻子把安胎的汤茶一饮而尽。

喝完皱着脸:“真的好难喝呀,人家是苦中回甘,它是白水反酸,我本不觉得自己是孕妇,现在才有些感觉到了!”

薄楼淡道:

“效果有了,谨慎安胎的前提,是你先得时刻记得你是一个孕妇。”

“……”

苏酥心道:我真是谢谢他老人家了!

魔族大医倌开出的安胎药也是如此与众不同。

嘴巴干巴巴的又苦又涩,肠肚空空……她忽然想起那一碗没吃完的河菱,光是想就觉得清甜可口,能够驱散嘴里的苦涩。

薄楼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微扬:

“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酥与他一拍即合,亲昵挽住了他的胳膊:

“要,夫君~”

*

为了掩人耳目躲个清静,苏酥拉着薄楼躲到了院子里的大梨花树下。

“好了好了,就是这里了!”

她主动去剥薄楼的外衫——

薄楼眸色躲闪,左右顾盼,脸红得非常不正常。

他被一步步逼退,直到后背抵住了树干,砰得一声,落下满树的梨花白。

纷纷扬扬下雪一般。

身子还骨卯僵硬,冷峻的眉眼却如春水般融化……不容苏酥放肆的手变得欲拒还迎,任由她牵扯几下,软烟云罩的外衫便从肩头落了下来。

苏酥得手之后转身就走,将他的外衫铺在绿茵之上,嘴上还念叨着:“春草沾着露水,总要垫一下布料吧?你真是小气,衣服大不了我来洗呗。”

薄楼失落的手指僵在半空中。

竟……只是这样?

苏酥回头睨了他一眼,眼中鬼祟笑意:“怎么了?莫不是以为我强行扒你衣服,要在这梨花树下强要你吧?”

苏酥挥了挥袖:“这也太刺激了,我可干不出来这事。”

袖风过境,落瓣飘飞,有些记忆来得那样悄无声息——

一夜沧月梨花白,有人天地为鉴,梨树为媒,在这里共赴春山交颈相缠。

场面无缝合一。

薄汗肩颈处那个落吻的男子容貌,也和薄楼完全对上了。

苏酥这会儿的脸熟透得像个苹果!

她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惦记幻海界生活的点滴记忆了。

背对着薄楼,她拿手扇着风:

“哎呀,这里真是好热?要不还是回屋吃算了!树下蝇虫也多,我怕咬。”

轮到薄楼反客为主了。

她想要逃,却被反过来拘在了梨树之下。

薄楼双臂之间萦着一掊梨花香,和他身上自带的冷香完美交叠,引惑沉沦,让她几乎想起了过去所有的事。

每一瓣梨花便是一朝一夕,

一场玉花雨落下,苏酥过往爱意交缠的记忆无声无息的回来了。

心海平静接纳了这一部分不该属于自己的确实,没有掀起惊涛巨浪,只不过投石入海,荡开了些许心海涟漪。

苏酥睫毛轻颤,再抬眸时情意绵绵。

薄楼本还想逗一逗她,找回刚才自己丢去的颜面,可对上苏酥此刻柔情似水的目光,他心跳漏了一拍。

情深念重,刻骨情柔,这样的目光上一次见到,还是在覆雪峰诀别之时。

那时的她以神死之咒断了彼此三生缘分,最后的目光诉尽情缠。

薄楼一想起当年她的目光,心里止不住的害怕。

那是情浓到深处即将分别的目光。

他下意识将苏酥搂进怀中——

一时间,薄楼忘记了苏酥已破了自己设下的神死之咒,已释然了过去。他还在害怕,怕她会离开,会因为他神尊的身份,还有他肩上担着的苍生而选择放弃。

“你敢走,本尊就杀了你……”

苏酥有些诧异。

她感受到了男人微微战栗的身躯,还有他禁锢在腰身上巨大的力气。

那力气仿佛要将她揉入身体中。

“我、我不走。”苏酥有些喘不过气。

她说服自己不要挣扎,而是反手拥住了薄楼一时恍惚间的脆弱。

像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抚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调笑戏谑,说着当初在幻海界一桩桩一件件鲜活又故去的每一天。

“我好像都想起来了……”苏酥说完,只觉腰上的力气变得更大了!

薄楼声从喉咙中低出:

“所有么……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离开……”

苏酥记起来了。

为了重聚薄楼的元神来的幻海界,又因为她妄改了时间界隙留下了本不该出现的记忆,导致薄楼无法重聚元神,最后为了魔族为了力量抹去了她存在过的全部记忆。

他是愧的,是怕的,是担心的。

苏酥虽然想起来了,但她却含糊过去了:

“不记得之前怎么离开的……但要是你再这么抱着我,这一次是肯定是折断了腰被人抬着离开的。”

薄楼反应过来,终于松开了怀中的苏酥。

苏酥扶着他的手臂大口喘气,脸从羞赧红变成了憋气状态的猪肝红,她咳嗽不断,连声道:“你也给我去喝完安胎药,伺候孕妇的前提,是时时刻刻记得身边有一个孕妇!”

薄楼脸上一臊。

还来不及说话,九龙咋咋呼呼的声音从菜畦地传来。

“不好了,小兔崽子好像得喘息病了,怎么好端端喘不过气了?”

苏酥有些想笑,斜睨了一眼薄楼,压低声道:

“虽然我也不好受,不过能让小崽子跟着一起吃瘪,我还是挺开心的。”

她扬声对着菜畦地:

“现在呢?”

九龙惊喜道:“现在好了,缓过来了,没事俩人!”

阿暴跟着喘着大叫:

“你是在幻海凫水么?是想要一起憋死我么?”

“我没有在凫水。”

“那你为什么喘不上气?”

“因为我在跟你爹打啵亲嘴,他技术高超,将我吻晕~”

“……”

九龙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你这教娃有点超纲了吧?

苏酥温柔反击:“当然得从娃娃抓起,食色,性也!不然和你一样活了十几万年春梦一到关键时候就醒那可怎么得了。”

“我我我、这说明我为人正直!绝不无媒苟合!”

“这只能说明涉及到你的知识盲区了,九姨。”

“……”

九龙气得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