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暧昧浮动

苏酥侧身,一点点挪近,小心又大胆的伸手揽住了薄楼腰身。

她清晰感受到了他身子一僵——想问‘做甚么’但又傲娇的忍住了。

“我想这样抱着睡。”苏酥主动解释。

薄楼鼻息沉了一些。

他伸手覆了上去——本意是想要扯下她的手。

开玩笑,本尊是你抱着睡得枕头么?

但一触及苏酥的手,他就再没想过放开,甚至用力扣了下去,暗示她搂得再紧一些。

“你要去偃甲神宫?”

只听她萦乱的呼吸声,就知道她没有睡着。

苏酥闭上眼,鼻尖抵着他的后背,小声嗯了一声。

“那里机关重重,你应付不来。”犹豫了再三,他终于开口:“东皇钟的事,你不用瞎忙了,再找到神阙剑之前,我可以留在覆雪峰。”

苏酥一听这话,眉心紧蹙,没有说话。

他这话分量太重了!

仙族都没办法在东皇钟坏掉之后,继续要求他留在覆雪峰。

就算拿出荧惑夫人来要挟,也要掂量一下,仙族是否准备好了两族开战的准备?

可为了她,他竟然答应了!

薄楼的手微动,声音凉薄低柔,有一丝欲盖弥彰。

“你这样无用的肉身,一定会成为本尊的拖累!所以,没有斩去你我禁制之前,本尊只好再忍耐一些时日,待与你无关了,再举兵踏平九重天。”

苏酥深吸一口气,笑着道:

“你说谁在瞎忙?我有理有据,有钱有脑子,只是进度稍微慢了一些而已。尊上放心,我一定赶好工期修好东皇钟。”

“不用你。”

“呀,你是不是养尊处优惯了,想一直赖在覆雪峰,所以找借口呢?也是,好吃好喝的三千年,打仗多辛苦。”

苏酥话锋一转,刮刺了回去:

“不行的,穹极派为了维持结界,一直拼命赚钱,还穷成那个鸟样,你还是早点搬走,我也好省下一大笔开销,攒钱好好建设师门。”

薄楼被嫌弃了,气得炸毛。

他准备掀飞苏酥的手,转过身跟她理论。

但苏酥不给他机会,直接飞脚架在他身上,整个人缠了上去。

“苏酥!”

“嘻嘻。”

苏酥将一肚子话尽数化作傻笑之中。

修不好东皇钟,如果继续留在覆雪峰,他一定憋屈死了。仙族,魔族两头不讨好,身为魔尊,简直威严扫地。

识魂一日不除,魔族有心之人还想妄图重现当年的九幽冥火,六界必定战火不断,不得安宁。

她管不了苍生,也管不了黎民。

就算只管眼前这一个男人,刀剑无眼,阴谋诡计漫天飞,强大如他,难道就不会有受伤,甚至死掉的一天?

她不想见受伤,更不想他死掉。

用尽全身力气抱着,苏酥拿头蹭了蹭,一声低娇:

“我可以的,有你在,重重机关,我一点也不怕。”

薄楼身子松懈了下来。

他嘴角不自觉勾起,良久之后,终于听见了苏酥平缓的呼吸声。

“你好好睡吧。”

一觉睡醒,你就在偃甲神宫中了。

*

天还没亮,‘苏酥’就一个人站在庭院中。

她双手抱胸,面容清冷,半阖着眸子掩去眼底不耐烦之色。

东方和大力如约赶来汇合,见苏酥已经到了,东方非常惊讶!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苏酥不仅没有赖床,而且还提早到了……

看她身上衣纹齐整,裙裾垂延,一双鹿皮短靴雪色干净,未沾泥点。

她的头发更是梳得一丝不苟,风髻云鬓,左右对称,还绑上了两条一模一样的月魄缎带。

明眸星辉,清冷俏丽。

东方见惯了没心没肺无甚正经的苏酥,今日一见,不由有些痴了。

“你……”他下意识开口,又把后面半句‘你是苏酥?’的蠢话咽了回去。

‘苏酥’一直冷淡看着东方,见他一副痴相,颦眉微蹙。

“看够了?”她眉梢一挑,眼底浮现寒芒。

东方有种被逮住的窘迫感,连忙解释:“不,我不是,我只是——”

“看够了就出发,蠢马。”

‘苏酥’头也不回,独自走出了院子。

东方愣怔在原地。

大力一脸不解,伸手挠了挠头。

他脖子上挂了一圈‘翻译设备’纸笔、玉简牍都被一起串在了一块,方便他拿取。

他刷刷写下几个字符,玉简牍自动扬声:

“哥们,昨天一直忘了问你叫啥,原来你叫蠢马?”

东方醒过闷,鼻子出气:

“你才蠢呢!”

说完也气呼呼的走了。

大力捶了一晚上结界,拳头肿成了馒头,满脸倦色。

他目送东方和苏酥离开的方向,用力打了个哈欠。

马上要去偃甲神宫了。

那里机关重重,偃术超绝,就算自己知道一些机关的位置和原理,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

一不小心,就会有杀身之祸的。

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脸颊,大力重振精神,大步流星跟上了前头二人。

……

来到后山墓园,这里安葬着几位书院往日掌院,还有不少德高望重的学究前辈,当然还有栾华的亡妻之墓。

大力来的时候,已经在断崖云海中拆毁了浮阶石板。

现在全书院的目光都在那里——

要是修不好浮阶,来往不便,将有很多人要困在书院,耽误自己的归程,最后也会叫书院脸上无光。

大家都往断崖去了,书院中人寥寥无几,更别提阴气森重的墓园。

亡妻之墓就在一棵合欢树下。

幽淡香气隐动而来,为石板青松添了几分女子的温和气息。

大力和东方一左一右,分站在墓碑两边,墓碑上书‘古先考贤妻鞠衣之墓’俩人见了纷纷怅叹一声。

栾华早年是娶过妻子的,只是红颜薄命,鞠衣在疏醉出生那年就病死了。

也许是发现丈夫与别人偷生孩子后气死的。

也许……更恶心一些,是为了疏醉出生后的名分让路,直接被害死的。

不管是哪种,她都是一个可怜人。

东方:“不知机关在何处,若有惊扰,岂不是对亡者不敬?”

大力:“我去观察一下,一炷香时间就够了。”

“太慢。”

‘苏酥’的眼中蒙着一层寒意,她啧了一声,抬手示意俩人靠边站。

俩人鬼使神差的往后退了一步——

东方心中纳罕:什么鬼,为什么今日莫名有些怕她?

还来不及深究,这个‘苏酥’已经出手了!

东方都没看清她的动作,只听轰得一声,墓碑直接炸裂,碎了一地。

东方:“你!你怎么把墓碑毁了?”

“你看清楚。”

“我看得很清楚。”

东方笃定说完,墓碑之后的封土石室也跟着一起裂开了。

‘苏酥’勾起一抹倨傲笑意:毁的明明不止是墓碑。

东方:“苏酥,你这一次太过分了,逝者已逝,你竟如此对她?”

‘苏酥’呵了一声:

“毁了这扇私会的门,她死而瞑目,只会谢我。”

东方还想再说什么,被大力一把扯了回去:“正事要紧!回头再为鞠衣夫人讨回公道,好好将负心汉毒打一顿!”

‘苏酥’走到封土边,又看了看自己的鹿皮短靴,冷言:

“哑巴,你过来搬石,蠢马,你过来挖土。”

大力惊讶的指了指自己:哑巴,是在叫他么?

东方这下觉出奇怪来了,他拉住了大力,用眼神示意他苏酥不对劲。

俩人低声应了,一边干活,一边思索对策。

万一真是被恶鬼附身,要是打草惊蛇,岂非伤害到苏酥了?

俩人努力干活,终于清出了一道宽敞、干净的路来。

‘苏酥’满意恩了一声。

她迎着黑暗和未知,非常从容淡定的一个人先进去了。

东方看着她被漆黑淹没的身影,低声道:

“这附身恶鬼有点洁癖,估计还有点强迫症。”

“那我们怎么办?”大力有点紧张,他怕鬼。

“先看看它意欲何为,不要贸然拆穿他,免得伤到苏酥。”

“恩,看它一副高高在上的欠扁样,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恶鬼,否则怎么只敢挑苏酥这样的肉身,对我们两个不下手呢?”

“苏酥是女身,阴气重,容易下手。”

“那就是色鬼,更加可恶!”

“……”

东方心中更加紧张了,立刻抬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