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眠夜

没时间犹豫了，林凡立刻冲向梯子，用尽全身力气往上爬。

此刻楼下的丧尸们也涌了上来，它们很快发现了那个女人躲藏的店铺，推挤着冲击店门。

女人恐惧地看着玻璃门出现裂痕，她恐慌着立刻从侧门跑出来，冲向林凡正在爬的梯子。

女人拼了命地往上爬，此时丧尸也围了过来，抓住了女人的脚踝，她绝望地看着头顶的林凡。

“救我！求求你，救我！我不是故意害你的，我是被逼的！”

女人绝望地哭喊，然而双腿已经被丧尸拖拽。她死死地抠住梯子，祈求林凡救她，眼里布满血丝。

林凡此刻根本无暇去欣赏那充满情欲的身体，他快速地往上爬，掀开连接屋顶的盖门，翻身爬了上去。

他回过头，准备盖上盖门，最后看了一眼女人。

她被拖拽着整个人陷入丧尸群中，眼神逐渐失去神采，支离破碎。

林凡“砰”的关上屋顶盖门，长舒了一口气，“呼～”

安全了，暂时。

林凡翻过身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黑压压的城市废墟和那座近在眼前、刺破夜色的帝国大厦，感慨万千：

死了，四个人都死了，而我，活了下来。

林凡望着远处的夕阳，心情渐渐平复。

不管能活多久，至少目前，他撑住了。运气也好，实力也罢，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中，他赢了。

他深刻地认识到，这不是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一个绝望的末日。

夜色逐渐降临，太阳缓缓沉入破败的城市尽头。

林凡思索着：

今晚看来只能在这屋顶将就一晚，明天天一亮就想办法去下一个签到点，那里既然封的这么严实，应该更安全，一方面是去签到，另一方面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庇护所，就更好了。

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林凡蹲在屋顶角落，他的手还在不由自主地轻微发抖，额头上的汗珠已干成一层盐粒。

他慢慢站起身，挪动步子走到屋顶边缘，想看看下方的街道情况。

可当他低头望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随着阳光褪去，原本空荡的街道，此刻正一寸寸地被不明黑影填满。

林凡努力聚焦双眼，发现那根本不是黑影——而是一群又一群从建筑夹缝中、地铁口里、破窗背后爬出来的——丧尸。

它们仿佛从无数的缝隙中钻出来，动作极快，成群结队。

白天的时候，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丧尸躲在阴影里，而且动作迟缓。

可现在，到了晚上，它们成群成群地涌了出来！

夜色为它们披上一层掩饰，那一双双泛着灰白光的眼睛，汇成了汹涌的潮水。

街道很快被这股潮水吞噬，它们疯狂地奔跑着，四处冲撞，饥渴地寻找猎物！

林凡下意识蹲了下去，紧贴着广告牌的背面，控制呼吸。

他甚至不敢眨眼，只怕一闭眼，这些东西就会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这、这些东西……白天，是在休眠，晚上才是真正的活着？”

他在心中低声自语，喉咙发干，手指紧紧地攥着。

街道上，原本废弃的车辆被这些丧尸踩得嘎嘎作响。

它们中有些四肢爬行，像狼群一样嗅着空气，有的身躯破碎，肌肉外翻，却依旧狂奔如飞。

而更多的丧尸，开始撞击街边的建筑门窗，尖啸和吼叫此起彼伏。

林凡意识到——夜晚才是它们真正的猎食时间。

他缓缓后退，回到屋顶最远离边缘的角落，靠着冷硬的排气管坐下，浑身冰冷。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不敢出声，怕吸引到街道上的丧尸。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臭与铁锈味，而且越来越浓烈，林凡知道，这是丧尸的味道。

林凡把身上的背包贴紧怀里，视线始终盯着屋顶边缘的那点缝隙——他恐惧着，生怕下一秒就有一只丧尸从那里爬上来。

整整两个小时，他没有动弹。

夜越来越黑，林凡的眼皮越来越重，可他不敢睡。

他担心，自己只要一闭眼，就可能再也睁不开。

他望向大厦方向，那座昔日辉煌的摩天大楼如今已漆黑如同废墟，偶尔还能看到某层窗户闪过红光，不知是信号，还是绝望。

他裹紧衣服，缩成一团。脚下传来丧尸奔跑踩踏的节奏，震得他内心狂跳不止。

...

翌日清晨。

一整晚，林凡都没有真正合眼。他就这样睁着眼，靠意志力熬过在这末世的第一夜。

想要活下去的意念支撑着他，而运气也眷顾了他，一晚上都没有一只丧尸攀上屋顶。

他从怀里摸出手机，电量只剩下可怜的4%。他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半了，然后又迅速关掉，仿佛那微光会暴露他的位置。

林凡缓缓站起身，向屋顶中央那道铁盖门走去。整晚他都没有动过这扇门，现在，他必须知道楼下的情况。

他先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阵，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丧尸的啃咬声，也没有脚步。

他轻轻推开铁盖门，借着晨光探头往下望。

整座商场像死了一样安静，昨晚那惊心动魄的嘶吼仿佛从未发生过。走廊空空荡荡，只留下一些尸体残骸，还有破碎的玻璃和满地的血脚印。

看起来应该安全了，大部分丧尸都躲回了阴暗处，只剩寥寥几只挤在角落一动不动。

林凡小心地爬下去，一路贴墙行走，避开开阔地带。他径直下楼，回到了昨晚那几个恶徒居住的地方——说不定还有一些有用的物资。

屋内的味道比昨天更糟，像是发酵的血、汗水和油脂混杂在一起，又闷了太久。

地板上还留着昨晚战斗的痕迹，那具被他刺死的男人尸体倒在沙发旁，眼睛睁着，喉咙被贯穿，血迹已凝成黑褐色。

林凡的喉咙发紧，却没有吐。不是他不恶心，而是他的胃里已经空空如也，想吐也没东西可吐。

他开始在屋里翻找，抽屉、背包、衣柜，搜寻一切能吃的、能用的。结果让他极度失望：只有几瓶用矿泉水瓶装的脏水、几个生锈的罐头。

他把视线看向旁边那个泡沫箱。

林凡本想跳过，他大概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但万一里面有能用的东西呢，现在的状况，任何有价值的物资都不能错过。

泡沫箱里是切块的肉，经过粗糙的处理和腌制，乱七八糟地堆在里面。

他强忍恶心，低头在柜子底部翻找，意外翻出一个油污斑斑的笔记本。

笔记本被包在一层塑料里，写满了字。林凡看不出书写者是谁，但内容让他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