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蝉整理着《青苍引》,这果然是一篇法门,立意极高,以自身为天,修成之后,可随手招来天地间,金木水火土,风雨雷霆,各种力量。
只是,这法门并未记载,修行有何境界划分。
寻仙,寻仙,兜兜转转,却在原点。
李知蝉不由自嘲一笑。
“夫子因何发笑?”白璃问道:“可是学生哪做错了?”
“你并无错,是我错了。”李知蝉放下玉书:“此书内容混乱,你可有纸笔。”
“有的。”白璃一挥手,纸笔浮现。
李知蝉执笔,白璃研磨,他将书中内容写下:“这便是原文,你多加研习,或有收获,我也该回夫子山了。”
本想询问白璃,修行是否有境界,但此刻他心思全在《青苍引》上,迫不及待想回去修行。
“多谢夫子,学生送您。”白璃忙道。
江水再次分流,李知蝉沿着阶梯回山。
小路上,明心已经离去,他独自回了后山。
白璃体型庞大,只能送到岸边。
盘坐在床榻上,李知蝉脑海中浮现关于青苍引的法门。
他闭目凝神,按照上面法门,引天地灵气入体。
瞬息间,他感受到了天地间,无穷无尽的灵气,如百川归海,天河倒灌,涌入身躯。
磅礴灵气入体,似乎打开了桎梏。
李知蝉就像是久旱的大地,灵气如水,滋润身躯。
起初只有涓涓细流,渐渐化为大江大河,无边海洋。
而在他修炼之时,灵气汇聚,整个西江的灵气,都被他引了去。
白璃和青水,浮在水面,望向夫子山,心惊不已:“这是大夫子在修行,当真仙人也。”
“整个西江灵气都被抽去了,难怪大夫子以凡人之躯行走,他若日日修行,哪里供应的起。”青水震撼道。
“无妨,天地灵气无尽,只是一时耗空,过个几日便回来了。”白璃道。
青水点头,好奇道:“娘娘,大夫子传您化龙法了?”
“未曾。”白璃摇头,嘴角含笑:“我不化龙了。”
“不化龙了?”青水一呆:“娘娘您求了这么久,为何放弃了?”
“大夫子言我是女娲一脉,庇护众生,本就不比那真龙差,自然不用去追求真龙。”
白璃喜道:“我本是天生精灵,听闻大夫子一篇古经,神华顿生,受天地所钟,修行事半功倍。”
“恭贺娘娘,解开心结,得见大道。”青水恭喜道,真心为她开心。
当最后一丝灵气入体,化为精纯的法力,李知蝉睁开双眼。
“我这算是功成了?莫非,我的身躯被玉蝉改造了?”
李知蝉感受着体内,那堪称浩瀚的法力。
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法力,堪称——法力无边!
他一抬手,一缕赤红火苗升起,是天地之火。
心念一动,掌中有青光成风,是天地间的风。
随手招来金木水火土,风雨雷霆,已然是成了。
体内法力之浩瀚,更是难以形容。
“不知现在的我,能否挣脱玉蝉封锁,长驻世间?”李知蝉心中道。
他现在感知不到玉蝉,也不知如何冲破封锁。
待到秋天来时,那玉蝉会带他回去,到时斗上一场便知。
竹屋外,并无食盒,一切依旧。
明心坐在竹林外,身旁放着食盒和西江酒,呆呆地看着竹屋方向。
一道白衣身影,缓步而来。
“大,大夫子。”她磕磕巴巴,站起身来。
李知蝉打开西江酒,饮了一口,这才道:“你怎坐在此地?”
“学生想给大夫子送酒,可不知为何,这两个月来,无论如何也进不得竹林,迷迷糊糊转了出来,学生只能在此等了。”明心道。
“既然进不去,那便不用进了,何必执着一坛酒?”李知蝉问道。
已经两个月了?
还真是修行无岁月,自己一个夏天,瞬间溜走了三分之二。
竹林有夜叉的气息,应是她施了手段,不让明心打扰他修行。
“夫,夫子他起不来了。”明心低垂下头:“学生并不是有意跟踪大夫子,只是想问大夫子,可有延寿之法,没想到夫子入了西江。”
“那日白璃娘娘,请我入西江赴宴,便走了一遭。”李知蝉沉吟道:“至于延寿法,我可试试。”
他不知道,自己的法力,能否延寿,但可试试。
自己可招来天地之木,或许能延寿一番。
“大夫子愿意出手相救?”明心惊喜道。
“为何不愿?”李知蝉诧异看向她:“杜夫子是我朋友,若能为他延寿,自是愿意。”
明心面露愧疚,仓皇跪拜下来:“大夫子恕罪,学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杜友明和你说了什么?”李知蝉问道:“你可不能瞒我。”
“学生不敢欺瞒,夫子说,您身上少了人味。”明心低声道。
李知蝉怔然,少了人味?
他看了看手中酒坛,起身道:“我记下了,我会去见他,没告诉明夏他们,我来了吧?”
杜友明六位弟子,明夏,明天,明泰,明平,明江,明心,寓意天下太平,民心所归。
本还想收下第七位弟子,取名明山,与明江一起,寓意江山。
可他精力不足,亦无合适的弟子,只能作罢。
“大夫子不愿相见,我自不敢多言,但他们应该猜到了。”明心道:“我曾窥见,明江冲着后山磕头。”
六人能被杜友明选中,自然是机敏之人。
只是李知蝉不愿见,他们纵使猜到了,亦不敢说出。
“为何磕头?”李知蝉问。
“夫子不愿见,想来是对学生不满意,学生无颜相见,又不能失了礼数,只能向后山磕头。”明心道。
“你们真是被杜友明那酸腐之辈,教坏了脑子。”李知蝉恼道:“我不见,自有我的原因,怎就成了对你们不满意?”
“大夫子息怒,学生知错,不敢惹您生气。”明心惶恐道。
李知蝉张了张口,一时无言。
杜友明迂腐,认死理,没想到教出的学生,还真是一个模子。
他忽地有种无力感,这种酸腐之辈,是法力也扳不回来的。
“罢了,你们这性子,还是在学堂守着吧。”李知蝉摆摆手:“西江我带走了,我有事去处理一番。”
“恭送大夫子。”明心作揖送别。
李知蝉无奈一叹,这般繁文缛节,他是真的会烦。
他来到江边,江水自然分流,周身法力流转,凝水为阶梯,直通青石殿。
白璃有所感,出殿相迎:“学生见过大夫子。”
“你可别这般多礼了。”李知蝉道。
白璃嘴角浮现笑容:“礼不可废,杜夫子可是会骂人的。”
“听那老酸儒的,活的不累么?”李知蝉说到这里,道:“我来这里,是想问延寿之事。”
“大夫子一边骂着杜夫子,却一边为他延寿,这份情,学生羡慕。”
白璃说完,神情严肃道:“杜夫子已然油尽灯枯,那延寿之法,还是我偶然得到的一颗丹药,如今没了。”
“法力可否?”李知蝉问道。
“若是旁人或许可行,而杜夫子油尽灯枯,乃逆天而行,学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