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逆袭

表演倒计时10分钟

王凌凌站在后台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耳麦。

化妆镜前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热搜榜上赫然挂着两条词条：

【#王凌凌新歌榜断层第一#】

【#杨还我甜妹#】

她点开第一条，评论区铺天盖地是粉丝的狂欢：

“《爱你》单月下载量破15万！比第二名多2万！甜心教主实至名归！”

“单曲循环300遍，凌凌的糖分超标了呜呜呜——”

手指下滑到第二条热搜，画风突变：

“查到了！王凌凌的导师叫杨，就是他逼凌凌唱《月亮之上》的！（截图：匿名聊天群导师认证信息）”

“杨是谁？娱乐圈查无此人，怕不是资本傀儡，专门毁艺人！”

“姐妹们冲了今晚《明日歌手》直播间！让杨看看什么叫民意！”

“师姐……”林jojo拿着一瓶矿泉水蹭过来，屏幕上“讨伐杨”的弹幕正疯狂滚动。

他咽了咽口水，“要不和老师说说，咱们临时换回甜歌？”

王凌凌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银色流苏短裙锋利如刀，长发被烫成波浪卷，耳垂挂着夸张的羽毛耳坠。

这是杨千特意嘱咐的造型：“你要做的是打破标签，不是讨好标签。”

她突然想起自己做地下偶像时期，因为遵守娱乐圈的潜规则，导致没有作曲人愿意为她写歌。

“不用。”她啪地合上手机，金属耳坠撞出清脆声响，“老师说过，观众现在骂得越狠，将来跪得越响。”

直播间：开播前5分钟

《明日歌手》的直播间刚开启，人数便以恐怖的速度飙升到500万。弹幕密密麻麻盖住屏幕：

“杨滚出娱乐圈！！！”

“还我甜妹！还我《爱你》！（刷屏）”

“听说这期王凌凌又要唱新歌？杨师不会又搞阴间操作吧？（点赞1.2万）”

“纯路人，来看乐子，杨师今天能逼王凌凌唱跳大神吗？（狗头）”

后台监控屏前，牛导盯着数据啧啧称奇：“骂战流量比正经比赛高十倍，李洋，你这‘命题创作’的招够损啊。”

李洋笑而不语。他特意把“自由”主题透给营销号，本就想逼杨千出昏招——毕竟没人能一周写两首神曲。

化妆间：倒计时3分钟

王凌凌最后检查耳返时，手机突然震动。

杨千：“热搜看到了？”

王凌凌：“嗯……老师，他们骂得好难听。”

杨千：“记得《月亮之上》的下载量吗？”

她一愣。那首被群嘲“土味”的歌，昨天刚冲进新歌榜前三。

杨千：“听众的耳朵比嘴巴诚实，去吧，今晚过后，他们骂的每一个字都会变成你登顶的台阶。”

她握紧手机，指甲在掌心压出月牙印。

舞台通道：倒计时1分钟

林jojo对着消防栓玻璃练习“哟”的口型，弹幕的谩骂声仿佛在耳边炸开。

“这男的怎么还在？杨养的小白脸？（点赞8866）”

“凤凰传说？我看是土鸡传说！（刷礼物：臭鸡蛋×100）”

他猛地转身抓住王凌凌的手腕：“师姐，要是演砸了……”

“那就一起挨骂。”王凌凌反手握住他，流苏裙摆扫过满是涂鸦的墙面，“但老师说，能让人恨的才是角儿，没人骂的才是糊咖。”

表演开始。

灯光骤暗，电子屏浮现血红色歌名——《自由飞翔》。

弹幕：

“？？？这歌名仿佛回到2008年彩铃时代（笑哭）”

“杨师江郎才尽实锤了，坐等翻车！”

前奏炸响的瞬间，王凌凌踩着马头琴与电音混剪的节奏跃上高台。

她甩开牛仔帽，嗓音劈开喧嚣：

“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

导播适时切到观众席——一群举着“抵制杨”横幅的年轻人正瞠目结舌。

弹幕：

“救命……我脚自己动起来了！”

“土到我爹妈冲进房间问是不是在放广场舞金曲！（笑哭）”

林jojo从升降台腾空而起，金色灯光追着他浮夸的太空步。

他扯开麦克风，一声气吞山河的“哟————！”震得评委席水杯微颤。

弹幕爆炸：

“这‘哟’哟得我灵魂出窍！（打赏：火箭×10）”

“虽然但是……他到底在哟什么啊！！（点赞3.4万）”

“杨师是给这男的下了降头吗？（笑哭）”

俩人表演结束，评委席陷入微妙的沉默。

李洋盯着手中的打分板，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

他不得不承认，这首歌的编曲大胆到近乎挑衅——电子音嫁接民族乐器，副歌的洗脑旋律像病毒般钻进大脑。

但作为“明星导师”的骄傲让他拧紧了眉头。

“王凌凌选手，”他举起话筒，“你的高音很有爆发力，但过度追求技巧反而失去了《爱你》里的灵气。

”他按下评分器，“B等。”

第二位评委紧随其后：“林jojo，你的存在感甚至不如舞台上的射灯。”

她冷笑，“B等。”

第三位评委却突然鼓掌：“这是我今晚看过最自由的舞台！”

他按下唯一的A等，转头对黑脸的李洋挑眉，“音乐本就不该被框架束缚。”

弹幕炸锅：

“李洋酸鸡跳脚！有本事你也写首‘哟’啊！（点赞2.1万）”

“说林jojo没用的，有本事憋住别跟着‘哟’！（刷屏）”

当花少宣布观众投票通道开启时，直播间人数飙升至2000万。

五分钟后，大屏幕上【凤凰传说】的名字逆势冲上榜首，而原本稳居第一的【星月组合】因“太中规中矩”掉到第三。

最下方的【九月与你】组合面色惨白——他们的抒情慢歌在喧嚣中彻底湮没。

镜头扫过时，主唱女生低头抹泪，身后横幅“温柔治愈系”像一记讽刺的耳光。

“恭喜【凤凰传说】！”花少提高嗓音压下台下的嘘声。

“而下一期的主题是——”他故意拖长尾音，舞台灯光骤然变成暧昧的粉红色，“爱情！”

弹幕：

“杨：爱情？我直接让林jojo表演沉默是金！（狗头）”

“赌五毛，下首歌林jojo的词是‘嗯’‘啊’‘哦’！（热评）”

后台通道里，林jojo看着手机哀嚎：“师姐，老师发消息了！”

王凌凌探头一看：

杨千：“下期你负责唱歌。”

林jojo：“那我呢？？？”

杨千：“你念数字就行，比如‘520’‘1314’。”

远处，李洋盯着大屏幕上“爱情”二字，忽然笑出声。

他掏出手机，在明星导师群里发出一条消息：

“@全体成员，准备好狙击杨。这次，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专业’。”

杨千出租屋里，他正循环播放《自由飞翔》的弹幕录屏。

当看到一条“杨师是音乐界的泥石流”时，他按下暂停键，嘴角勾起：“泥石流？不，我要做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