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小说新报》所载长篇小说概观

《小说新报》连载了48部长篇小说,各自连载的时间有长有短,连载时间最长的小说是《天作之缘》,在期刊中断断续续连载了三年;连载时间最短的小说有社会小说《赌窟》,连载两期便完结了,而其他的小说一般以连载半年或者是一年的时间居多。有时候会因为刊物编辑约稿不及时,或者是稿件丢失以及小说作者有事不能按时刊登。《小说新报》重视读者的感受,刊登读者来信:

长篇文字俱当一年内结束也。新报历年所采长篇小说,皆极贵当,颇能引人入胜,只以每期页数不多之故,至蝉联二三年之久方使结束(《天作之缘》、《无边风月传》、《新上海现形记》等皆是也),在执事以为羁历阅者,殊不知其计划乃未尽善也。查阅者心理,欲知其归结者多,文情愈优美,则盼阅之心性愈急切。请试思之,看一篇小说,尚需忍耐以俟之,而至二三年之久,方可竣事,不几令人生厌乎?[2]

应读者的要求,编辑部特此刊登通告承诺之后的小说尽量刊登完整,假如遇到特殊情况,编辑部会发布启事说明,提醒读者。多数完结的小说,国华书局编辑部会在刊物发布的新书广告中提醒读者可以订阅单行本。

长篇小说在《小说新报》中占据比较大的比重。每期刊物总会连载五六篇长篇小说,相较于短篇小说短小精悍的特点,长篇小说以它特有的故事情节来博取读者的关注;相较于短篇小说快捷性,长篇小说往往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刊完。有时候因为作家变动,或者各种现实的原因不得不中断小说的连载。有时候《小说新报》的编辑会在小说目录中注明中断的小说,编辑部也会采取相对应的措施来弥补,在下期刊登未完成的小说以此保持小说连贯性,或者是在原来小说篇数的基础上刊登新的小说。

此时长篇小说的分类更加细化,如艳情小说、苦情小说、哀情小说、写情小说、奇情小说、侠情小说等。言情小说在期刊中占了很大的比例。《小说新报》总共刊登了48篇小说,单言情小说便有14篇。此时,不管是作家创作还是翻译外国文学作品,侦探小说(8篇)所占的比重也是相当大的,依次是社会小说7篇,名家译作、醒世小说各4篇,滑稽小说、时事小说各2篇,剩下的是其他类型的小说,如军事小说、节烈小说、怪异小说、红羊佚事、理想小说、罗马佚事等。

《小说新报》活跃着很多作家,如李定夷、赵苕狂、周瘦鹃、许指严、蝶衣、绮红、吴双热、许廑父、剑虹、濑江浊物、贡少芹、天愤、由廑等,他们或创作,或翻译外国优秀的作品,在当时社会中都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民国初年,李定夷就以创作的长篇言情小说《霣玉怨》引起了世人的关注,并与徐枕亚、吴双热被赞誉为言情小说的“三驾马车”。在自己主编的刊物中,当然少不了他的言情小说。此时的李定夷并不局限在自己熟悉的场地中耕种,他还将笔触扩展到其他小说题材的写作:醒世小说、节烈小说、时事小说等。他的小说具有情节生动感人的特点。作为期刊的编辑,他创作的小说较好地体现了发刊词“警示觉民”的宗旨。面对社会的动荡,他没有规避时事,而是站在文人的角度,看待国家发展,关心社会现实;他创作的时事小说,描绘普通民众生活点滴,又借名人轶事,探索社会的变化及潜藏在事件下的隐患问题;他创作的醒世小说,从上海城市的变化发展对民众的生活、思想、行为产生的恶劣影响,让读者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人心不古、世态炎凉的现状,从中反思社会文明带给社会的冲击;他创作的节烈小说,以一妇女守节的故事,反思在欧风美雨的侵袭下,传统道德缺失的现状,以此救济民俗人心。《小说新报》中,李定夷的主要作品有艳情小说《伉俪福》《同命鸟》、节烈小说《廿年苦节记》、醒世小说《新上海现形记》(一、二)、时事小说《芝兰缘》、翻译的作品有欧战中之情史《辽西梦》。

贡少芹作为期刊编辑,也在该刊上发表了两部长篇小说,即侦探小说《变相之宰相》与滑稽小说《傻儿游沪记》。作品或表达对民主政体的呼唤,或借助傻儿的人物展现现代都市上海的风情。

其他比较有名的还有俞天愤的小说。俞天愤(1881—1937),海虞人(今常熟市)。俞天愤的父亲俞钟銮是常熟名士,晚清举人。他曾立志将俞天愤培养成科举之才。然而,俞天愤却偏偏不遂其父愿。俞天愤虽极喜欢舞文弄墨,却不走科举之路,专写一些其父亲称之为“浪费笔墨”的“小说家言”。他极其关心社会和时政,对中国的时局有自己的看法,而且热衷于投身实际事务。辛亥革命开始,曾率数百人,保卫乡里。民国时期,他虽不担任什么官职,却为改良市政日夜奔波不遗余力。他以侦探小说成名于中国文坛,《小说新报》中连载的《剑胆琴心录》也别有一番风味。[3]

陈蝶衣是清末民初重要的小说家。在《小说新报》上连载的长篇小说有侦探小说《水落石出》、罗马佚事《谋产妒奸计》、醒世小说《鹦鹉晚香》。

其他的长篇小说还有吴双热的艳情小说《无边风月传》,周之栋、罗榜辰翻译的欧美名作小说《天作之缘》,英蜚的苦情小说《孽海波》,易时的侦探小说《琼阁戕姝记》,濑江浊物的侠情小说《破镜圆》,英蜚的苦情小说《孽海波》,瘦鹃的哀情小说《井底埋香记》、侦探小说《恐怖党》,烂柯山樵的写情小说《好女儿》,俞牗云的侠情小说《风尘双雏传》、艳情小说《绿杨春好录》,海上说梦人的苦情小说《古井重波记》,佛影的哀情小说《斜阳烟柳录》,南海冯六的侦探小说《卅棺岛》,绮红的醒世小说《狎邪镜》,吁公的醒世小说《长安琐语》,呆卓的社会小说《呆卓》,由廑的名家译作《遗传》,花奴的红羊佚事《莺魂唤絮录》,东园的理想小说《罗浮梦》,许指严的时事小说《京华新梦》,覟世山樵的明代秘纪《珰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