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六臂外骨骼

李墨坐在伯斯坦几周前购置的工作室办公桌前，身旁摆放着一台由他亲手打造的高级显微镜。

此刻，这台显微镜正在检测杰西卡的血液。

回想起向杰西卡索要血样时的情景，李墨仍心有余悸，当时差点被她踢中要害。

直到他解释清楚，这是为了弄明白那种化学物质如何强化她，以便进一步强化她或彻底治愈她，杰西卡才安静下来，犹豫着答应了。

可她至今都不肯透露自己究竟更倾向于哪个选项。

通常情况下，精密的实验室设备对于身形巨大的李墨来说，操作起来极为不便，但这台显微镜却很特别。

李墨运用很久以前从瓦坎达偷来的蓝图，还为它制作了一个触觉界面，灵感源自他上辈子在《质量效应》系列游戏里所见（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这些游戏）。

这个触觉覆盖层构造简单，不过是显微镜上各种旋钮和按钮的放大版硬光模型。

有了它，李墨便能轻松转动餐盘大小的“虚拟”按钮，这些操作会被精准转化到显微镜相应部件上，实现精细操作。

然而此刻，李墨并未专注于工作。

他向后靠在椅子上，长腿向前伸展，巨大的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斯特恩斯穿着六臂外骨骼站在他身旁，两人都紧盯着电脑屏幕。

“嗯，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斯特恩斯语气平淡地说道。

李墨不禁点头表示赞同，他那炽热的双眼紧紧注视着屏幕上的画面。

工作室里一片忙碌景象，图姆斯派来的人积极协助李墨的另外两位科学家开展项目。

他们凭借强化后的力量，在需要的地方搬运物品、协助生产。

尽管工作室里喧闹嘈杂，但屏幕的扬声器声音清晰，盖过了周围的声响。

而屏幕上播放的内容，对李墨来说，有可能演变成极为糟糕的消息。

“我们现在看到的是托尼·斯塔克声称的纽约地铁系统众多新型列车中的第一辆。

据报道，这辆列车内部采用了基于这位发明家著名的钢铁侠战衣的技术！

斯塔克工业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称，这些新型列车行驶将更平稳、更安静，并且使用的能源更加可持续。

斯塔克工业公司发布了一份官方声明，声明中表示，升级城市内的公共交通是改善所有市民乃至全世界日常生活的众多举措中的第一步。”

一位年轻的记者站在纽约众多地铁站之一的轨道前，身后停着一节全新的车厢，她正对着镜头报道着。

旧地铁看起来像改装过的烤面包机，而这辆新地铁则宛如航天飞机更时髦的兄弟。

画面切换，面带轻松笑容的斯塔克出现在镜头里，他被麦克风和记者们团团围住，厚重的墨镜遮住了眼睛，反射着相机的强光。

“斯塔克先生！斯塔克先生！是不是因为泰坦解决方案公司的崛起及其创新成果，你才现在开始向公众发布你的钢铁侠技术呢？”

听到这个极具引导性的问题，李墨心中涌起一股怒意，暗暗想着一定要找到这个提问的家伙，掐断他的脖子。

这种问题挑起他和托尼之间的争端，或许对提问者来说是绝佳的宣传，但对李墨而言，很可能会引发一场噩梦，让他忍不住想借酒消愁，即便他清楚喝酒也无济于事，可这关乎原则。

托尼转向记者，脸上笑容依旧，他抬起手摘下墨镜，露出带笑的眼睛，眼中却透着坚定的决心。

“泰坦解决方案公司在他们的宣传中确实可以说是雄心勃勃，我可以坦诚地说，看到他们这样聪明的年轻人受到启发，试图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就像我成为钢铁侠时所追求的那样，这让我心里感到很温暖。

看到他们努力追随我的脚步，让我意识到，尽管我已经为地球上的人们做了很多，但我还能做得更多。

一年前，我说我是钢铁侠。

今天，我要说：我们都可以成为钢铁侠！”

他这一番激昂的呼喊，引得周围人群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音之大完全盖过了记者们的提问。

托尼重新戴上墨镜，准备离开，就在墨镜遮住眼睛之前，李墨清楚地看到他直直地看向镜头（也就是看向自己），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李墨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知道一场激烈的竞争即将拉开帷幕。

李墨低吼一声，挥了挥手，屏幕关掉了。

（斯特恩斯看了一眼李墨花了三天时间才制作出来的触觉界面，仅仅用了两天，就让所有设备都能对简单手势做出反应。

他说这么做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李墨却坚持认为他是在自己面前炫耀。）

李墨向后靠在椅子上，伸手揉了揉脸。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斯特恩斯漫不经心地问道，他的两只机械手臂平稳地伸出来，与显微镜互动，开始检查杰西卡的血液。

尽管他人还站在李墨旁边，但手臂已将数据直接输入他那庞大的大脑中。

李墨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感叹，此刻他确信斯特恩斯不仅在努力让自己拥有操控技术的能力，而且实际上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李墨疲惫地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在办公桌前踱步。

他用眼角余光看到斯特恩斯的第三只机械手臂开始在便签纸上写字，而斯特恩斯一动不动地站着，专注地筛选着数据。

李墨心想，幸亏斯特恩斯有奥利弗。

当初自己把他从神盾局的魔爪中救出来后，每次让他帮忙制作盔甲，他都会发牢骚，可现在他显然对工程学产生了浓厚兴趣。

若不是他热衷于亲手打造得意之作，李墨甚至能想象到，他最后会坐在某种莫比乌斯椅上，用意念控制着一群机械触手与世界互动，任由自己的身体萎缩。

看来，得留意着点，不能让他走上那条路。

李墨继续踱步，回答着朋友之前的问题：“我不知道，山姆。老实说，我也不想知道。

别误会，我喜欢这个更大的工作室，而且实际上拥有大量的钱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但我从没想过要经营一家企业。

我会让霍加斯去对付托尼，然后继续我自己的项目——”

话还没说完，李墨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看到斯特恩斯投来询问的目光，他解释道：“说曹操，曹操到。”

看到斯特恩斯回应的笑容，李墨接起了电话，同时继续踱步（这是他上辈子留下的习惯，以前拿手机打电话时会不自觉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边走边说）。

“你好，霍加斯。”

“我猜你已经看了新闻吧？”霍加斯直接切入正题，符合她一贯严肃的风格。

“如果你是问我有没有看到托尼·斯塔克推出自己的部分技术进入市场，同时还暗讽了我们，那么没错，我确实看了新闻。”

李墨回答道，一想到斯塔克完全颠覆了自己对他的预期，语气中便充满了恼怒。

他本以为斯塔克会被激怒，甚至想象过类似《钢铁侠2》里参议院听证会的场景，只不过这次是自己与斯塔克对抗，而非汉默。

可他万万没想到，斯塔克没有直接起诉他，反而把他当成了竞争对手，一个拥有更大设施、在行业里历史更悠久，且在大众中更受欢迎的竞争对手。

不过，尽管李墨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从杰里·霍加斯沉稳的语气来看，她显然考虑到了。

“这很不幸，但这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来扩大人脉，同时在我们的细分市场中站稳脚跟。

我猜你还有很多技术准备推出吧？蓝盒子很适合卖给大公司，但如果你想让公众再次支持你，你就需要一些更引人注目的东西。”

李墨回想着自己偷来的瓦坎达技术储备，在脑海中翻阅着数百种设计，缓缓点了点头，随后才意识到霍加斯当然看不到他点头，于是说道：“是的。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有东西推向市场的。”

“动作快点。我们不能让像斯塔克这样的人积攒起势头，否则打击会接踵而至。”

“我知道，杰里。两天后，你就会有新的东西来反击了。”

李墨能听到电话那头霍加斯疲惫的叹气声。

过去两周，她一直在不停地工作，试图把李墨那些疯狂的计划变成一家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公司，如此疲惫也实属正常。

“你知道吗，泰坦解决方案公司要是有你掌舵，真的会受益匪浅。

我这么说可不仅仅是从公关的角度。

我只是你的法律顾问，麦科尔先生，像你这样的公司应该由首席执行官来经营。”

李墨思索着，用脚蹭了蹭工作室的水泥地面，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斯特恩斯。

斯特恩斯已经不再摆弄显微镜，而是站在离他大约五六米远的地方，弯着腰，上半身探进奥利弗的引擎盖下的机械装置里。

只不过他的一只机械手臂正对着李墨，当它发现李墨在看它时，李墨能看到斯特恩斯耸了耸肩，头都没回。

显然是在示意李墨自己做决定吧！

“听着，霍加斯。我会努力多露露面的。多接受采访，多参加会议，多举办新闻发布会，诸如此类的事情。

但我不想经营公司。我们这儿没人想经营公司，我们只想发明新东西，这样就很开心了。

到目前为止你做得很好：我相信你能再让公司维持一段时间，直到我找到一个足够合适的人来长期担任这个职位。”

李墨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始运用自己所掌握的额外知识，思考这个宇宙里有没有他想让其帮忙经营公司的人。

既能帮他赚很多钱，又不用担心对方背后捅刀。

电话另一边疲惫的轻笑把李墨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你意识到你刚刚说你会把钱交给一个律师打理了吧？”

“相信我，霍加斯夫人，这可不是我做过的最奇怪的事。差得远呢。”

李墨笑着说，这又引得这位严肃的女士轻笑了一声。

“那好吧。明天下午三点，你要主持和皮姆科技公司的克罗斯先生的会议。你觉得你能应付吗？”

“能，我会去的。谢谢你，霍加斯。”

“等我们发财了再谢我吧。”

“我们已经很有钱了。”

“等我们更有钱的时候再说吧。再见，麦科尔先生。”

霍加斯没等李墨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李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中的电话，笑着摇了摇头，把它放回口袋里，走回办公桌。

“那是谁？也许是你的暗恋者？”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啊！”李墨猛地转过身，双手冒出地狱般的光芒，惊讶地眨了几下眼睛，只见杰西卡·琼斯正站在他身后。

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老天啊，女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墨说道，刚才突然被吓到，现在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以一种新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女人，自己的感官因血清和心形草得到了强化，却丝毫没察觉到她靠近，不禁在心里感叹，她可真厉害。

“因为我觉得听你像个小女孩一样尖叫很有趣？”琼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脸上依然挂着大大的笑容。

“我可不像小女孩那样尖叫。我根本没尖叫，我只是……喊了一声。”

李墨不满地嘟囔着，而杰西卡对他这无力的反驳嗤之以鼻，这让他的不满更甚。

李墨换了个话题，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同时拿起斯特恩斯在检查显微镜时潦草地写下的笔记。

“如果你已经回来了，那我猜你已经完成任务了？”

“是啊，是啊。梅尔文·波特和贝茜·比蒂，就在你那豪华的大厅里呢。

还有，那个可怜女孩的父母真该因虐待儿童被起诉。说真的，给孩子取那样的名字？”

杰西卡嘲讽地说着，走近了些，跳到李墨的办公桌上，晃着双腿，瞥了他一眼。

“你到底为什么派我出去找他们啊？纽约确实很大，但我觉得找斯特恩斯、伯斯坦或者梅森也一样难。

你自己也能做这件事，为什么派我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