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后,也就是惠贞皇后,将军府祝家的嫡女祝锦鸳,费尽三年心血才有了一个女儿。
在我五岁那年,祝家因莫须有的谋反之罪被诛杀,从此一百五十二人,烟消云散,只留下了母后和幼时的我。据说当天的断头音场景,是大夏前所未有的盛景。血流成河的惨状,从京城的东边流到西边。
母后只得咽下一肚子怨气,因为没有证据啊!就算有证据又如何?那些死去的无辜人难道还回得来吗?那一日,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帝王家族会是如此无情。而那一日,我对自己这尊贵的公主身份感到恶心,对自己这高贵的皇家血脉感到憎恨。所谓权势,本该归于那些打下汗马功劳的忠臣,为何好人没好报?
晚上,母后照常教我学习琴棋书画。只是从《梅花三弄》《高山流水》这种闲心雅致的曲子到高深莫测的《胡茄十八拍》。我知道,她的心里非常悲痛。因为这首歌,表达了蔡文姬对离子、丧族的真实情感。可我还有一点不知道,这首歌不仅是母后教我的最后一首,也是她弹给自己的丧歌。
晚上亥时,大殿里一片寂静,弹在琴上的丝竹声,带起了无限的悲哀,也挡住了外头的杀手的脚步,危险悄悄来临。
我还在专心致致地练习弹琴,母后却忽然从桌上抓起一块帕子塞进我的嘴里,接着把琴翻过来将我推了进去。
一片黑暗进入了我的视野,外面传来激烈烈的打斗。刺客,是刺客!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一个女人在挣扎,她微弱的呼救就在耳畔回旋:“狡兔……兔死时走……狗烹,飞鸟尽……后良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