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倾倾慕心

慕芷苒,江南慕青侯府的长小姐,慕青云的长女。自幼才貌出众,虽未到及笄之年,便有众多青年才俊上门定亲,但皆被一一回绝,没人知晓其喜恶。

慕芷苒在府中素有恶名,却只是心中不满,无人敢外传。慕芷苒有男儿之志,半夜习武练功,操兵舞剑,后院青竹皆被伐之。纵使如此,无人敢言其一二,哪怕是慕侯本人,其父。慕侯性善委婉,早年忙于政事,无暇顾及慕兰,心中有愧自然就纵容了些,但其实一直不把慕兰的凌云志当回事,只道是话本子看多了,生了些许少侠心性。是岁,已是及笄,仍是一人不见,慕侯虽然想早点嫁女儿结亲,却并无他法,也当是性子,只是作罢。

再值炎夏三伏,圣上至江南德合山庄避暑,召见慕侯家亲,以示重视。幕府应召入庄。德山内原为实,如今飞瀑似雪,飞浪激荡,续出一弯溪流,直入中庭。此时中庭非居于山中,而悬于崖上,正挂虚空。起如此高楼便斥巨资、人力与原料,更不提其间无尽珍宝——金漆盘龙柱,翆瓦斜玉顶,虬黑高藤椅,东鲛珍珠帘,席间可见难得佳酿“玉绵金丝”摆的皆是奇珍美味。

圣上居于其间倒是自在。慕芷苒反之,心中暗暗垂痛,山下的百姓多饿死,山上的皇上吃山珍。

“奢靡无度,昏君。”

请安时,慕芷苒便实情难掩。抬眸间紧盯龙椅,圣上,却不知此幕被尽收眼底。

“慕侯,可安乎?”圣上开口询问,

“一切安好,南水一直充沛,可自善羽渠直通北腹旱地。”慕侯作揖回应。

“非也,宅内可安乎?”圣上眸光一亮,慕侯心中疑虑,

“长女慕兰可有婚配?”圣上突此有异,慕芷苒心中一怔,

“安闲无事,小女未有仪郎,众才俊登门,皆拒之,实是自傲。”圣上抬手一挥,

“女子婚嫁乃终生大事,自当深谋,为人以父,怎可不知。”一盆缀满花骨朵的红梅由下人抬入,

“此乃京城香春梅,虽已夏末,吾特命人培育,以奖慕侯多年开渠通水之功,任劳任怨,功臣!功臣!”随之,大量冰块一并入内,

“不敢当,只静待花开。”慕侯谢过,携众人入坐。陆续宾客,此为多话,不尽细数。

话说当今圣上,自小当权,却未因此宦官外戚专权,是个阴狠毒辣,有手段的主。人人惧他又敬他,满朝文武全为心腹。他看上的事物,不仅要得到,更要以最轻松的方式——别人上赶着送他得到,以保皇尊。

宴会结束,慕青侯想劳请圣上下山去坐一坐江南特有的画舫。圣上却说,乏了,只想在山中自己转转,也让众人散了,自己游玩莫要拘谨。但圣上此举着实驳了老慕侯的“功臣”脸面,慕侯在心里暗暗嗔怪了几句。

这山庄中的美景到底不必细说,每一毫每一微,透露出高调,奢华。慕芷苒应付完前庭几大权贵,便辞去了,独自一人沿石径上了山。

“到底还是有泥水…”慕芷苒提起裙摆,向山顶缓缓走着。

“慕小姐怎么一个人?”慕芷苒闻言回头一看,这一身浅黄袍底,几条金龙盘踞其上,金黄色的锁边,腰间垂挂着红玉雕龙,配着火红的络子,还能是谁…

“皇上万安”慕芷苒欠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