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立于河谷边缘,脚下溪流如一条银链蜿蜒流淌。河水清澈得近乎透明,倒映出他重塑后的身躯——六岁孩童的轮廓纤瘦却蕴藏着惊人的力量,仿佛每一寸骨骼都经过千锤百炼,肌肉线条如流水般紧绷,随时能迸发出撕裂山河的爆发力。乌黑短发垂落肩头,每一根都泛着墨玉般的光泽,发梢偶尔拂过脸颊时,竟带来如冰刃刺骨的寒意,仿佛连发丝都暗藏锋锐,能割裂虚空。
银色衣装紧贴身躯,布料看似轻薄却坚韧非常,衣纹间流转的暗纹在暮光下化作千万道剑影游走,时而凝为星云流转,星辰碎屑在衣褶间闪烁;时而骤变为剑形虚影,剑锋所指处,空气竟被切开细微的裂纹,发出“嗤嗤”的裂帛之声。
最摄人心魄的仍是那双异色瞳孔:左眼蓝金交织,深邃如无尽星海,星轨流转时,眸中泛起刺骨的寒意,仿佛凝视便会坠入永冻的时空漩涡,其间星辰轨迹若隐若现,如碎钻悬浮于幽蓝深渊;右眼暗红如凝固的血珀,血丝脉络如蛛网蔓延,杀意迸发时,瞳孔深处竟有实质般的赤焰翻涌,灼热的气浪甚至让周遭空气扭曲,杀意如实质化的刀刃,割得人脸颊生疼。
暮光斜照,双瞳色彩在光影中交融撕裂,蓝金与暗红的光晕投射在周围草木上,叶片霎时被染成诡异的渐变色——边缘如淬毒的蓝金,中心却浸透死寂的血红,生机与死寂在交错中挣扎,仿佛每一片草叶都成了战场,生死之力在叶脉间厮杀。
河谷的风裹挟着湿润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却莫名带着一缕硫磺般的灼热,仿佛地下蛰伏着某种不祥的魂力,每一口呼吸都让喉间泛起灼烧感,如同吸入岩浆蒸腾的毒雾。远处村庄炊烟袅袅,木制房屋错落分布于山坡,篱笆墙由粗粝的树干编织而成,缝隙间爬满荧光藤蔓,藤蔓表皮渗出淡紫色汁液,触感如黏液般滑腻,夜间汁液蒸腾时,竟在篱笆外形成一圈朦胧的结界,紫光与月光交融,折射出妖异的磷火色。
孩童的嬉闹声夹杂着木桶倾倒的“哗啦”声,水花溅起时带着青苔的腥气;铁匠铺锤击的“叮当”声震得地面微颤,火星迸溅时,灼热的气浪甚至能传到河谷;妇人呼唤归家的悠长呼唤声如穿云箭,穿透暮色,在河谷与村庄间回荡,形成奇异的共鸣,仿佛整个空间都成了共鸣腔,声音在耳膜上震颤,激得剑心耳廓微动。
他耳廓如兽类般敏锐颤动,将每一丝声响收入耳中——孩童奔跑时草叶摩擦的簌簌声、铁匠锤击时金属迸裂的脆响、妇人呼唤中隐含的魂力波动……暗红右眼杀意悄然凝聚,瞳孔深处血焰骤缩成一点赤芒,却在蓝金左眼的压制下化作一缕幽光隐入眼底,如同将沸腾的熔岩强行封入冰窖。
村口聚集的孩童们身着粗布麻衣,衣料摩擦声如秋叶簌簌,掌心沁出的汗渍在麻衣上晕开深色斑点,汗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涩,在暮气中发酵。他们排队时或踮脚张望,脚趾抠抓地面的尘土,或低头玩弄衣角,指甲缝里积着的泥垢被汗液浸软,发出微弱的腐臭味。轮到剑心时,他刻意放缓步伐,每一步都轻若鸿毛,鞋底与青石接触的瞬间,却在地面留下极浅的凹痕,凹痕边缘泛着霜色,仿佛每一步都带着冻结时空的力量。
林岳长老立于槐树下,白发如枯草般蓬乱,每一根发丝都积着灰褐色的魂力尘埃,尘埃随风飘散时,竟如星尘般在暮光中闪烁。他手中的泛黄水晶球表面布满蛛网裂纹,裂纹间渗出温润的光泽,仿佛球体内部封印着一整片液态月光。
每有孩童触碰,球体内便会泛起对应武魂的光雾——锄头武魂显出褐黄雾霭,厚重如淤积百年的腐土;镰刀武魂则如冷铁锈色,雾中夹杂着金属锈蚀的刺鼻气味,雾霭掠过地面时,青草竟被蚀出细小的孔洞;兔形武魂的光晕中夹杂着绒毛飘散的柔光,绒毛触之如新雪,却带着诡异的寒意;蛇形武魂的光雾却带着蚀骨的寒意,冷雾缠绕孩童手腕时,皮肤瞬间泛起青紫,令周围孩童不自觉后退半步,脚掌踩碎石子的脆响此起彼伏。
当剑心指尖触及水晶球刹那——整颗球体骤然迸发出刺目金光,光芒如熔岩喷涌,温度瞬间飙升,灼热的气浪推开周围孩童,衣角被掀飞时发出猎猎声响!周遭孩童惊呼声此起彼伏,有胆小的甚至捂住耳朵蹲下,耳膜被剑鸣震得嗡嗡作响,光芒中竟夹杂着无数细碎的剑鸣,似万剑齐吟,又似星辰崩裂的颤音,音波在河谷回荡,震得山石簌簌落尘。
金光冲天而起,在夜空撕开一道裂隙,浮云剑虚影凭空凝现:剑身由雾气与流光交织而成,流云纹路时而化作实质的云絮缠绕剑刃,云絮触之如冰晶,指尖沾染即被冻得发红;时而散为虚无,剑柄处浮动着晦涩的符文,每一道符纹亮起都让剑身震颤,发出“铮铮”龙吟,龙吟声震得林岳长老袖袍鼓胀,白发根根竖立。剑尖垂落的雾气触及地面,青草竟瞬间枯萎成灰,碳化过程如时间加速,草茎从翠绿到焦黑的转变只在瞬息,露出如被雷劈的焦土,土壤裂缝中渗出硫磺味的黑烟,仿佛剑锋所过,万物皆成尘埃,连生机都被斩灭殆尽。
“浮云剑……竟是器武魂中罕见的顶级!”林岳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喉间迸出压抑的惊叹,唾沫星子溅在空气中,竟带着腥锈味。他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鹰隼般盯着剑心的异瞳——此刻左眼蓝金光芒暴涨,仿佛将整片夜空星辰压缩入眼,星轨旋转如黑洞吞噬;右眼血色却诡异地转为纯澈赤红,杀意与生机竟在瞳孔中达成某种危险的平衡,血焰与星辉在眸中拉锯,迸溅出细微的火花。
林岳苍老的手掌不自觉抚上胸口秘藏的魂导器,指尖关节发出“咔咔”脆响,魂导器启动时,蓝光从衣襟缝隙渗出,如毒蛇吐信。他枯瘦的手指扣住魂导器纹路,纹路瞬间泛起冰晶般的荧光:“为何觉醒之际,我分明感知到两股截然不同的魂力波动?一者如尘世微末可化万象,一者如浮云缥缈暗藏杀伐...这气息,绝非单一武魂所能承载!”
剑心心头如擂鼓,魂力在经脉中奔涌如岩浆,暗红右眼杀意几欲失控,瞳孔血焰几乎破眶而出,却在蓝金左眼骤然泛起的幽蓝涟漪中强行镇压。他故作天真地歪头轻笑,稚嫩的笑声清脆如银铃,声浪却在空气中激起细微的魂力波纹:“长老爷爷,我害怕得厉害!听说觉醒时会看到好多光,刚刚真的有两把剑的影子在我眼前晃呢,可只有一把飞出来了呀!”说着。
他眨动眼睛,睫毛投下细碎阴影,暗红瞳孔转为无辜的澄澈,掌心浮云剑虚影微微颤动,剑身流云纹路渗出丝丝寒气,冻得他指尖微僵。与此同时,他暗中将一缕魂力注入地面,悄然抹去焦土痕迹,动作之快,连林岳也未察觉。
夕阳彻底坠入地平线,夜幕笼罩河谷。武魂觉醒仪式落幕,孩童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散去,炊烟渐淡,村庄归于宁静。剑心独留原地,掌心浮云剑虚影在月光下凝为实质,剑身流云纹路化作液态银光,流淌间竟渗出丝丝寒气,冻得他指尖微僵。
他仰头望向星空,暗红左眼在夜色中泛起血月般的微光,血丝脉络如蛛网蔓延,杀意悄然渗入星光;蓝金右眼则映照着银河,瞳孔星轨流转如掌控天穹的巨手,仿佛要将整片星空纳入剑鞘。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低语如剑刃出鞘:“浮云剑……不过是个幌子。待我魂力大成,念尘剑出,必让这斗罗大陆……颤抖!”语落,剑身流云骤然凝滞,剑柄符文迸发蓝光,如星核炸裂。
远处村庄灯火渐熄,河谷深处传来隐约的兽吼,似有魂兽在黑暗中苏醒,吼声如远古战鼓,震得地面魂力躁动。剑心立于河谷的身影渐融于夜色,双瞳异色在黑暗中闪烁,如两颗对立星辰,即将撕开斗罗大陆的平静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