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关于我们集体腹泻这件事

紫色稀饭的报应来得比想象中还快。

林小凡提着裤子冲出茅房时，正好撞见李二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后山。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惨白的脸色中读出了同样的绝望。

“第、第七趟了......“李二狗双腿夹紧，声音发颤。

茅房里传来掌门声嘶力竭的呐喊：“王铁柱！你再用老子的《修仙日报》擦屁股，明天就让你去扫茅房！“

这场灾难始于三天前的庆功宴。在击退清微道人后，掌门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坛“陈年灵酒“，说是用后山灵泉酿制。林小凡现在严重怀疑那所谓的“灵泉“其实是仙鹤的洗脚水。

“噗——“

又是一阵熟悉的绞痛。林小凡捂着肚子蹲下，突然发现地上有行蚂蚁排成的字：快逃，这屎有毒。

“啊！！！“

一声尖叫从女茅房传来。阿灼提着菜刀冲出来，刀尖上挑着只浑身发紫的老鼠：“谁往茅坑里倒炼丹废料的？！这耗子变异到会结印了！“

只见那老鼠前爪合十，竟真的掐出个歪歪扭扭的避水诀。

红衣女子从刮痧板里飘出来，幸灾乐祸地绕着老鼠转圈：“紫灵鼠，专吃毒物。你们这是把茅厕炼成化粪池了啊？“

林小凡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掌门昨天是不是说，要把紫色稀饭当肥料浇菜地？“

众人齐刷刷看向菜园——那些蔫头耷脑的蔬菜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茄子表皮浮现出诡异的符文，大白菜叶片间闪烁着紫光。最可怕的是一株西红柿，它扭曲着爬上了丹房房顶，结出的果实上赫然是张人脸。

“快看！“王铁柱指着西红柿惊叫，“它长得好像掌门！“

“放屁！“掌门提着裤子从茅房冲出来，“老子哪有这么丑......呕......“话没说完又折返回去。

红衣女子突然严肃起来：“这是魔界的腐心毒。你们昨晚到底吃了什么？“

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阿灼。厨娘脸色一僵，菜刀“咣当“掉在地上：“我、我就是按掌门给的配方......“

“什么配方？“

阿灼从怀里掏出张油乎乎的纸。红衣女子扫了一眼，顿时火冒三丈：“《五毒散炼制手册》？！你们拿这个当菜谱？！“

掌门虚弱的声音从茅房传来：“我说怎么看着眼熟......“

......

正午时分，全员虚脱地躺在练功场上。仙鹤幸灾乐祸地在他们头顶盘旋，时不时投下几颗“弹药“。

“不行，得去城里买解药。“红衣女子皱眉道，“腐心毒会侵蚀灵力，再拉下去你们都得修为尽失。“

李二狗奄奄一息地举手：“仙鹤......能骑......“

“想都别想！“仙鹤炸毛，“老子现在是病号！痔疮还没好利索呢！“

最后是阿灼从厨房角落翻出辆破板车。众人把奄奄一息的掌门抬上车，由林小凡和李二狗轮流拉车。红衣女子附在刮痧板里指路，王铁柱举着块“卖身救父“的牌子跟在后面。

离山门还有百丈远，忽见一道剑光掠过天际，稳稳停在众人面前。御剑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袭白衣胜雪，腰间玉佩刻着“九霄“二字。

“诸位请留步。“青年拱手，声音温润如玉，“在下九霄宗沈清羽，特来......“

“沈清羽？！“李二狗一个激灵爬起来，“就是那个二十岁结丹的剑道天才？“

林小凡浑身僵硬。他认得这张脸——三年前外门大比时，就是这位沈师兄一剑斩破擂台，让所有人记住了何为天骄。而当时负责打扫擂台碎屑的，正是他这个杂役。

沈清羽的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林小凡时微微一顿：“这位师弟，我们是否见过？“

林小凡还没开口，板车上的掌门突然“哇“地吐出一口紫血。沈清羽脸色骤变，袖中飞出一枚青玉丹药：“腐心毒？快服下这个！“

红衣女子突然从刮痧板里窜出，一把打飞丹药：“小心有诈！九霄宗的人会这么好心？“

沈清羽不慌不忙，又从怀中取出个瓷瓶：“家师清微真人三日前走火入魔，症状与诸位相似。这是药王谷特制的......“

“等等！“李二狗瞪大眼睛，“清微老道也拉肚子了？“

“非也。“沈清羽面露尴尬，“家师是......屁股喷火。“

现场一片死寂。

红衣女子突然狂笑出声：“哈哈哈！老娘的菊花火滋味如何？“她飘到沈清羽面前，“小子，你师父是不是现在只敢穿开裆裤？“

沈清羽的耳根红了。他轻咳一声：“实不相瞒，家师派我来，是想请教......如何灭火。“

“简单！“红衣女子叉腰，“拿三斤雪莲膏抹屁股，再找只玄冰蟾蜍坐着。记住要活的，死的疗效减半！“

林小凡小声问：“前辈，这法子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红衣女子传音入密，“我就是要那老杂毛再出回洋相！“

沈清羽似乎看出端倪，突然对林小凡深深一揖：“这位师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

山道拐角处，沈清羽布下隔音结界。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林小凡如遭雷击：

“墨师弟，家师让我转告——当年灭门之祸，另有隐情。“

林小凡倒退三步：“你认错人了，我姓林......“

“墨家血脉做不得假。“沈清羽从袖中取出一块青铜碎片，“这是从你当年襁褓上取下的。家师说，若你愿意回九霄宗，他可助你解开身世之谜。“

碎片上刻着个残缺的“墨“字，边缘处有焦痕。林小凡伸手去接，指尖刚触到青铜，突然一阵刺痛。那碎片竟化作流光钻入他体内！

沈清羽脸色大变：“怎么会......“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仙鹤的尖叫：“护山神兽发狂了！“

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貔貅从后山冲出，所过之处土石翻飞。它额间赫然嵌着半块青铜碎片，与方才沈清羽拿出的那枚如出一辙。

红衣女子厉声道：“小子！你带来的到底是什么？“

沈清羽面如死灰：“是......墨家祖祠的封印钥......“

话音未落，貔貅已扑到众人头顶。血盆大口中，一团混沌黑光正在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