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虎

安冉住在老太太家也不能白吃白住,便想着帮忙干点农活,但庄稼早就收完了,没什么活给她干。

于是她去四周转,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比如山鸡呀,水果,能吃的东西。

老太太家的粮食所剩不多,大米也长了虫,还剩下一些米糠,不是人吃的东西。

难怪老太太瘦骨嶙峋,温饱问题都不能够解决。

她来到山上想碰碰运气,四周都是苍翠的绿树,遮天蔽日。

说不害怕是假的,这个时期的猛兽常常出没,草有腿那么高,指不定突然蹦出一条蛇。

忽然,她发现不远处的枣树,跑了过去。

这些枣子虽然不怎么大,但很多,就是长得有点高了。

她尝试着爬上去,试了好几次,爬了才一米,又溜了下去,胳膊被磨红,脸也涨得红。

“喂!你在干什么?”

安冉定睛,看到树丛当中的人,正是昨晚放火的男孩,他正悠哉游哉地躺在树干上。

“我想摘些枣子,但够不到。”

男孩站起身,摇了摇树丫,绿色的枣子扑簌簌落下,砸得安冉额头生疼。

她将地上的枣子尽数放入布袋。

树上的男孩突然大喊一声看后面,安冉向后看去,一只老虎从远处走来。

她丢下布袋,像灵活的松鼠一样,瞬间爬上树,惊魂未定地望着在树下打转的老虎。

“哈哈,刚才爬了半天都爬不上来。”

安冉狠狠剜了他一眼,树下的老虎将一条爪子搭在树上,显露出结实壮硕的肌肉。

似乎是看到她惊魂未定的模样,老虎愣了一下,将爪子收了回来,在树下转着圈圈,死死地盯着她。

这老虎的体型,如果站起来,比一个健硕的成年男人还要高。

它忽然将前爪搭在树干上,碗口粗的树摇了一下,见到安冉又向上爬了爬,它停下动作,接着用爪子摩擦着树干。

树干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如果它一爪子呼在人脸上,恐怕半张脸已经没了。

过来一会,它走远了,不对,它没走,而是装作假意离开,将自己藏在不远处的树后,周围有灌木丛遮挡,如果不仔细看,定是发现不了。

此时,一双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树上的人。

见到男孩要下树,安冉连忙阻止了他。

“这只老虎不是饿虎,你看,它刚刚只是围着我们打转,并没有上树,肯定是不会吃我们,估计已经走远了。”

“你会嫌钱多吗?”

男孩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也没听她的劝,直接跳下树。

那老虎依旧在远处静静地盯着,似乎要等树上的人全部下来才现身。

“胆小鬼,你看,我就说没事吧,你继续呆着吧,我可是要走了。”

老虎见男孩要走远,终于出现,它慢慢向男孩背后走近。

“小心!“

他闻声回头,只见一个巨大的虎面近在咫尺,它脸上的毛根根分明,站在原地,他是一动也不敢动。

这老虎也并未打算吃他,而是围着他转圈圈,似乎很享受猎物被玩弄,表现出惶恐的模样。

安冉蹲在树上,屏息凝神地盯着这头老虎,确实不是饿虎,老虎是会爬树,如果想立马吃掉他们,早就爬上树,它只是单纯地玩弄猎物。

但是,玩够了还是得吃。

如果把男孩吃了,下一个就是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喂,想活命的话,咱们一块制止它,你可别想着逃跑,咬死我,它照样会追上你。”

男孩看向安冉的眼神晦暗分明,其中有一分韵味,像是再看傻子。

从找准一个位置,盯着老虎。

一…

二…

三…

她直直跳了下去,老虎灵巧跳开,人重重摔在地上。

扶着快要摔碎的屁股起身,老虎和男孩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老虎吼了一声,快速奔来,安冉从地上捡起一块头颅大小的石块,迎面全力砸了下去。

她的手腕被震痛,老虎只是晃了晃脑袋,嘶吼一声,露出锋利的虎牙,一股血肉腥臭味扑面而来,庞然大物直接将她压入身下,巨大的爪子压在肩膀犹如千斤重的鼎。

肩膀传来一阵刺痛,爪子刺进细嫩的皮肉,骨头也感到一阵刺痛。

完蛋。

Bang,一根棍子直直打在老虎的脖颈处,它愤怒回头,男孩正颤巍巍地举着木棍。

安冉动也不能动,生命随着血液而流失。

肩膀处的衣服被血洇湿一大片。

不该这么莽的,她以为这办法能成,没想到是,唉,她太轻看老虎。

晕过去的前一秒,她以为自己和男孩定要命丧虎口。

再一睁眼,是熟悉的茅草顶,转了下头,老太太满脸泪痕的坐在床边。

“上午好端端的出去,怎么回来就半死不活的,如果不是二宝和山上的猎户发现及时,我这老太太呀,连你全身都见不到。”

安冉想起身,身体千斤重,左胳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想抬起,根本不敢动一下。

头也昏昏沉沉,意识混沌,抬起右手搭在额头上,只觉得像一块烙铁。

“阿婆,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现在就连发出的声音都沙哑,讲话时,喉咙犹如卡着刀片。

她估计自己活不了几天了。

安冉的余光忽然瞥见那个男孩,他正站在门口,背对着光,盯着她好大一会儿,就是不肯进来。

她全身动不了一点,只能对他勾了勾手指。

男孩走来蹲在她旁边,满脸歉疚。

“二宝啊,这件事和你无关,要怪啊,就是我运气不好,好端端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又被猛虎袭击,我可能要回去见我的家人了,说不定以后能再见到。”

安冉感觉气管卡了好大一坨东西,肺疼得几乎要炸裂,她再也没有力气说话,缓缓闭上双眼。

面色蜡黄,嘴唇发白,即将奄奄一息的模样,让老太太又伤心起来抹着眼泪。

二宝始终低着头,忽然脸色一变,提着砍刀就出门去了。

门外是那只被猎户射杀的老虎,伤了村民,就将老虎交给他们处置。

老虎被两支箭射穿,皮毛部分被利器刮出伤痕,裸露出血淋淋的肉。

他直接提起砍刀,对着脑门砍下去,颅骨被劈成两半,他又砍了一下,砍出很深的豁口,白的,粉的脑仁从中流出。

似乎觉得不尽兴,一下两下地往老虎身上砍。

砍到肚子时,他突然发现不对劲,这个布衣,有点熟悉……

这时,二宝的娘李氏四处向村民打听李大牛的下落,说是从一早出去,九不见他的人影,也没说他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