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抠门的总裁

沈家别墅灯火通明。

沈劲飞独自坐在书房里，书房内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氛围。

他盯着墙上与迟楠母亲年轻时的合照，手中的雪茄明明灭灭，烟灰落在身上的睡袍上也浑然不觉。

他叹气拨通私人医生电话，询问沈乐瑶现在的身体状况，叮嘱照顾流产的女儿。

随后，他叫来穆晏辰，吩咐道：“怎么说迟楠都是你的妹妹，以后帮我多照顾点她。”

穆晏辰垂眸应下，他看着书桌上未拆封的心脏病药盒，又想起迟楠被自己掌掴时通红的脸颊，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还有，这两天帮我随便找个理由教训一下乐瑶的老公，竟然敢在我面前脚踏两只船。”

沈乐瑶的丈夫是沈劲飞一手培养出来的得力助手，当年和沈乐瑶情投意合，没想到婚后两个月，沈劲飞就抓到他在外面偷吃，多次警告后仍屡次不改。

之前看在沈乐瑶怀孕的份上，沈劲飞才对自己的女婿睁只眼闭只眼，现在胎儿都保不住了，那这个女婿自然也不用再留了。

而穆晏辰向来做事稳妥，交给他处理最好不过。

果然，穆晏辰冷唇微勾：“放心，我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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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家，迟楠意外地发现楼上住户忘记关水龙头了，导致水流了一天一夜，都渗进自己家。她放下包，开始打扫起来。

拖地时用力过猛，拖把撞到衣橱好几次，顶层的袋子掉下来砸在迟楠头上。

迟楠吓得惊呼，当认出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收纳袋时，她懵了。

她扔下拖把打开袋子，里面是件男士外套，口袋里掉出张泛黄的结婚照——正是年轻时的母亲和沈劲飞。

顷刻间，迟楠宛如雷击。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发现这个东西？

她瞥向衣橱顶，那位置显然是母亲刻意藏东西的地方。原来母亲生前深爱沈劲飞，这份感情远超她的想象。

难怪当年的母亲，会不顾家人反对，下嫁给一穷二白的他。

想到这，迟楠冷笑一声，痴情又如何？最终只换来男人的无情。

她赌气将结婚证和外套塞进袋子时，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闺蜜白璐发来微信：“你那个首富爹要认你了，现在啥进展？”

迟楠：“这个问题很好，麻烦你别问了。”

按照老习惯，两人晚上又约了饭。从小学起就相识的她们几乎无话不谈。

当听到穆晏辰打了迟楠一辈子时，白璐“啪”地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杯中的水溅湿桌布，怒目圆睁：“那狗男人！最好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迟楠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别提了，现在每次想到他，我的中指都想竖起来。”

喝椰汁的白璐狠狠地被呛到了，缓了缓后，她唉了一声：“好烦，到了富婆的岁数，却没有富婆的实力，你就好了，年纪轻轻就暴富了。”

迟楠：“......”

白璐突然压低声音，作神秘状：“唉，说真的，那穆晏辰长啥样？有没有照片？让我鉴定下是不是‘虽然渣但好帅’的类型。”

迟楠解锁了白璐的手机，快速百度一下，很快，一张穆晏辰参加商业峰会的照片弹了出来。

照片里，穆晏辰身着剪裁合身的西装，站在镁光灯下，眼神冷峻而深邃，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白璐盯着照片倒吸一口凉气：“我去，这颜值确实能让女人暂时忘记他是个人渣。”

迟楠：“.......”

两人吃过晚餐，买单后准备走人时，白璐盯着服务员递来的小票发起呆来。

迟楠重新在位置上坐下：“多付钱了？”

白璐没好气道：“何止多付钱，简直就是敲诈。”说着，她把服务员叫来。

服务员刚来，白璐就指着小票最底下那一栏嚷嚷道：“这打印费怎么回事？我们没打印东西啊。”

服务员赔笑：“您打印小票了。”

迟楠惊：“吃个饭打张小票还要收费？那算了，你帮我们换成手写的小票吧。”

她的语气还算平和，但眼神里满是质疑。

服务员：“不好意思，这里不可以。”

迟楠：“......”

白璐研究着小票，忽然指着餐具费问：“这个餐具费也是我们出了，那意思是不是说这些餐具我们可以带走？”

服务员急了：“这也是不可以哦。”

迟楠凑近研究小票，纳闷道：“这个三份‘微笑费’又是什么？”

服务员耐心道：服务员解释：“这是本店‘VIP微笑服务套餐’，您进门时触发了感应器，系统自动计费。”

白璐无语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反驳道：“那我们要求退款，因为我们只接受了‘皱眉服务’——刚才你一直皱着眉。”

服务员突然不皱眉了：“这个也是不可以的哦。”

迟楠猛地站起来，怒道：“你们这就是霸王条款！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三个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引得整个餐厅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没过多久，经理从外面匆匆闯了进来，赶紧拉开了服务员，脸上堆满歉意：“她们这桌已经买单了。”

说着，经理朝白璐和迟楠微笑着道歉。

白璐傻眼了，嘴巴张得老大：“怎么吵着吵着就把单埋了？”

经理很好心地解释说：“是这样的，今晚穆氏集团的人在这里聚餐，他们的负责人说认识你们，所以一并给你们付了饭钱。”

听到熟悉的姓氏，迟楠心一紧，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

“穆氏”指的是穆晏辰吧？

自己只认识他，不认识穆氏集团其他人。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买单呢？

白璐愣住时，迟楠抓起她的包推着往外走：“好了好了，有傻子让我们白嫖，赶紧走吧，再啰嗦就不尊重钱了。”

两个人迅速离开餐厅，出了门口，白璐才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住迟楠的手：“等等，穆氏集团该不会就是穆晏辰吧？”

迟楠无语了：“你这脑回路和人家2G网络一样慢啊。”

白璐恍然大悟，随后，愤愤道：“他不会是想通过请吃饭来抵消那一巴掌吧？我告诉你，没门！至少得让他请十次，每次都要点满汉全席！”

迟楠：“.......”

两人离开了餐厅，又去附近逛了会儿花鸟市场才各回各家。

迟楠一个人走在大马路边，估计是太晚了，路上基本上空无一人，只有时不时几辆车经过。

走了会儿，迟楠察觉身后有人尾随，便假装自拍，手机镜头里清晰映出一辆面包车正缓缓跟着。

她脸色骤白，近来频发的女孩夜路遇害新闻闪过脑海，心跳如鼓，攥紧手机快步往前。她不时回头，见面包车仍慢慢逼近，心下一紧，拔腿就跑。

突然“哗啦”一声车门拉开，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迟楠倒吸口气往前狂奔，没跑出几步，几个戴口罩的魁梧男人已追上来。她刚掏出手机想报警，就被他们扛起朝面包车跑去。

“你们是谁！放开我！”迟楠被扔进车厢里，她挣扎着坐起来，却被几个男人摁在位置上。她死命地挣扎着，其中一个男人忽地给她来了个大嘴巴，力道重而狠，扇得迟楠脑袋嗡嗡响。

当迟楠稍微缓过神来时，借着窗外的路灯，她瞥见一个男人的手腕上纹着一朵百合花的纹身。

随即，几个男人开始用胶布粘住自己的嘴巴，迟楠又踢又踹，被踹到下半身的男人痛得嚎叫一声，然后骂骂咧咧道：“你奶奶的，大晚上让老子出来干活也算了，还那么难搞！”

突然，面包车急剧刹车，迟楠整个人往前扑倒又重重地跌回座位，她瞪着惊恐的眼，看见一辆保时捷，在马路上猛然一打方向盘，车身以一个霸气的漂移，横在面包车面前。

“妈的！找死呀！快去搞定他！”开面包车的人疯狂摁喇叭。

见状，迟楠身边的几个男人纷纷操起棍棒下了车。

迟楠趁机从车上跳下，朝反方向狂奔。现场一片混乱，她只顾逃命不敢回头，却被砖头绊倒摔在地上。刚忍痛爬起来继续跑，手臂就被人狠狠抓住，惊得她失声尖叫。

“是我！”一道低磁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迟楠惊魂未定，反应很激烈：“别碰我！”

“看清楚我是谁！”穆晏辰蹲在她面前，抓住肩膀强迫她抬头。看清是他后，迟楠松了口气，愣神间推开他踉跄站起，正要开口，却瞥见身后有人抡着木棍扑来。

“小心......”话还没有喊完，穆晏辰就猛然转身，一个回旋，单腿横扫那个男人的腰部，直接把人踹到在地。

木棍甩飞在地，穆晏辰捡起来拖着走近地上的男人。昏黄的灯光下，穆晏辰的脸布满肃杀和冷厉，宛如来自深渊的魔鬼。他忽然扬起木棍狠狠砸向男人的腿，寂静夜里顿时响起惨叫。

“啊！”

突然冲出男人掳走迟楠，她尖叫出声。穆晏辰闻声飞扑而来，腾空连续踹向男人胸口，那人吃痛松手，踉跄着飞了出去。

迟楠吓得瘫坐地上，穆晏辰走来冷声说“上车”，惊魂未定的她慌忙跟着上了车。

刚系好安全带，车子呼啸着开了出去。

车厢里一片死寂，唯有车子呼啸的声音，迟楠喘着气，瞥见穆晏辰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俊雅的脸庞紧绷着，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

迟楠低头不敢作声，突然感觉车子猛地提速，瞥了眼仪表盘，指针疯狂晃动着几乎要爆表。

她下意识攥紧安全带，惊呼：“你开慢点！你想出车祸啊？”

穆晏辰继续一脚油门踩到底，幸好今晚自己路过这里，要不然她真的出事了，怎么向沈劲飞交代。

更何况，他还没有搞清楚，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车子像离弦之箭般继续飞速行驶，迟楠咬着唇，心跳随着车速而失衡。

“穆晏辰，你想死也别拉着我！”迟楠受不了了，失声大叫起来。

车子在红绿灯前急刹，迟楠猛地向前撞在出风口上，疼得倒吸一口气。

穆晏辰侧过头看她，冷不丁地问：“你身上有没有胎记？”

迟楠一怔：“什么？”

“你就说有还是没有。”

听着命令的语气，迟楠很不爽，就算自己胸口真的有一个桃红色胎记，但他这种“你不说也得说”的腔调，迟楠很不爽：“没有！”

穆晏辰深深地逼视着她，看得迟楠毛骨悚然，她下意识后仰：“你想干嘛？”

当注意到穆晏辰的目光一直紧锁在自己的胸部，迟楠花容失色，忙抬手捂住胸部：“看什么看，小心长鸡眼。”

穆晏辰身形一顿，他冷笑：“迟小姐，你胸小，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迟楠的脸唰地红了，顷刻，她甜甜一笑：“真巧，你这种没品味的男人也不是我的菜。”

穆晏辰撇了她一眼，淡淡道：“追我的人可以绕着F市跑三圈，你看不上我，说明你审美有问题。”

迟楠：“.......”

追他的人是眼睛里塞驴毛了吗？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癫了。

因穆晏辰一路狂飙，车子不到十分钟就停在家楼下。刚停稳，迟楠立刻解开安全带。

这哪是车啊，简直就是贼船！

伸手开门时，迟楠发现车门打不开，正想说话时，穆晏辰抢先一步：“不给钱就想走？”

“什么？”迟楠一脸惊讶。

“好歹我这是顺风车，迟小姐，送你回家不用车费吗？”

迟楠彻彻底底震惊了。

这年头，怎么还有那么抠门的总裁？

迟楠强忍着不悦，反问道：“穆先生，你这车开得简直要把我送走，你还好意思收我车钱？”

“开快车是我的风格，有问题吗？”穆晏辰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

迟楠愤愤地掏出手机，没好气道：“行了行了，算我倒霉，要多少钱？”

穆晏辰报了个数，迟楠咬牙加了他微信转账。

刚转账成功，车厢内就响起车门开锁的声音。

迟楠气鼓鼓地推门下车，大力地摔上车门，暴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单元门后。

车内，穆晏辰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他盯着迟楠消失的方向，直到单元门在她身后关上，才缓缓摸出手机，点开她的朋友圈。

朋友圈干净得只有一行字——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窗外夜色浓稠，穆晏辰降下车窗点燃烟，火星在指缝间明明灭灭。

烟雾缭绕间，十年前那个桃红色胎记，又在脑海里冒了一下。

他转过头，下意识望向迟楠刚刚离开的方向。

迟楠，到底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