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菜就多练

史可法望着离去的夏成德，心中隐隐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没有率军前去追击。

贸然前去追击，显然是不理智的，毕竟敌军的行为太过反常，这很可能是敌军故意在引诱自己，万一此去中了敌军的埋伏，岂不是满盘皆输？

而且，为了防备夏成德去而复返，再度回过头来突袭邳州，他亦也不敢现在就拔营离开邳州城，只能留下来静观其变。

然而就是在这一念之间，史可法便失去了挽救危局的最后机会。

心中不安的史可法彻夜难眠，他心中的担忧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加剧，帐外的天色逐渐明亮了起来，拂晓时分，距离夏成德撤离邳州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足够那夏成德撤回郯城去了，亦或是……”

史可法手指在地图上滑动，口中沉吟：“抵达沭阳……”

此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口：“糟糕，大事不好！”

史可法脸色大变，顿时便惊出了一身透汗，连喊话的声音都变了调儿，“速传我令，即刻拔营，驰援沭阳！”

只可惜，史可法现在才反应过来，未免也有些太晚了，此时那夏成德早已进了沭阳城去，与刘泽清合兵一处，南下直奔淮安府的府城山阳而去。

此时，战报已经被送回了南京，朱胜机看着澳明禁军部队送回来的战报，不禁嘴角抽搐，他现在的心情简直就是“曹丕的岳父不说话——甄姬爸无语”！

自己早就提醒过史可法要对那刘泽清多加提防，建奴的情报自己也提前派人都告诉了他，结果他竟然还能把仗打成这逼样，若不是自己提前把澳明禁军部队派去了江北，他都得让人掏了老窝儿。

可是，朱胜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菜，那就多练呗！

毕竟如今的大明是“良将易得，忠臣难求”，像史可法这样足够忠诚，值得自己信赖的臣子也属实难得，对于最为看重“忠诚”的朱胜机而言，他也舍不得就此将其罢免，还是决定给史可法一些成长的时间和机会。

朱胜机缓缓将手里的战报放在了桌案上，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吕振东，吩咐道：“把那刘泽清给史可法送过去吧，希望史可法经由此事，能够长个记性！”

此时的史可法还不知道那夏成德和刘泽清的联军已被澳明禁军部队击溃，就连夏成德和刘泽清也都已经被俘，成了澳明禁军部队的阶下囚，他只接到了刘泽清反叛降清，与夏成德合兵一处，南下突袭山阳的消息，故而正火急火燎地走黄河水路从邳州赶回来救援山阳。

结果，他才刚刚过了白洋河镇，还未行至桃源，便遇上了自山阳而来的澳明禁军部队。

这澳明禁军部队是朱胜机的直属部队，其地位比之锦衣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因而便是史可法现在心急如焚，面对突然出现的澳明禁军部队，他也不能置之不理，招呼总是要打一声的。

史可法下令停船，本想着打声招呼就继续赶路，却不想几名澳明禁军将士登上他的帅船之后，直接将两个被捆成粽子的战俘扔到了他的面前。

史可法定睛一看，这两名战俘竟赫然是刘泽清和夏成德，顿时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宛如石化一般愣在了当场。

为首的澳明禁军军官开口道：“陛下口谕，叛将刘泽清交由史枢辅处置，望枢辅能够将今日之事，引以为戒！”

听闻此言，史可法也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赶忙躬身南拜，深施一礼，高呼：“臣谨遵陛下教诲，必以此引以为戒！”

这一次，朱胜机又再度刷新了史可法对他的认知，此时在史可法的心中，朱胜机俨然已经成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天神，令人敬畏。

很明显，陛下对江北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了如指掌，甚至比身在江北、处于战局之中的自己都更加清楚江北之局势，这虽看似匪夷所思，但想到陛下之神通广大，似乎便又合情合理了。

刘泽清和夏成德既然已经被澳明禁军部队所俘，那便说明山阳城之围已解，史可法悬着的心也总算是可以落地了。

但是，危机虽然已经解除，可对于酿成此次危机的罪魁祸首，却还没有予以惩处，在史可法看来，山阳之围皆因刘泽清降清叛变，而自己作为刘泽清的上级领导，也因此遭受陛下之斥责。

故而此时的史可法自是对刘泽清恨之入骨，他死死盯着跪在身前的刘泽清，早已怒火中烧，目眦欲裂。

“刘泽清！某好心纳降，又赦免你附逆之罪责，只望你能改过自新，戴罪立功，却不成想你竟如此冥顽不灵，于阵前倒戈，勾结建奴，叛我大明！

汝之所为，天地难容，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斩了你这狼心狗肺的叛徒，以儆效尤！”

然而，面对史可法的厉声呵斥，刘泽清却是还以冷笑：“史可法，你休要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我如今降清，还不都是被你所逼！”

史可法闻言一愕，不禁皱起了眉头。

刘泽清冷声嗤笑，揶揄道：“不知某的家宅，史枢辅住的安逸否？”

史可法听到此处，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这刘泽清是记恨自己将他赶出山阳，调去沭阳，认为自己是贪图他的府邸家宅，想要鸠占鹊巢。

不过不等史可法开口，他身后的部将刘肇基便已忍不住开口喝骂：“直娘贼，休要胡言，莫要以你那腌臜小人之心，来度枢辅大人君子之腹，枢辅大人可从未进过你的私宅半步，早已派人将其查抄封锁。

枢辅大人还说，待你日后戴罪立功，还要为你在圣上面前求情，将你那私宅赐还予你呢！

谁能料到你是个狼心狗肺的，竟然恩将仇报，在背后捅了枢辅大人的刀子，我恨不得这就劈了你！”

刘泽清听了这话，脸上顿时写满了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