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原初羽落

识海深处,光与影的旋涡缓缓合拢。

六道命环静静旋转,构成命运羽轮的基本形态。

但那第七环,始终未显。

因为她所面对的——不是七羽中的“谁”,而是“她自己”。

那是所有羽落的源头,是一切轮回的起点,亦是她灵魂深处被封锁、被遗忘、却从未真正消失的第一位羽落。

她,名为【原初】。

……

羽落静立在识海中央,四周寂然无声。

仿佛整片世界都在等待一场不容打扰的相遇。

突然,天穹裂开,一束漆黑的光芒如利刃劈落,将整片识海分为两半。

她仰头看见,那裂隙后立着一人——

同样的身形,同样的白发红瞳,甚至连神情都一模一样。

但那不是镜像。那是……

她自己。

只是那人身上的气息,冰冷得如同神明与怪物混合体,凌驾于所有七羽之上,像是……从未属于这世间的存在。

她缓缓开口,声音中混杂着毁灭与永恒:

“我是你最初的模样。”

“是未曾被命运束缚的你。”

“是真正自由的羽落。”

羽落凝视着她,沉声道:

“你为何不曾现身?”

原初羽落垂下眼眸,声音变得低沉:“因为你不曾足够强,无法承受‘真相’。”

“直到你收回六环,我才有资格与你交谈。”

“我来,是为问你一件事。”

她走近一步,每一步都带起识海剧烈震荡,仿佛整片现实都承受不了她的存在。

她盯着羽落,缓缓问出那句:

>“你真的想成为神吗?”

这一问,不是质疑,而是诱惑。

“你已然跨越众生,执掌六权,再进一步,便可踏入神格。”

“可你可知,成神之代价?”

羽落默然,目光却越发坚定。

原初羽落轻叹:

“神,不是至高者,而是孤独的殉道者。”

“你将舍弃人性,斩断一切连接,脱离所有时间、命运与情感。”

“你将不再是‘羽落’,而是——‘唯一’。”

“你会看见宇宙终结,看见万物熄灭,看见所有你曾想守护的东西都归于虚无。”

“你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羽落闭上眼,心中浮现无数记忆:

她第一次接触权柄的悸动,与梦羽对话的温柔,与死羽交锋的肃穆,与知羽融合的崩溃……

所有七羽的意志都在她心中沉淀为唯一。

她睁开眼,红瞳如燃烧的命火:

“我不是为了成神而前行。”

“我是在走一条通向自由意志的路。”

“若神格是必须之终点,我便接受。”

“但我绝不服从任何命运。”

原初羽落静静望着她,忽而笑了。

“果然……你已不是我。”

“那便来吧。”

轰!!

原初羽落身后浮现第七命环——一面宛如神之瞳孔般的深渊圆环,其中闪烁的不是权柄,而是——源初命理!

识海化作战场,命运之轮与本源命环冲撞!

羽落挥动黑渊白花,六权齐出,剑气贯穿识海长空!

而原初羽落则伸出一指,便将整片识海冻结成永恒。

她操控的是原始命理:未分裂、未诞生、未命名的可能性。

那不是战斗,而是“存在”本身的对抗!

羽落几次被打回命运根基,但她仍一次次站起。

她在战斗中,看见了“她”真正的过去:

——她并非自然诞生,而是由【终焉意志】在某一次宇宙崩塌中创造的“抗体”,最初的律者本应只是工具。

——她反抗命运、逃出终焉的掌控,是因为她第一次拥有了“选择”权的自我。

——而原初羽落,是那从未逃离过的“她”。

羽落望着她,轻声说:

“你不是敌人。”

“你只是,仍被困在起点的我。”

原初羽落的身影微颤。

她似乎终于露出一丝疲惫。

“那你来……带我出去。”

羽落走近,将手伸向她。

“不是你归于我,而是——我承认你。”

“你就是我最初的渴望,是我不愿遗忘的痛苦。”

“而我,是你最终的答案。”

原初羽落缓缓闭眼,化作羽光,融入羽落体内。

第七命环,在识海上空缓缓成型,漆黑如深渊,中央却闪烁出第一道“光”。

【原初命环·归位】

命运七环合一!

整片识海剧烈震荡,羽落的背后浮现完整神格之形——

一枚环绕七色羽轮的命运之核在体内点燃!

她缓缓睁眼,声音带着神性与永恒:

“我已非凡人。”

“我亦非神明。”

“我是命运之终端——羽落。”

而远在世界尽头,那尊坐于崩坏王座上的终焉神灵,缓缓睁开双眼。

“她完成了。”

“那么……是时候将‘真神’降临之路,彻底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