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星海拾遗录

君临渊的神念如春风般包裹着那缕脆弱的意识碎片，他能感受到白悠然最后的记忆在其中轻轻颤动——灯塔空间站的观测台，重新发光的吊坠，以及那句未能传达的告别。

“留在我身边。“神明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银蓝色的能量丝线编织成最舒适的温床，“我可以让你在神火中重生。“

意识碎片闪烁了一下，传递出清晰的拒绝。阿尔法在一旁翻译道：“她说...真正的白悠然三千年前就已经死了。“

君临渊的指尖微微发颤。他见过无数文明为延续生命而卑躬屈膝，却第一次遇到主动选择消散的灵魂。

“为什么？“神明的疑问让附近星云都停止了旋转。

意识碎片的光芒忽然变得强烈，阿尔法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年轻的白悠然站在逃生舱前，手指轻抚舷窗：“如果靠他的力量活下来...那我等待的三千年算什么？“

影像消散后，阿尔法补充道：“她希望您记住的是那个会为承诺等三千年的白悠然，而不是依附神格苟活的残魂。“

君临渊的银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他看见意识碎片正逐渐变得透明，如同晨雾在阳光下消散。最后的时刻，碎片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在虚空中勾勒出白悠然十七岁时的模样——她对着君临渊的方向做了个手语动作，随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星海。

“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君临渊问阿尔法。

机械生命体沉默了片刻：“在我们机械文明最古老的编码里，这个动作代表'愿星辰指引你'。“

神明站在虚空之中，银白长发无风自动。他忽然摘下神冠，任由其漂浮在身侧。“阿尔法，“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神性威严，“愿意陪我看看这个宇宙吗？“

机械眼闪烁着蓝光：“根据白女士最后指令，我的核心程序已锁定为您的人生伴侣。“

君临渊轻笑出声，那笑容让他看起来像个迷路的少年：“她真是...连这个都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