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本源之怒

银蓝色的神火在维度间隙疯狂肆虐。君临渊——不，此刻应该称他为渊神——站在自己粉碎的记忆晶体前，完美无瑕的面容首次出现裂痕。

“检索所有记忆备份。“他冰冷地命令宇宙本源系统。

虚空中浮现出数百个全息投影，每个都是他不同时期的记忆存档。渊神银眸如扫描仪般快速检视，突然在所有存档的同一时间节点发现异常——关于白悠然的记忆片段都被同一种加密协议锁定，而协议签名赫然是...

“初代源神印记。“

这个发现让神座周围的时空结构都开始扭曲。渊神长发如愤怒的银河般舞动，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跨越宇宙纪元的阴谋。

“展示初代源神最后指令。“他声音中的温度降至绝对零度。

本源系统迟疑了一瞬——这在永恒不变的宇宙意志中堪称奇迹——最终还是投射出一段被加密亿万年的影像：

初代源神的虚影立于维度胚胎之间，那模糊的面容上带着令人战栗的微笑。“第七代将是最完美的容器，“影像中的古神低语，“当他的情感波动达到峰值时，就是收割之刻。“

渊神的目光移向周围漂浮的无数维度胚胎。银蓝色的神火突然分成数百股细流，刺入最近的几个胚胎。随着胚胎外壳破裂，他看到了令人窒息的真相——每个胚胎中都孕育着一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存在，只是有的多一只眼睛，有的少一根手指...全都是不完美的复制品。

“所以，我只是生产线上第七个合格品。“渊神的声音让整个本源之地开始震颤。他终于明白那些被模糊的记忆为何如此重要——白悠然引发的感情波动，正是初代源神等待的“收割信号“。

神火突然静止。在这一刻，宇宙第七代意志做出了前六代都未曾有过的决定。

“系统，计算彻底清除初代源神印记的方案。“

本源系统运行了相当于外界文明从石器时代到星际时代的时间长度，最终给出回答：“方案一：逐步净化，预计耗时十二宇宙纪元。方案二：...“

“直接说最后方案。“渊神打断道。

“终极方案：毁灭所有维度胚胎，将能量回归本源，重启孕育进程。注意，此方案将导致现有神格解体。“

渊神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他缓缓从神座站起，银白长发如同战旗般在虚空中展开。这个动作让整个本源之地的空间结构开始崩解。

“很好。“他的声音突然带上几分当年君临渊的味道，“要做就做绝。“

银蓝色的神火突然暴涨，化作亿万条锁链刺向所有维度胚胎。随着一连串玻璃破碎般的脆响，那些孕育中的伪神还未觉醒就被转化为最纯净的宇宙能量。整个本源之地顿时被彩虹色的能量风暴填满，如同超新星诞生的瞬间。

“你疯了？！“初代源神的虚影突然在风暴中显现，“这些胚胎是三百个宇宙纪元的积累！“

渊神在能量漩涡中心冷笑：“既然想要完美容器...“他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银蓝色的光芒从裂缝中迸射，“不如亲自来拿。“

最后的自毁程序启动了。渊神——或者说找回自我的君临渊——感到意识正在分解。在彻底解体前，他做了件任何宇宙意志都不会做的事：将一缕神念压缩成量子态，沿着三千年前那个几乎断绝的心灵通道，送往物质宇宙的某个坐标。

“等我...这次一定...“

这个念头刚发出，他的神体就如同一万颗恒星同时爆发般炸裂。冲击波不仅摧毁了本源之地所有实验设施，更在初代源神的虚影上撕开一道永不愈合的裂缝。

“你会后悔的！“初代源神的诅咒在虚空中回荡，“没有我的印记保护，下次苏醒时你将永远忘记她！“

但爆炸的余波已经淹没了这个威胁。君临渊的意识彻底分解成基础粒子，回归宇宙最原始的能量海洋。而在三千光年外的灯塔空间站，沉睡中的白悠然突然睁大眼睛，干枯的手指紧紧抓住胸前的吊坠——那颗早已石化的结晶突然滚烫如新生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