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绝境中“神队友”助攻

墨非渊和苍风在废墟中静坐，听着远处混乱的脚步声与呼喊。火把的光斑在夜色中跳跃，像是某种不安分的幽灵。

“他们还在找。”苍风低声说，眼神里藏着一丝疲惫，“王管事这次是真急了。”

墨非渊没说话，只是将那块布片又翻看了一遍。兵部密令——这个词像一根针，扎进了他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角落。

“你有没有想过，”苍风忽然开口，“如果当初我们没逃出来，现在会是什么样？”

“死人。”墨非渊语气平静，“或者比死人更糟。”

“……说得对。”苍风苦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现在还活着，还能动。”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废墟外传来。两人瞬间警觉，迅速躲入阴影之中。几个奴隶举着火把冲进废墟，目光四处搜寻。

“那边！去看看！”其中一人指着一处塌陷的石墙。

墨非渊屏住呼吸，手指悄然握紧了一根铁钉。苍风也缓缓后退，准备随时动手。

可就在那群奴隶即将靠近时，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哎哟，你们几个不在粮仓守着，跑这儿来干啥？王管事不是让你们盯着剩下的粮食吗？”

几人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声音来源。一个佝偻的老头拄着木杖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几分责备。

“老张头？”有人认出了他，“你瞎操什么心？”

老头冷笑一声：“我操不操心不要紧，就怕你们回去晚了，王管事问起粮仓的事，谁来担这个责任？”

几个奴隶面面相觑，显然有些动摇。

“可上面说了，抓到那两个小子才是头等大事。”其中一人仍不甘心地说。

“头等大事？”老头嗤笑一声，“你们以为王管事真会让你们活命？他不过是拿你们当刀使罢了。你们要是真把人抓了，回头一顶‘知情不报’的帽子扣下来，你们猜谁能活下来？”

这番话说得几个人脸色骤变。片刻后，有人犹豫地看了眼废墟，最终还是转身跟着老头走了。

待脚步声远去，墨非渊才从阴影中走出，眉头微皱。

“那个老头……”他喃喃自语。

“他救了我们。”苍风点头，“但他是谁？”

两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老头的话并非毫无根据，而是直指要害，仿佛早已知晓王管事的手段。

他们决定跟踪老头，看看他到底是谁。

穿过几条小路，来到一处偏僻的柴房。老头推门而入，屋内灯光昏黄，映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他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来，并没有惊讶。

“进来吧。”他淡淡道，“别躲在门外了。”

墨非渊与苍风对视一眼，走进屋内。

“你是谁？”墨非渊直接问道。

老头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木杖，缓缓坐下。

“我叫张慎之，曾经是兵部的一个小官。”

“兵部？”苍风皱眉，“你怎么会在这儿？”

“因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老头苦笑，“就像你们一样。”

墨非渊眼神一凝：“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们的灭门惨案，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老头缓缓说道，“凌岳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势力。”

“什么势力？”墨非渊追问。

“兵部内部有一支秘密力量，专门负责处理那些不能见光的事情。”老头压低声音，“他们不归皇帝直接管辖，而是由几位重臣暗中操控。凌岳只是他们的棋子之一。”

墨非渊心头一震。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他冷静地问。

“因为我欠一个人的情。”老头看着他，眼神深邃，“那个人，是你父亲。”

这句话如同一颗雷，在墨非渊心中炸开。

“我父亲？”他声音微微发颤。

“当年，我被人构陷，差点被处死。是你父亲力保我，才让我得以苟活。后来我还是被贬到了这里，成了个不起眼的老奴。”老头叹道，“我一直想还这份恩情，可惜……你父亲已经不在了。”

沉默在屋内蔓延。

“所以，你是来帮我们的？”苍风打破沉默。

“我能做的不多。”老头摇头，“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比如，王管事并不是单独行动，他背后的人，正是兵部那位秘密势力的联络人。”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墨非渊问。

“我在柴房里见过几次王管事私下接头。”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前几天他收到的，我没敢打开，只记住了信封上的印记。”

墨非渊接过信封，仔细端详。那是一个鹰首图案，下方刻着一行小字：“天枢阁”。

“天枢阁？”苍风念出名字，“听起来不像兵部的正式机构。”

“不是。”老头摇头，“这是一个传说中的组织，专门负责清理朝廷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包括……灭门？”墨非渊声音冰冷。

“包括。”老头点头，“你们家，就是其中之一。”

墨非渊攥紧信封，指甲几乎掐进纸里。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他再次问。

“因为你父亲救过我。”老头轻声道，“也是因为，我不希望再看到更多无辜的人被牺牲。”

“你不怕死？”苍风问。

“我已经死了。”老头笑了，“我只是还没闭上眼睛而已。”

墨非渊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我们要怎么做？”

“先活下去。”老头看着他，“然后，找到证据，揭露这一切。”

“可我们连自由都没有。”苍风苦笑。

“自由？”老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来的。”

这一夜之后，墨非渊和苍风开始频繁接触张慎之。他不仅教他们如何辨识朝廷内部的势力分布，还传授了一些简单的谋略技巧。

“你们要记住，”张慎之某次教导时说，“敌人越强大，越容易犯错。因为他们习惯了掌控一切，反而忽视了最底层的细节。”

“你是说，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傲慢？”苍风问。

“聪明。”老头点头，“你们要学会在黑暗中寻找光，哪怕只是缝隙里的微光。”

随着了解加深，墨非渊越发觉得，这场复仇早已不只是为家人讨公道这么简单。它是一场对抗权力黑网的战争，而他，正一步步走向风暴中心。

几天后，王管事果然加强了对墨渊和苍风的追捕力度。营地内气氛愈发紧张，甚至有奴隶因“疑似藏匿叛徒”而被当场打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苍风咬牙道，“我们必须反击。”

“现在还不是时候。”墨非渊却摇头，“但我们可以在他们最想不到的地方下手。”

“哪里？”

墨非渊望向远处的柴房，眼神沉静如水。

“他们的信任。”

第二天清晨，营地里传出消息：王管事的一名亲信在夜里离奇死亡，尸体被发现时，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块写着墨渊名字的布条。

紧接着，另一名参与围捕的奴隶也在井边暴毙，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恐慌在营地中蔓延开来。

“是诅咒！”有人惊恐地说。

“是鬼魂索命！”另一个颤抖着回应。

王管事怒不可遏，下令彻查，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线索。

而在暗处，墨非渊和苍风看着这一切，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让他们互相猜忌。”墨非渊低声说，“这才是最好的武器。”

“你越来越像那个老头了。”苍风笑。

“不。”墨非渊摇头，“我只是学会了，怎么用他们自己的恐惧打败他们。”

夜晚，墨非渊独自来到柴房，敲响了门。

门开了，张慎之站在门口，眼神复杂。

“你来了。”他说。

“我想知道一件事。”墨非渊看着他，“你真的只是为了报恩才帮我吗？”

老头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不完全是。”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快走。”老头低声催促，“有人来了。”

墨非渊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而张慎之站在门口，望着远方，喃喃自语：

“你父亲曾说，若有一天真相大白，他会回来。可他终究没能回来……但你来了。”

月光洒在他脸上，照出眼角的一滴泪。

他缓缓关上门，屋内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