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眨眼,已过十年,如今是四境三十五年了。
我在寒洞闭关出来,功力大增,却还未修得人形。爹娘肯定不让我乱跑,可我想见左愿,那天城墙上干净如玉的抹额公子。
于是,我不顾家人劝,不顾路途远,我带上已经修炼成人的阿七,跋山涉水,去世呈找他。阿七虽然犹豫,但是在我的恳求下,我们最终还是出发了。
阿七问我:“诗语,你还记得路吗?”
我怯怯地待在阿七怀里,显然我不记得路,我就冲着阿七笑。
我还是只兔子,让别人知道我可以说话,肯定知道我是妖了。虽然四境以前,兔儿族就是善妖了,但是妖族种类繁多,恶妖为非作歹败坏了妖的名声。所以,我告诉阿七,让她去问路。木泉郊外,兰国与栩国的交界处,有一处乡村。风景独特,林木入画,是从木泉去栩国的必经之路。可能上次是马车限制了我的视野,竟没发现这处梦境般的地方,而且离我们族人居所那么近。
阿七看了也是心旷神怡,和我一同欣赏这美景,有说有笑,忘了逃跑出来的担忧。我们在村子里游玩,看到了一个编竹篓的哥哥,我都五百多岁了,还是诚服他是哥哥,陌生的哥哥。
阿七问:“你好,这位大哥,请问世呈怎么走?”这位大哥是地道的本地人,还未曾离开过,世呈这地方,他以前都没听过。所以,他摇头说不知道。阿七又问:“那大哥你知道怎么去栩国吗?”栩国他就知道了,虽也没去过,但是听家人说过,是个富足的国家。
按照他的指引,我们离开了那个美丽的村庄,到了栩国。步入栩国,自然而然地进入枫原郡,此处民生虽然艰苦,但是守城副将体恤百姓,竭尽所能帮助生计困难的人。
栩帝任用柳相国,在朝中排挤忠良,还鼓励官员鱼肉百姓,不光枫原是这样,栩国的大多数地方都是民声哀怨。
枫原不太平,但是我和阿七不知道去世呈的路,只好找家客栈休息一下。我们在一家客栈的楼上房间里休息,不一会儿楼下就传来打斗声,老板和伙计被杀害了,客人纷忙逃窜。阿七正要带着我离开,官兵就把客栈围住了。守城副将通情达理,可是守将却蛮横无理,他一口咬定是阿七杀了人,把她抓去了大牢。我一只兔子,蜷缩在桌子下,官兵看见了我也没管,我才逃过一劫。看来,去世呈要暂缓了,我要先救出我的姐妹阿七。
四境开年以来,我们兔儿族就勤加修炼,想要得道安居。爹娘也下过明令,不许用法术伤人。虽然我平时调皮不听话,但是我并不去做什么离谱的错事,这次的离家出走,虽说是一次忤逆,但在我心里我觉得我就是对的。所以我是断不会滥用法术,才会眉头紧蹙找不到救阿七的办法。话说回来,我已修炼许久,但我自卑地觉得我不会什么法术。
天色已晚,没有阿七在,就算我有钱我也没办法以一只兔子的身份去住店。今午的那家客栈,被官府查封,案发现场的地方写了四个血字“冷面无双”。我又冷又饿,爬在巷子里埋头颤抖,结果被一个人抱起。是有一些温暖,不过怎么能和左愿的怀抱相比。他把我带去今天那家客栈,打趴官兵。
他说:“你们去通知枫原守将,灵教云陌想约他在此一叙。”灵教多年在江湖上的威名,让朝堂江湖的许多人闻风丧胆,正好枫原守将又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一听说是灵教的人,就恭恭谨谨前来赴约。云陌常年游山历水,实际也算不得灵教中人,只是哪怕他在灵教说自己是灵教中人,也没有人敢说不是。
云陌总是一副从容的表情,与谁交谈都娓娓细说,和睦可亲。枫原守将有些怀疑,此人作风不像灵教中人,莫不是欺骗本将。于是守将忍不住叫人把他拿下,顷刻间,守将的下属全部受伤倒在地上。
守将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公子饶命。”
云陌说:“记住了,从此这家客栈便是我的,你顺便帮我找几个伙计。”
守将点头答应,仓皇而去。
云陌叫新招的伙计给我做好吃的素菜,可我却没有心思吃,我不作揖,也不逃跑,就在角落里焦急恍惚地站着。
世呈早朝,栩帝听说左愿回了世呈,连忙召见。栩帝说:“左卿多年未见,过得可好?朕一直把中军护卫给你留着,你回来朕就放心了。”
左愿说:“劳皇上挂念,微臣一切都好。”
柳相国说:“皇上,此人不可担任中军护卫,反而应该打入天牢。四境初年以来,各国朝廷不涉江湖,而左护卫失踪十年,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杀人无数。况且臣今日接到消息,枫原一家客栈老板伙计被人杀死,杀人者正是冷面无双。”
左愿眉头微皱:“江湖人确实给我起个冷面无双的外号,可相国的眼线遍布世呈,我如何能躲开你的视线抽身去枫原杀人。”
云陌一打听,原来这只兔子的主人被抓了,他自傲地说:“我出去一会儿,把你主人带回来。”我的心就安稳多了。云陌去枫原大牢,士兵拔刀相向,来往百姓都说,只见云陌袖手一挥,一队士兵就倒死在地。他救回阿七,士兵去守将那里通报,守将也束手无策。等待了一会儿,我终于见到了阿七,她过来把我抱起,跟云陌说了谢谢。
阿七正要带着我离开,云陌说:“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阿七没有一点心机,便说了去世呈。云陌不知什么心思,执意要同我们一道去世呈,不过这样也好,他认识路,可以带我们去。他拱手把客栈给了他人,雇了马车带着我们去世呈。
一番讨论后,皇上把左愿软禁在沉世阁,中军护卫就由相国府门客百里冬担任。百里家拥有家传枪法,练就可以斩妖除魔,征战沙场。百里冬深得家传,武功在世呈少有敌手,只是苦于无门立下战功,声名不大。此前,江湖中就有人觊觎百里家枪法,不过一直没有找到百里冬。现在百里冬突然做了侍卫,江湖不日就会知道,一般人不敢去世呈找他麻烦,不过灵教就不会放过机会。
云陌刚到世呈,就收到一封信,是他妹妹云悦传来的,他就丢下我和阿七,立刻就走了。世呈虽大,我也只来过一次,不过进了城门,我就能找到沉世阁。我在阿七的怀里给她指路,到了沉世阁,发现门口有官兵把守。
阿七问:“诗语,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兔子微小的摇头,只有阿七看得懂。我们躲在对面的包子铺观察,不一会儿就来了位公公,他进入了沉世阁。
公公拿着圣旨,说左愿从此贬为庶人,不得为官当兵,然后撤走了沉世阁的士兵。
四相召集灵教弟子,委以命令:“百里冬终于出现了,本尊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百里家传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