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杀？

三条生产线都已经暂停，一行人走到进料口。

据报告，工人就是在检修进料口的时候，不慎脚滑摔了进去，但当时机器的轰鸣声较大，并没有人在意。

负责人也追问过为什么当时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人上报人数少了一个。检修组解释说，死者并不在上周的检修人员名单里，当时一同去的人员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现在所有相关人员都被暂时关押控制中。等江少戈这边查看清楚工厂的情况，再行审问。

新鲜出炉的营养液都是优先供应给居民，但凡打折购买的营养液都是被挑选出来的临期商品。所以林艾他们这些医生，倒是因为这个，并没有喝到这批营养液。

不过林艾心里还是莫名气愤，打折买的也是花钱买的！怎么可以拿临期的糊弄人呢！

保镖之一爬上去检查，利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灯照射，确实发现在日常需要检修的落脚处出现不明液体，拍照取样之后下来，展示给江少戈看。

“理事，上面确实有异常。这东西似乎是汽油。”

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七天，即使保镖的嗅觉比常人灵敏，也不能完全确定液体的成分。但如果真的是汽油，死者便有可能是被别人陷害。

江少戈：“带回去检测。”

厂房的角落里摆放着几张竹编小椅子，看样子像是检修工人休息的地方。林艾的视线扫过，似乎看到了编织的缝隙里有一小块颜色不同的地方。她与江少戈对了一个眼神后，便自行上前去查看，身后跟着一个保镖。

走近看，小椅子的缝隙里夹着一片白色的物品，像是一张纸。一见林艾准备自己抽出不明物体，保镖立马上前阻止：“请您退后。”

他熟练地带上手套，拿出一把黑色的刀，三下五除二就把小椅子给拆了，完整地将纸片拿了出来，展开之后放入一次性的透明文件袋，再对着文件袋消毒，最后才把东西递给林艾。

一连串的流畅动作把林艾看愣了一下，默默os：这熟练程度堪比我拆线换药。

“哦哦，谢谢。”粗略一扫纸上写的内容，林艾眯了眯眸子，走到江少戈身旁，把东西也递给对方看。

“罪己书？”

没错，纸上赫然写着的是死者的自杀宣言。他说人生而有罪才会末世降临，幸而有天神降临己身，这里是天神给予他合适的解脱时间和地点。

“所以是被诱导的自杀？又或者这个东西是伪造的？”

很难说，林艾一下子从医学生爆改侦探实习生了。不过说实在的，看病救人的过程跟探案也差不多。

话音刚落，成群丧尸的嘶吼声迅速由远及近，拖沓的脚步声沉重，起码是百数以上的丧尸群。

“警报，警报。有大批丧尸靠近，建议立即撤离。”

厂房高处的红色警报灯闪烁，大喇叭也在循环警报。

“理事，”保镖欲言又止，“上面下令，处理掉这间加工厂。”

在场所有人都看出了加工厂肯定有问题，所谓的上面却要求处理掉工厂，这不是明摆着心里有鬼，不想人继续追查下去。

说不定连丧尸潮都是他们引过来的。

“呵。”

江少戈的手指搭在自己丝毫感觉都没有的双腿上轻轻敲击，轻蔑的嘲讽声逸出唇边。情绪起伏之下，工厂的灯管发出呲呲的响声。

“我的少爷，先走吧。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了，还怕他们不会再露出马脚吗。”

林艾上前握住江少戈的手，温暖的温度通过皮肤的接触传递，用昵称安抚着对方的情绪。

嘶吼声越来越近，尖锐的爪子划过金属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嗵”地一声，好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保镖靠近声音发出地查看，随机飞速地退回来：“理事，有高级丧尸存在。他们叠罗汉把丧尸送进来了。”

“走。”

如此，江少戈只能发出撤离的指令。

直升机上，俩人都一言不发。林艾依旧握住江少戈的一只手，她知道自己能安抚江少戈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不论是因为特殊异能，还是两人之间的情感联系，她都愿意充当这个安慰剂。

“砰。”

临走前，保镖在厂房的角落里都安置了炸弹。等待直升机飞离爆炸范围，他们便远程启动了炸弹，丧尸的血肉与建筑物残骸四散，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弥漫。

闪耀的光芒一瞬间照亮了黑夜，但随即是无尽的黑暗。嘶吼声还在前赴后继地扑进加工厂的范围，如同飞蛾扑火般。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保镖也被此场景震撼，不解道：“明明工厂外墙上都是驱散药，怎么会像是用了吸引药一样。”

直到持续升高的温度引起生产线设备电机的连环爆炸，灰扑扑的丧尸们终于四分五裂地落地为安了。

林艾没有信心回头去看，即使她局部解剖学这门课是98分，即使她前世参与过上百例外科手术，她不敢回头看上百个“人”被炸死的场景。

而大脑却是在不停地联合嗅觉想象背后的画面。她不自觉抓紧了江少戈的手，修剪圆润的指甲陷进了对方的皮肉里。

江少戈是经历过无数次“彻底摧毁”指令的人，眼前的处理场面，比起当初激进派的手段，简直是清水白菜。

可林艾没有，他不再沉浸在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愤怒里，将思绪都放在对爱人的安慰上。江少戈用两只手紧紧包裹住林艾不住颤抖的手。

“小艾，不要在意，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

“嗯。”林艾闭上双眼，将那些斥责自己是刽子手帮凶的话语抛诸脑后。本就是乱世，尽力而为，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再睁开眼睛，她的眸光里不再有害怕，只余坚定。“我没事了。”

林艾远比江少戈预想的接受能力强很多，她虽然会害怕血肉模糊的场面，但几乎不内耗自己，精神强大，坚守本心。

爆炸声已经结束，烟尘依旧肆意。

坐在前排的保镖向江少戈汇报：“理事，关押起来的人都感染了。”

还没回到基地，探明真相的另一条路再次被掐断。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不幸的消息。

“还有一个消息，基地内新感染的人数已经突破三位数。”

好好好，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