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身不由己

太子闻言大惊，眉头紧锁：“此话当真？你该不会是要转投老二阵营吧？三弟，我们可是骨肉至亲啊！”

李承渊轻笑道：“大哥多虑了。我岂会背叛兄长？只是觉得，明面上结盟实非上策。父皇的心思，大哥应当比我更清楚。他让我崭露头角，无非是想试探你的反应。若我公然支持大哥，岂不是公然违逆圣意？不如暗中相助，需要时再伸出援手。”

太子沉思良久，终于点头：“三弟思虑周全。就依你所言，明面上互不干涉，暗地里互通有无。”

李承渊拱手致谢：“多谢大哥体谅。有我在，二哥那边尽可放心。”

“哈哈，如此甚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太子喜笑颜开。

两人促膝长谈，直至日影西斜。谈及即将举办的诗会，太子再三保证定会拨冗出席。

目送李承渊离去后，太子的神情却骤然转冷。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驾，眼中闪过难以捉摸的光芒。

离开东宫后，李承渊径直前往秦王府。秦王李承泽亲至府门相迎。

寒暄间，李承泽半开玩笑道：“三弟，如今可算体会到身不由己的滋味了吧？”

李承渊深有同感地点头。

随后李承泽抛出结盟的橄榄枝，却被李承渊以羽翼未丰为由婉拒。不过秦王并未强求，反而诚恳表示愿在力所能及之处提供帮助。谈及诗会一事，秦王承诺派李宏成全力协助，并再三叮嘱三弟有事尽管开口。

告别秦王府，李承渊辗转回到妙音坊。管事见他归来，误以为出了大事，连忙引他进入专属包厢，速速唤来宫羽和十三先生。

待无关人等全部退下，李承渊确认周遭无人窥探后，将老黄、青鸟、剑九黄、宫羽、十三先生尽数召集到跟前。

望着这些可信赖的臂膀，李承渊心中涌起莫大的踏实感。

“来，容我为大家相互引荐。”李承渊笑着开口，“老黄，你们之前已经见过。这位名叫青鸟，是我的贴身女侍，办事稳妥，忠心耿耿，可以完全托付。”

青鸟恭敬地颔首以示敬意，十三先生与宫羽则含笑点头回应。

“至于这两位，”李承渊目光转向另外两人，“是妙音坊的管事。这位是十三先生，那位是宫羽。他们是我最为倚重的得力助手，同样值得完全信赖。”

话音刚落，众人便齐齐正色，神色专注。

李承渊环视四人，略微停顿后，语气沉稳而郑重：“今日召你们前来，是有一事要与你们言明。”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陷入寂静，所有人屏息以待。

稍作沉吟，李承渊终于开口：“经过再三斟酌，从今日起，我决定正式参与太子之位的争夺！”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随即又是一阵欣喜。

尽管他们皆由系统赐予，但同样拥有真实的情感与完整的人生经历。

他们效忠李承渊，也满心期盼他能更进一步。

若李承渊得以登临大宝，他们自然也能随之享福，过上更好的日子。

因此，当听到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四人眼中尽是激动与支持，仿佛这一刻早已在他们的期待之中。

“殿下所指，便是我等所向！”十三先生率先表态，其余三人也先后附和。

李承渊抬手示意，淡然道：“你们的忠心我心中有数，无需多言。”

“我只望你们能在我身旁拾遗补缺。孤身一人，眼光终究有限，集思广益方能更为周全。同时，让你们知晓内情，也更便于协助我处理诸事。”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接下来，李承渊开始详述现状：“关于我的处境，我希望能与你们细细说明。”

其实，众人对李承渊的境况大多已有耳闻，唯一未曾知晓的，是他真实的身份，以及范闲的存在。

此次，李承渊打算透露一部分，以免在范闲入京时陷入敌我不分的局面。

但他并未和盘托出，知情人越少，机密便越安全。

“此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秘密。”李承渊语气一转，“我有一位双胞胎弟弟。”

此言一出，几人皆是一怔。

“殿下是否来自皇后所出？”十三先生率先询问。

李承渊摇头：“我的养母确是皇后，但生母另有其人。”

“那您与太子并非一母同胞？”宫羽追问道。

“不错。”李承渊点头，“我与弟弟一同出生，而我那位弟弟……他名叫范闲，如今被认作户部侍郎范建的私生子，正在儋州。”

他继续解释道：“我的弟弟绝非等闲之辈。一旦他入京并迅速掌握权势，我们联合起来的胜算便会大增。”

“可陛下……”十三先生迟疑道。

李承渊叹息一声：“陛下并非真心打算立我为储君，而是将我当作磨砺太子的工具。”

“那您为何不早做打算？”宫羽皱眉。

“因为……”李承渊苦笑，“若我表现得太过强势，陛下定然不会允许范闲入京。这便是我此前一直隐藏锋芒的缘由，只待范闲入京后再伺机而动。”

“可如今局势有变，您已无法再继续隐忍？”十三先生问道。

李承渊微微颔首：“正是如此。”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十三先生再度开口询问。

李承渊略作沉思，缓缓说道：“依我之见，当务之急是暂时稳住庆帝、太子和二皇子三方势力。”

他目光微凝，继续分析：“待时机成熟，我会寻机与太子暗中结盟。此举看似亲近，实则会让陛下心生警惕，进而削弱太子的根基。”

“一旦太子势力受挫，范闲便能顺利入京，并借由订婚之约掌控内库大权。”

梳理清楚计划后，李承渊眼中闪过一丝笃定，每一步安排都仿佛经过精密推演，只待风云变幻。

他的这一系列布局，核心目的便是逼迫庆帝打压太子，唯有如此，才能为范闲的进京铺平道路。

在他心中，这已是眼下最稳妥的策略。

尽管计划看似无懈可击，十三先生却仍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提醒道：“殿下，如此行事，恐怕会令众人误以为您与太子站在同一阵线。”

“倘若日后二皇子失势，太子地位稳固，届时您再想与之抗衡，怕是难如登天。”

“到那时，满朝上下都已将您视为太子党羽，再想抽身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