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惨遭灭门,枯井藏身
- 傲剑江湖:天下第一剑
- 我是水果之王
- 2240字
- 2025-06-03 14:02:56
“剑心,快!”父亲的声音挤过夜幕,是刻意压低的嘶哑,尾音却藏着压不住的痉挛。
夜色浓得化不开,沉沉压在沈家后宅。
沈剑心猛地从梦中弹起,睡意黏在眼皮上。没等看清,一只有力的手将他狠狠拽离床铺。
窗格之外,影影绰绰的乱光在墙上狂舞,金铁交击的铿锵、短促凄厉的哀嚎,混着某种皮肉烧焦的焦糊味,隐隐约约渗透进来。
“爹?出……什么事了?”他喉咙发干,声音懵懂。
回答他的只有急促的喘息和腕骨上传来的钳制力道。父亲拖着他疾步穿行在冰冷的回廊间,直奔院角那口废弃的枯井。
月光吝啬地漏下几丝,映出父亲苍白如纸的侧脸,冷汗沿着鬓角滑到下颌,那件素色的袍子,下摆早已浸染开几团刺眼的暗色。
“爹!你流血了!”那暗斑在他眼中放大,心骤然缩紧。
“别说话!”父亲猛地蹲下,铁钳般的双手死死按在他幼小的肩上,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穿透黑暗,“记着!待在里面!憋住气!不准出声!不准探头!”
“我不走!我要帮你!”他本能地攥紧父亲渗着血腥气的衣袖,滚烫的水珠冲出眼眶。
“傻娃……”父亲的笑纹僵硬地牵扯嘴角,声音粗粝得像砂纸磨过,“沈家……今夜这道坎,怕是……过不去了……”
脚步纷沓、利刃破空的声音,带着腾腾杀气,骤然劈开后院的死寂,正在急速迫近!
“活着!”父亲喉咙里滚出这两个字,不容分说地掀开那沉重的石板,一把将他塞进幽深冰冷的井口。
“爹——!”双脚悬空,他绝望地向上抓挠。
“噤声!”父亲厉喝。一片冰凉的、带着人体余温的东西倏地塞进他攥紧的小拳头里,棱角坚硬。“拿好……或许……能替你挡灾……”
“沈家孽种,休想逃脱!”院墙外,一个狰狞的吼叫撕裂了夜色。
井盖轰然落下,隔绝了最后一点微光。
一片沉沉的、冰冷的、窒息的黑。上面,刀剑绞杀血肉的闷响,锐器破体的撕裂声,濒死的嗬嗬喘息,交织成一片炼狱的喧嚣。
他蜷缩在腐土气味浓重的井底,小小的身体止不住地抖,只觉那枚塞进手里的物事,棱角分明,其上的纹理,冰冷而又固执地硌着掌心。
无声的泪水滚烫地坠落,砸在指缝间那块冰凉的玉上,很快被黑暗吞没。
——沈家后院,只剩下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幽幽地,吞噬了最后一丝声息。
枯井内部,寒气砭骨,只有一滴、两滴井水从湿滑的石壁上悄然滑落,砸在寂静里,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放大了数倍。
月光,吝啬地从井盖的缝隙挤入一线,宛如冰冷的刀锋,剖开井底的黑暗,恰好投映在一双睁得极大的眼睛里。
那眼睛的主人缩在井壁的角落,单薄的肩膀抑制不住地颤动,每一次细微的震动都让那月光在他脸上、泪痕之间跳跃。
井外,院门处,一道魁梧却狼狈的身影屹立着。
月光勾勒出他沉重的轮廓,肩头布料深色一片,那是被浸透的深色不断向下蜿蜒,在地面洇开更大的、更深的污渍。
断裂的剑刃斜插在主人脚旁几步处的泥土中,孤零零反射着惨白的光。
“沈家主,何必如此?”夜风中飘来一句低语,阴冷得如同井底的寒气。
“我沈家……仰不愧天!”那沙哑的声音里,字字都像是从磨砺的石缝中挤出。
一声短促冰冷的回应:“呵……”
刀光骤然撕裂月色。
咔嚓!
沉重的、仿佛枯木倒地的闷响。
一个浑圆的轮廓在月光下一弹、一滚,最终静止在深色的水渍中央。一线月痕落在那静止面庞的上方,两处幽深,恰似凝视着井口的方向。
井内,那双瞳孔骤然缩紧,仿佛也被那刀光刺穿。小小的胸腔剧烈起伏,却发不出一丝声响,只有带血的指尖死死塞进嘴里,牙关紧咬下,咸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搜!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冰冷的声音斩断了死寂。
杂沓的脚步踩碎了地面的月光碎片,碾过枯枝落叶,正一寸寸逼近。井壁仿佛骤然贴得更近,那寒气直透背脊,连同头顶逼近的脚步声,将人推向凝固般的窒息。
(难道……这便是尽头?)
嗡——
怀中突然透出一抹青意。
埋在臂弯里的脸缓缓抬起。
沾着泪痕和泥污的小脸上,一点微弱却执拗的青光正在固执地亮起,映照着那张惨白惊恐的面容。
那光源自紧贴在胸前的硬物——那块父亲最后塞过来的玉佩。
“这是……?”
青芒如呼吸般缓缓增强,不再仅仅照亮佩身,在冰冷的井壁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光纹。黑暗中,它如同一粒沉寂已久的种子,正不顾一切地……尝试苏醒。
井底的空气仿佛也染上了那一层青晕,光痕如水波般在冰冷的石壁和脚下的湿苔上无声蔓延、流淌。
沈剑心的视线粘着在掌心之物上,那团光仿佛拥有意志,沿着他紧攥的手指和手臂悄悄攀爬而上。
一种奇异的触感传来——温润如暖玉,却又带着细微的、仿佛电流般的刺痒感渗透进皮肤。
他想挣脱,五指却像被无形的胶浆牢牢封在了玉佩表面,指节都因紧绷而泛白。
“这……怎么回事?”
念头刚起,青芒骤然大炽!
眼前的空间瞬间被纯粹的、流动的光吞没。身体的感觉骤然抽离,仿佛沉入了无底的深海,只有一种失重般的漂浮感。
井外那些逼近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刹那间被拉远,模糊得如同隔了厚厚的水层在听岸上的喧哗。
“砰——!”
井盖被巨力掀开的闷响砸破了这方小世界的寂静。一只握火把的手臂探入,焦灼的火光向下刺探,瞬间驱散了之前那点微弱的月辉。
光柱粗暴地在井底扫过,却只在湿滑的石壁上留下跳跃的火舌光影,下方空无一物。
“头儿,空的!”喊声带着急切和一丝松懈,从井口传来。
“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命令声冰冷地截断了一切侥幸。
蹬蹬的脚步声杂乱远去,最终被深沉的夜色吞没。井底重被潮湿和死寂占据,只有那只火把在石壁上短暂照亮的焦痕,似乎还在微微泛着热意。
而在那火把也无法触及的、隔绝于世的奇异空茫之中,沈剑心模糊地感知着自己的存在悬浮着。
怀中的玉佩已不复实体形态,化作无数流萤般的微小光点,正无声无息地、点点沁入他冰冷的皮肤深处,留下一种微弱却不可阻挡的暖流与刺麻交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