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狡诈的魂王

深夜,七宝琉璃宗内静谧无声。

叶红菱蜷缩在锦被中,突然眉头紧皱,额间沁出冷汗——梦中,儿子宁梓萧浑身浴血,身后追兵如影随形。

他被逼至悬崖边缘,转身回望的眼神中满是决绝,最终纵身跃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儿子!

叶红菱猛然从床上弹起,双手下意识向前抓去,喉咙里迸出的嘶吼带着无尽恐惧。

泪水瞬间决堤,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浸透了枕巾。

书房内,宁风致正捧着古籍研读,听见这声凄厉呼喊,古籍“啪嗒“掉落在地。

他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卧房,只见叶红菱披头散发,眼神空洞地颤抖着。

宁风致赶忙上前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抚:老婆,没事没事,是做噩梦了吗?

叶红菱却猛地推开他,颤抖着抓起外袍往身上套,声音带着哭腔:你知道儿子有多绝望吗?

他被人追杀,被逼得跳了悬崖!

我要去史莱克学院,必须亲眼确认他平安!

宁风致一时语塞,下意识皱眉:儿行千里母担忧...

荣荣偷跑出去好几天,你都没这么着急。

梓萧才走两天,你闹了多少回?我是他父亲,若真出事,我怎会毫无感应?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两声轻叩。

剑道尘心与骨榕并肩而立,听见屋内动静后,默契地只在客厅落座。

宁风致看向叶红菱,压低声音:剑叔和骨叔都来了,别闹了。

叶红菱充耳不闻,擦了把眼泪便快步走出卧房。

她站在客厅中央,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将噩梦原原本本道出。

剑道尘心听完,目光转向宁风致,神色凝重:风致,红菱是梓萧生母,母子连心的感应不容小觑。

去史莱克确认一番,若无事自然皆大欢喜;若真有变故,也能早做打算。

这些年你为梓萧双生武魂融合的事日夜忧心,不也同样寝食难安!

宁风致沉默片刻,轻叹一声:那就麻烦剑叔陪红菱走一趟。

剑道尘心微微颔首,脚尖轻点,御剑带着叶红菱,剑光如电,瞬间划破夜空,朝着史莱克学院疾驰而去。

骨榕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转头看向宁风致,语气带着责备:风致,你方才的话太重了。

红菱岂会不担心荣荣?

身为母亲,她对每个孩子的牵挂都不比你少。

夫妻间有分歧闹点茅盾跟正常,但说话也要过脑子。

若红菱的梦...若真成了现实,你让她如何自处?

宁风致捏了捏眉心,面露悔意:我知道错了,骨叔。

骨榕缓缓起身,语气放缓:当年你父亲临终托我护好七宝琉璃宗、照看好你。

这些年红菱帮你操持宗门大小事务,你反倒懈怠了些。

好好反思吧。

说罢,她转身离去,只留宁风致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客厅,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满心懊悔与不安。

宁风致在客厅中来回踱步,心底的懊悔与不安如潮水般翻涌。

骨榕的话像重锤般敲在他心头,他从未想过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会深深刺痛叶红菱。

此刻,他只盼望着叶红菱和剑道尘心能早日带回平安的消息。

剑身划破夜色,凛冽的罡风掀起叶红菱鬓角的碎发。

她望着前方剑道尘心笔直的背影,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直到看到史莱克学院的灯火在视野里凝成两点微光,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松动。

红菱丫头,史莱克学院马上就到了。

剑道尘心的声音裹挟着风声传来,他的剑尖精准地避开林间盘旋的夜枭,青芒在云层间划出流畅的弧线。

叶红菱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几乎要冲破喉咙:谢谢剑叔...您不觉得我是胡来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因攥紧衣角而发白的手指,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像极了她摇摆不定的心慌。

剑道尘心的武魂震颤着发出清鸣,剑光突然亮起三分。

他并未回头,却像是能看穿她眼底的怯意:“儿行千里母担忧,母子连心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能确定梓萧没事,也是好事。

这话他说得极轻,却字字砸在叶红菱心头——

叶红菱喉间发紧,眼眶突然发烫。

夜风卷起她耳畔的珍珠坠子,在剑光里晃出细碎的光:希望儿子没事...

尾音消散在呼啸的风声里,剑道尘心似乎能感受到叶红菱此刻的心情,随即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青锋剑拖着长长的光痕,朝着史莱克学院疾驰而去。

那名魂王浑身浴血,推开玫瑰酒店房间门时,门轴发出吱呀的呻吟。

屋内烛火摇曳,呼延力斜倚在雕花软榻上,把玩着鎏金酒杯,猩红的酒液顺着杯沿滴落,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暗红的斑点。

“王哥,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那几个跟班呢?他们可是我最忠诚的狗腿子。”

呼延力挑眉,酒杯重重砸在檀木桌上,发出闷响。

魂王喉结滚动,垂首时额前碎发遮住眼底阴鸷,刻意放软声音:“少宗主,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他们,宁梓萧那小子......”

他突然踉跄半步,拳头重重砸在墙上,石灰簌簌掉落。

“那孽障太妖孽了!居然自创出十四招魂技!他使出最强一式时,我根本没料到威力如此恐怖......”

呼延力猛地起身,华贵的锦袍扫落桌上茶盏。

瓷片碎裂声中,他三步跨到魂王面前,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

“宁梓萧不过是三十三级的魂尊?你是五十九级魂王,竟让他们全军覆没?”

“少宗主若不信,大可去现场查验。”

魂王后退半步,袖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招‘焚天碎岳’,烧得方圆百丈寸草不生,连山石都熔成了铁水......”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我也是拼尽全力,才......才侥幸杀了他。”

呼延力瞳孔骤缩,踉跄着扶住桌角:“你说什么?宁梓萧......死了?”

魂王猛地单膝跪地,脊背却绷得笔直:“是我失手打死了他!”

话音未落,呼延力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坐在地,锦袍下摆扫过狼藉的碎瓷,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窗外惊雷炸响,雨幕裹挟着腥风扑进屋内,将烛火浇得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