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大老祖

“查！给本座查！！”凌霄子双目赤红，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咆哮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怒和恐惧而扭曲。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哪个魔头出世？！还是哪件逆天至宝引动了天罚？！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查清楚浩劫的源头！！”

他的咆哮在混乱的玄天宗上空回荡，充满了绝望的疯狂。然而，不等他麾下的长老和弟子们有所行动——

轰！轰！轰！轰！轰！

五道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其恐怖的威压，如同五颗燃烧的太古星辰，骤然撕裂了玄天宗上空那层薄如蝉翼的护山大阵光罩！

那层集合了全宗之力、苦苦支撑的光罩，在这五股意志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便无声无息地彻底崩碎、湮灭！

噗！噗！噗！

下方，包括凌霄子宗主在内的所有维持阵法核心的高层，齐齐狂喷鲜血！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下方破碎的玉石废墟中，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无数低阶弟子更是直接被这骤然降临的、如同天倾般的威压碾得昏死过去，七窍流血！

天空，被彻底撕裂了。

五道身影，静静地悬浮在玄天宗最高的天穹之上。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扭曲了光线，让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日月星辰的光芒在他们周身都变得黯淡、扭曲。

下方庞大的玄天宗山门，连同周围绵延的群山，在这五道身影之下，渺小得如同沙盘上的模型。

第一道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青气之中。那青气并非柔和，而是蕴含着万古不化的森寒，仿佛能冻结时空。青气深处，两点幽邃冰冷的目光穿透而出，所过之处，空气凝结出细密的冰晶，连下方倒塌废墟上燃烧的火焰都瞬间熄灭。

第二道身影，周身缠绕着无数细密的紫色电蛇。这些电蛇无声地游走、湮灭、再生，每一次闪烁都散发出令神魂战栗的毁灭气息。他所在的区域，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玻璃状裂纹，仿佛随时会彻底破碎。

第三道身影，通体燃烧着一种近乎透明的、扭曲视线的恐怖火焰。那火焰没有声音，没有热量外泄，但目光触及，便让人感觉灵魂都要被灼穿、焚尽！他脚下的虚空，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熔化的、缓缓流淌的粘稠质感。

第四道身影，则被一片深邃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包裹。那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无尽的死寂、冰寒与绝望。靠近他的区域，光线彻底消失，连声音都被吞噬，形成一片绝对的死域。

第五道身影，最为诡异。他仿佛由无数扭曲变幻的暗金色符文构成，身体轮廓模糊不清，时而凝实如金刚，时而虚幻如烟雾。一股沉重到极致、仿佛能压塌万古青山的恐怖力量感，伴随着无数古老符文的生灭，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他周围的空间，重力变得异常混乱，破碎的瓦砾时而漂浮，时而以数倍的速度轰然砸落。

没有言语。

没有任何交流。

五道代表着此界力量巅峰的身影，仅仅是悬浮在那里，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带着足以洞穿九幽、焚灭苍穹的恐怖意志，瞬间扫过下方化为废墟的玄天宗！

他们的目光，穿透了崩塌的殿宇，穿透了惊慌的人群，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禁制……无视了下方如同蝼蚁般瑟瑟发抖的凌霄子等人。

最终。

五道冰冷、暴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与探究的目光，如同五柄贯穿天地的巨剑，齐齐锁定了同一个方向——

玄天宗后山，那片最不起眼、灵气最为稀薄、此刻同样一片狼藉的山坳深处。

那座如同巨大墓碑般矗立的、古老破败的藏书阁！

轰！！！

五股毁天灭地的意志，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滔天洪水，瞬间跨越空间，狠狠地轰击在藏书阁那布满苔藓和裂痕的灰黑色石壁上！

咔嚓！咔嚓嚓！

坚硬的、刻满了岁月蚀痕的巨石墙体，如同遭遇重击的琉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恐怖裂痕！大块大块的石头开始剥落、崩塌！覆盖其上的藤蔓被无形的力量瞬间绞成齑粉！整个藏书阁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濒临彻底解体的呻吟！

藏书阁内部。

仿佛经历了一个纪元那么漫长，又仿佛只是短短一瞬。那毁天灭地的震动终于渐渐平息，只留下如同潮水退去后的、死一般的寂静和满目疮痍。

陈小二蜷缩在墙角，像一只被狂风暴雨蹂躏过的虫子。他浑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混合着碎石粉末和朽木碎屑的灰土，几乎看不出人形。

后背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带来撕裂般的痛楚。耳朵里依旧残留着嗡嗡的轰鸣，鼻腔和喉咙里全是尘土和血腥的混合味道。

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震得浑身骨头欲裂。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试图撑起身体，却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

就在他稍微缓过一口气，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挣扎出来时——

嗡！！！

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恐怖意志，如同冰冷沉重的亿万钧玄铁，毫无征兆地、蛮横地降临！

这意志并非一道，而是五道！它们性质各异，或森寒刺骨冻结神魂，或毁灭暴戾撕裂意识，或灼魂焚魄，或死寂吞噬，或沉重如太古神山压顶……五股意志交织、碾压，瞬间穿透了摇摇欲坠的藏书阁石壁，穿透了弥漫的烟尘，精准无比地、如同五根无形的巨柱，狠狠钉在了陈小二的身上！

噗通！

刚刚撑起一点的身体，被这无法想象的恐怖压力瞬间重新压回冰冷的地面！脸重重地砸在厚厚的尘土里！

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冻结、被撕裂、被焚烧、被吞噬、被碾碎！思维彻底停滞，意识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恐惧！身体僵硬如木石，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只有不受控制的、剧烈的颤抖。

他像一只被钉在琥珀里的虫子，连眼珠都无法转动，只能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地面——那里，正是那本摊开的、散发着微弱混沌光芒的《修仙界基础常识》！

哗啦啦啦——轰！

头顶上方，本就遭受重创的巨大石架，在这五股恐怖意志的碾压下，终于彻底支撑不住，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呻吟，轰然垮塌下来！

沉重的石条、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的朽烂书卷、破碎的玉简……如同山崩海啸，朝着陈小二和他面前那本摊开的书卷，当头砸落！

死亡！冰冷的、毫无悬念的死亡阴影，瞬间将他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那本摊开的书册扉页上，那七个深蓝色的字符——“1 + 1 = 2”——骤然间光芒大盛！

不再是微弱的混沌光晕，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恒定到极致、仿佛蕴含着宇宙诞生之初最核心秩序的——清光！

这清光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瞬间驱散了陈小二身周弥漫的厚重烟尘！它形成一个直径不过三尺的、薄薄的、近乎透明的光罩，将陈小二和他面前那本摊开的书册，轻轻地笼罩在内。

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片孤叶，看似脆弱，却固守着绝对的平静。

轰隆隆隆！！！

无数沉重的石条、腐朽的书山卷海，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落在这层薄薄的清光护罩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能量的剧烈碰撞。

只有一种奇异的、仿佛水滴落入平静湖面般的细微涟漪，在清光护罩表面荡漾开来。那些足以将精铁都砸成齑粉的石块、书卷，在接触到清光的瞬间，就如同投入了另一个维度的空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连一丝尘埃都未能溅起！

护罩之内，一片安宁。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只有那七个散发着恒定清光的字符，悬浮在书页之上，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

护罩之外，则是毁灭的洪流。巨石崩落，书卷如雨，烟尘冲天！

这极致的毁灭与绝对的安宁，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而这一切，都清晰地映入了那五道刚刚降临、尚未真正显出身形的恐怖意志之中！

那五股冰冷、暴怒、探究的意志，在接触到这层薄薄清光的刹那，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

“嗯？！”

“这是……？！”

五道截然不同、却同样蕴含着无上惊疑的意念波动，如同无声的惊雷，瞬间在藏书阁这片狭小而混乱的空间里炸开！

冻结一切的森寒意志猛地一滞，仿佛遇到了无法冰封的绝对存在；毁灭的紫色电蛇疯狂闪烁，却无法撼动那清光分毫；透明的火焰剧烈摇曳，似要焚尽万物，却被那恒定之光牢牢阻隔；吞噬一切的粘稠黑暗剧烈翻滚，却无法渗透那薄薄的光膜；沉重如山的符文洪流试图碾压，却如同泥牛入海，消弭于无形！

那层薄薄的、看似一触即破的清光护罩，此刻却成了这五位站在世界巅峰的老祖都无法理解、无法撼动的绝对屏障！

他们的意志在清光之外疯狂地试探、冲击、解析……却只感受到一种亘古不变、冰冷恒定、仿佛宇宙基石般的“规则”之力！那七个简单的符号，如同七把钥匙，打开了一扇他们穷尽千年也无法窥探其门径的、全新的、直指世界本源的大门！

贪婪！

一种超越了愤怒、超越了惊疑、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对更高层次“大道”的极致贪婪，如同野火般在五位老祖沉寂了千年的道心中轰然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