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胆的尝试

“路易斯......路易斯......”

......

“林德......林德......”

地下室中，魔法阵散发异样的红芒，水银凝聚成的卢恩文字已经在逐渐消散。

看着四个角落的蜡烛一支支熄灭，以及珍贵的精油在燃烧中散发出奇异香味，瑞恩隐约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尝试呼唤坐在中央的“伊安娜”。

“怎么回事？蜡烛熄灭，精油燃烧，这意味着‘净化’法阵已经成功启动......但这道红光是什么？路易斯进行过很多次灵魂交换，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这样的情况......”

瑞恩有些惊异，但作为资深炼金术士，他并没有慌张。魔法阵依旧在散发光芒，说明这一次等价交换还没有结束，不能贸然闯入魔法阵中，否则会受到【均衡】命途的制裁。

他再次在四周点燃蜡烛，放上四盏不相同的珍贵精油，发起“净化”仪式，想让路易斯苏醒。

地下室中央的红光变得微弱了。

“有效果！应该只是灵魂进入另一具躯体产生的排斥效果过于明显，一次净化不足以让她在新的躯体内安宁下来......”瑞恩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异变突起。

砰。

伊安娜的躯体倒在地面上，传出闷响。她一动不动，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

“路易斯？”瑞恩被这突如其来的闷响吓坏了，连忙呼喊。

可回应他的只有地下室里微弱的回声。

红芒逐渐消散，瑞恩冲上前去扶起“伊安娜”的身体，那是冰冷的、毫无生机的。

瑞恩浑身颤了颤，陷入无尽的恐惧中——灵魂交换已经结束，路易斯没有被拒绝，但林德也没有进入“伊安娜”的躯体。

路易斯死了......他最得意的学生就这样在灵魂交换中丢掉了性命。

......

“猫大人，您得详细地告诉我，梦境夹缝究竟是什么？如果我在梦境夹缝中死亡会发生什么？”

林德走在公寓通往石拱桥的路上，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熟悉的场景就连细节都做到了百分之百的还原，但没有任何一个人。

极致的触感，无比真实的视觉，甚至完全清醒的思维，如果没有人告诉他这是在梦中，他肯定不会察觉......就算人类的记忆足够深刻，也不可能将身边事物的所有细节都记住。

难怪曼哈迪一直在阅读有关梦境、潜意识之类的书籍，很显然他也在猫大人的帮助下来到过梦境夹缝，并且产生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疑问。

“这个问题......咳咳......猫大人不能回答你，少年。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一片介于现实和梦境的时空。”

猫大人趴在林德肩膀上，借着宽大的外套形成一个遮风避雨的小窝，彻底将寒风挡在外面，这才懒洋洋地说。

介于现实和梦境......

林德沉默片刻，又问：“我在梦境夹缝中死亡会发生什么？”

猫大人狐疑地挠了挠林德的脖颈，把属于猫的声音闷在衣服里，说：

“少年，你想干什么？好奇害死人哟。猫大人告诉你，在梦境夹缝中死亡，对你没有好处。”

林德却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表情。

懂了，没有好处，就是会有坏处呗。既然没有直接提及死亡，现实世界大概率是不会死亡的。

他加快了脚步，穿越联排别墅的公寓，路过瑞恩的小屋，踏上了石拱桥。

“喂，少年，你要去哪儿？”

猫大人似乎有些紧张，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在黑暗中发出光亮，尾巴摇晃的频率加快，以至于隐约能听到铃铛晃动的声响，爪子也已经不自觉地伸开，勾住林德的肩膀，都已经令他产生了刺痛。

“猫大人堂堂一位邪神，我想是不会被一些异常事物吓到的吧？”

林德没有正面回答猫大人的问题，只见他走到湖心区的外围，抬起腿跨过学院设置的栅栏，往湖岸深处的密林走去。

这里没有时时刻刻盯着他的麦乐弗，也没有他完全没有把握打得过的超凡者导师，利用梦境夹缝探索废弃教堂，这是最好的机会！

“那......那是，猫大人可是邪神！”

其实林德能听出猫大人底气不足，或许它虽然是邪神，但本身的力量并不强大，只是掌握了一些神奇的术法。

越往密林深处走，气氛也越诡异。

密林一公里范围是以松树为主的针叶林，而此时林德深入其中将近三公里，植被已经转变成了落叶阔叶林，深冬季节叶片已经全部落光，只剩下瘆人的枯枝，空气中也弥漫着泥土的腐朽气味。

咔嚓。

在山地上行进，一不小心踩断了一棵枯枝。

前方猛然出现许多双猩红尖细的眼睛，尖锐的鸣叫声响起，倒挂在树上的蝙蝠窜出，往林德身后涌去。

“喵！！”

林德到没受到攻击，可直接让肩上的猫大人炸了毛。

“喂，少年！别往那边走了，猫大人察觉到一股可怕的气息！”

猫大人的声线尖厉起来，凝重地提醒道。

密林前方，一座尖顶的废弃建筑若隐若现，这应该就是有静血之躯的那座教堂了！

“难得有机会来这边探查一番，我想去到教堂里看看。猫大人，您留在这里。”林德抖了抖肩膀，将猫大人放在地面上，自己则继续向前。

密林边缘是一些新栽种的植被，外形和常见树种有很大区别，浅褐色的树干上长满了枯死的藤蔓，树干中间还有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

林德却一眼就认出了它们。

聆音！

在第二次“狂想”中，林德见过聆音的真实外形！

高墙之外的魔物为什么会被栽种在高墙之内？施布莱已经承认通过水源传播聆音的元凶就是他自己，在这样的前提下，还有什么必要栽种聆音？

装饰？守护？还是说......某种象征？

“这里是前往废弃教堂的必经之路，格拉克一行四人也遇到了聆音，只是没有认出来......难道是聆音袭击了他们？”

林德小心翼翼地上前，聆音没有动静，他伸手触摸了聆音。

如他所想——现实世界的触碰，《万物配方》才会生效，灵仪式和梦境夹缝中则不会解锁配方。

目光看向教堂上方的钟楼，一群乌鸦正在啃食指针上挂着的半个腐烂的身体，第一天来湖心区时闻到的气味正是来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