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黎明

林昭言的帆布鞋踩在天台积水里,1998年潮湿的霉味混着远处操场青草香钻入鼻腔。生锈的铁丝网硌得她肋骨生疼,这个细节与记忆中解剖台的冰冷截然不同,却因陆烬的突然出现变得虚幻。少年单手撑着水泥台跃下时,后颈的青铜哨链在阳光下泛着奇异冷光,林昭言注意到哨子表面刻着与自己婚戒内侧相同的铂金指环纹路。

“别去音乐教室,尤其当有人吹哨。“陆烬的警告随着广播刺耳电流声同时抵达。里世界入口开启的通告回荡在走廊,三年二班的门缝渗出暗红液体,门牌数字蠕动成倒写的“32“,像极了某种倒计时装置。谢无涯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可疑暗斑,指尖丝线牵动着瞳孔涣散的沈璃,这个场景让林昭言太阳穴突突跳动——在解剖室的记忆碎片里,她见过同样的傀儡术。

“林同学,逃课可不是好孩子。“校医的手术刀映出林昭言苍白的脸,那些丝线却突然调转方向,缠住她脚踝将她倒吊着提起。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林昭言瞥见陆烬的匕首斩断丝线,刀刃上闪过与双蛇杖徽章相似的螺旋纹。两人冲进化学实验室时,试剂柜突然弹开,福尔马林玻璃罐坠地,浸泡的头颅睁开眼睛唱起童谣,歌词里嵌着她的身份证号,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时,整个实验室开始量子化坍缩。

体育馆的幽蓝火光中,顾延川的幻象若隐若现。林昭言冲进火场时,篮球服少年胸口的校徽正变成燃烧的十字架,童谣声达到高潮,所有头颅的尖叫汇聚成同一句话:“吹哨人就是你。“这个瞬间,她终于理解解剖室男子所说的“命运线断裂“——1998年的时空裂隙正在吞噬现实维度,而她自己就是那个变量。

“你还有七分钟。“风衣男子的全息影像出现在火海中央,他胸前别着双蛇杖徽章,但徽章中央镶嵌的却是林昭言的瞳孔倒影,“时空锚点崩解度47%,要么现在吹响青铜哨子重置时间线,要么看着整个圣德中学成为熵增的养料。“他的白大褂下摆飘动着与谢无涯相同的暗斑,这个细节让林昭言后颈发凉。

当林昭言的指尖触碰到顾延川的十字架校徽时,整个空间突然静止。火光凝结成血色冰晶,谢无涯的手术刀停在半空,连童谣的最后一个音节都被冻结。陆烬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双重星图,林昭言听见自己身体里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那是契约在吞噬她的时间感知。

“你疯了!“陆烬接住倒下的林昭言时,发现她校服口袋里滑出张泛黄照片。1998年的毕业照上,林昭言与顾延川并肩而立,而他们身后站着穿风衣的谢无涯,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把刻着螺旋纹的匕首。照片背面用德文写着“Zeit-Wächter Projekt“(时间守卫计划),落款日期是1997年。

林昭言在剧痛中看清了这个悖论——1998年的自己正在修改1997年的时空事件,而所有变量都指向那个青铜哨子。当她将六芒星按在顾延川的十字架校徽上时,血色冰晶突然活过来,沿着她的血管疯狂生长。在意识被吞噬前,她听见陆烬的匕首刺入自己胸口,青铜哨子与星轨罗盘同时发出共鸣的嗡鸣,整个圣德中学的时间线开始逆向旋转。

但逆转没有停止。林昭言看着1998年的天空裂开缝隙,2077年的全息广告牌刺破云层,1943年的轰炸机群在云端投下阴影。时空裂隙正在吞噬现实维度,而她怀中的灵魂碎片,正发出越来越急促的共鸣声,指向那个被抹除的1997年时空锚点。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体育馆穹顶时,林昭言做出了选择。她将六芒星按在顾延川的十字架校徽上,血色冰晶突然活过来,沿着她的血管疯狂生长。在意识被吞噬前,她看见陆烬的匕首刺入自己胸口,青铜哨子与星轨罗盘同时发出共鸣的嗡鸣。

“你疯了!“陆烬接住倒下的林昭言时,发现她校服口袋里滑出张泛黄照片。1998年的毕业照上,林昭言与顾延川并肩而立,而他们身后站着穿风衣的谢无涯,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把刻着螺旋纹的匕首。照片背面用德文写着“Zeit-Wächter Projekt“(时间守卫计划),落款日期是1997年。

林昭言在剧痛中看清了这个悖论——1998年的自己正在修改1997年的时空事件,而所有变量都指向那个青铜哨子。当血色冰晶即将吞噬她时,体育馆的广播突然响起《友谊地久天长》的旋律,所有时空裂隙在音乐声中闭合,除了那个刻着“Zeit-Wächter“的校牌,它正在林昭言掌心融化成液态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