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蛊王现真身

药园里的竹帘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阿福七窍渗出的黑雾突然剧烈翻涌，在离地三尺处凝结成一道黑影。

那影子先是扭曲成蛇信形状，继而裹上玄色广袖，待轮廓清晰时，竟是个眉目阴鸷的中年男子，左眉骨有道刀疤从额角贯到下颌。

“有趣的小老鼠。“魔君开口时，阿福的喉结跟着上下滚动，声音像两块锈铁摩擦，“竟敢动我千年蛊王的本命法器？“

苏瑶瑶本能后退半步，后腰抵上石桌边缘。

她的指尖死死掐住袖中青铜匣碎片，却见那黑影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甲长得像弯钩，正虚虚抓向她面门——可当指尖要触到她鼻尖时，突然爆出刺啦一声轻响，仿佛撞在无形的玻璃上。

“嗯？“魔君的瞳孔缩成竖线，盯着她袖中凸起的形状，“是清微仙体的星图？

难怪那老东西能困我本命蛊三天。“

“瑶瑶！“

小桃的尖叫从身后炸响。

苏瑶瑶转头的瞬间，看见小桃攥着根燃着银焰的桃木符，正狠狠插进阿福心口。

符纸边缘腾起细碎火星，将阿福脖颈的黑纹灼得滋滋冒油，她眼眶通红，声音发颤：“三年前入门试炼，你替我挡毒蛇时...说过要当一辈子药童的！“

苏瑶瑶这才注意到，阿福溃烂的脖颈处，黑纹的走向竟与自己虎口的黑印如出一辙。

她后槽牙咬得发酸，系统的“？“标记突然在识海炸开，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药园里枯萎的灵草、藏经阁地缝里的细沙、师父掌心若隐若现的星图纹路——

“蛊虫怕的是清风门禁制！“她突然喊出声，指尖死死抠住青铜匣裂缝，“魔道要借三年后的山体崩塌，让噬心蛊随尘土侵入全派经脉...所以你们提前在门内种蛊，等护山大阵被啃空——“

“小丫头倒比清尘子会算。“魔君虚影突然瞬移到她面前，枯瘦的手指扣住她咽喉。

苏瑶瑶的肺叶像被攥紧的棉絮，眼前开始发黑，却听见对方低笑：“不过你猜，是你的星图先碎，还是我的蛊毒先渗进你心脉？“

死亡的窒息感裹住全身，苏瑶瑶舌尖一甜——是咬破了。

她猛仰头，鲜血混着腥气喷在青铜匣上。

那些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匣身裂缝流淌，竟与阿福身上渗出的黑血交织，在青铜表面拼出完整的星图！

“不可能！“魔君的虚影突然扭曲成无数黑蛇，“噬心蛊本源已被困在宿主体内...这是清微仙体的封印术！“

黑烟如漩涡般暴涨，苏瑶瑶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攥住她后颈，小桃的尖叫、阿福的呻吟、药草被掀翻的响动全都离她而去。

意识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清尘子的身影冲破竹帘，腰间玉佩发出的青光正穿透黑雾——

再睁眼时，她站在一片开满蓝花的山谷里。

远处有座飞檐青瓦的小竹楼，檐角挂着“清风“二字的木牌。

“师兄！“

脆生生的少女音从身后传来。

苏瑶瑶转身，看见穿月白弟子服的少年正蹲在溪边，指尖点着水面逗鱼。

他眉骨处没有刀疤，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子，听见呼唤便回头笑：“阿月又来催我练剑？“

“不是啦。“扎着双髻的少女跑近，手里攥着卷泛黄的玉简，“师父说你要突破无争道心，可那上面写着...要斩情丝、断执念，还要用活人的元魂祭剑...“

少年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接过玉简的手在发抖，指节泛白：“师父说这是上古传承，能让清风门成为第一大派。“

“可这样会死很多人啊！“少女急得眼眶发红，“师兄你答应过我，要带我们去看东海的鲛人灯...“

画面突然扭曲。

蓝花谷的溪水变成血红色，竹楼在火中崩塌。

少年站在废墟里，手里握着染血的剑，眉骨处多了道狰狞的刀疤。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少女——那是小桃的脸，只是更年轻些，心口插着半截断剑。

“阿月，原来无争道心...要先争到足够的血。“少年的声音像碎瓷片，“师父不肯给我这条道，那我便自己争。“

苏瑶瑶猛地惊醒。

她躺在药园的青石板上，小桃正骑在她腰上，银簪的尖刃抵住她心口。

那是她今早塞给小桃的银簪，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瑶瑶，对不住。“小桃的眼泪砸在她脸上，“刚才在记忆里我看见...只有蛊王之血，才能彻底净化噬心蛊。

你掌心的黑纹，和阿福的、和魔君的...都是同一只蛊的印记。“

银簪又往下压了半寸，刺痛从心口蔓延。

苏瑶瑶盯着小桃发红的眼尾，突然想起系统的读心术——每日三次的机会，还剩两次没用。

夜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小桃，你...真的确定吗？“

小桃的手指在发抖，银簪尖在她心口沁出一滴血珠。

而在这生死关头，苏瑶瑶的识海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读心术剩余次数：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