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制定战略

夜色浓重，京城的灯火在风中晃荡，像是随时都会熄灭。朱由检站在书房窗前，手里紧紧攥着那封密信，指尖泛着凉意。他的眼睛盯着信上“刘宗敏”三个字，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卢象升回来，这可是大事儿。他从战场上带回了经验和胆量，更重要的是，他对敌军有着最直接的了解。眼下，朱由检正需要这样的认知，来谋划一个全新的战略。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完全亮透，朱由检就把卢象升召来了。两人在御花园的偏殿里面对面坐下，桌子上摊开一幅大明疆域图，山川、河流、城池、要道都清清楚楚。

“陛下。”卢象升拱手行礼，“昨晚臣想了很久，起义军虽然势力大，但根基不稳，大多是饥饿的百姓凑起来的。要是能切断他们的粮道，再安抚好流民，说不定不用打仗就能让他们屈服。”

朱由检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认可：“朕也这么想。满清虽然一直在边上盯着，但他们远在关外，起义军却近在眼前。要是不先除掉，迟早是个大麻烦。”

卢象升沉着脸说：“陛下，不过要安抚流民，就得开仓放粮，这事恐怕会遭到朝中那些守旧大臣反对。”

“朕心里有数。”朱由检语气坚决，“朕已经让户部调江南的漕粮，先去救济河南、陕西这些地方。要是能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还怕起义军不散伙？”

卢象升看着朱由检，眼里多了几分敬重。他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可不是只会空谈的人。他是真打算用实际行动来改变这个国家的命运。

正说着呢，王承恩急匆匆走进殿里，压低声音禀报：“陛下，内阁几位大人在殿外面等着，说有边防的事儿要和您商量。”

朱由检和卢象升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忧虑。

——朝堂上的争斗，到底还是来了。

朝堂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文武百官分成两排站着，内阁首辅温体仁第一个站出来，脸色冷冰冰的：“陛下，臣听说您打算调江南漕粮去救济中原的流民，这事儿可得谨慎点儿。江南是国库的重要地方，要是随便动用粮草，说不定会出乱子。”

次辅周延儒也跟着附和：“陛下，现在满清不安分，边关局势很紧张。要是把粮草用在内政上，这不就是丢了主要的，去顾次要的吗？”

朱由检慢慢站起来，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各位爱卿，朕问你们，要是中原的百姓没饭吃，都起来造反，这江山还能保得住吗？”

大臣们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卢象升站出来，抱拳说道：“各位大人知道吗，起义军里面，十个人有七八个都是饿着肚子的百姓。他们不是天生就想造反，是实在没办法了。要是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谁愿意拿刀去造反啊？”

温体仁皱着眉头说：“将军这话有道理，可朝廷的钱也不多，要是冒冒失失地去救济，恐怕维持不下去。”

“所以，朕还有别的安排。”朱由检轻轻一笑，然后转头对王承恩说，“传旨，从今天起设立‘安民司’，专门负责赈灾和安抚百姓，让卢象升兼任总督。”

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大殿都炸开了锅。

卢象升愣了一下，马上弯腰行礼：“臣……领旨。”

温体仁脸色变了变，刚想再劝几句，就被朱由检抬手拦住了：“温阁老，你还记得去年江南发大水的时候吗？要不是卢将军临危受命，安排得好，那时候恐怕就出大问题了。现在他有这个想法，朕当然要给他重任。”

温体仁咬咬牙，没说话，往后退了几步。

朝会结束后，卢象升跟着朱由检回到御书房。

“陛下，您怎么突然让我掌管安民司啊？”卢象升一脸疑惑地问。

朱由检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因为你懂打仗，也懂百姓。朕要你做的，不只是救灾，还要在民间培养一股新的力量——既能安抚流民，又能阻止起义军发展。”

卢象升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臣明白了。陛下是要我用治理军队的办法治理百姓，用百姓的力量来平定叛乱。”

“就是这个意思。”朱由检转过身，目光炯炯有神，“朕已经下令训练夜战部队，等这支精锐部队练成了，就能配合你在地方上推行新政策。”

卢象升神情严肃：“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正说着呢，王承恩快步走进来，脸色很难看：“陛下，东厂送来密报，说有人暗地里和起义军勾结，打算在开封发动叛乱！”

朱由检眉毛一挑，接过密报仔细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熟悉的名字：李自成、高迎祥、罗汝才……

“果然……”他小声嘟囔着，“这些人，到底还是不安分。”

卢象升沉着脸说：“陛下，要想平定内乱，光靠救灾可不够。得有强硬的手段，吓唬住那些坏人。”

朱由检点点头：“朕已经有主意了。你先回府，明天早朝之后，朕会正式宣布剿抚一起用的战略。”

卢象升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夜深了，皇宫深处，蜡烛的火苗晃来晃去。朱由检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手里拿着一封密信，那是河南许昌送来的最新消息。

“刘宗敏……竟然偷偷和东厂的密探联系上了。”

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第二天早上，朝堂上，朱由检又把大臣们召集起来。

“朕决定，采纳卢象升的建议，实行‘剿抚并举’的办法。”他看了看周围，目光像火一样亮，“一方面打开粮仓救灾，安抚流民；另一方面，调集军队，去围剿起义军的主力。”

温体仁听了，眉头皱得紧紧的，小声说：“陛下，这么做是不是太着急了？”

“不着急，怎么打破这个困局？”朱由检冷冷地说，“朕已经让卢象升统领安民司，同时调动京城的精锐部队，配合各地的官兵，一定要在三个月之内，让中原的局势稳定下来。”

这话一说，大臣们又议论纷纷。

有人高兴，有人发愁。

而在朝堂外面，一些看不见的危险，也在慢慢地靠近。

过了几天，卢象升亲自到河南去查看灾情。一路上，到处都是饿死的人，哭声一片。他一边安慰百姓，一边开始组织地方上的义勇军，还派人到起义军里面去，想劝一些将领投降。

“要招降起义军，最重要的是切断他们的粮食来源，然后再跟他们讲道理。”他在给朱由检的奏折里写道，“要是能让他们的首领投降，剩下那些乌合之众，自然就散了。”

朱由检看完奏折，很久都没说话。

他知道，这场权力和战争搅在一起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在千里之外的许昌，一座破庙里，刘宗敏静静地站着，手里捏着一封密信，眼神阴沉沉的。

“皇帝……终于动手了么？”

他慢慢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那就让我看看，你能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