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王的诞生

陆铭正用纸巾擦脸，突然从镜中看到苏晚晚抱臂靠在门框上。

少女的钢笔尖在登记簿上轻点，声音凉飕飕的：

“根据《学生会活动管理条例》第27条，舞台道具损毁需照价赔偿。”

她翻开账本，“荧光涂料为特殊效果涂料一克八十，你刚才漏了至少两百克。”

陆铭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发光的裤裆：

“要不……我把自己抵押给你？”

苏晚晚的耳尖“唰”地红了，钢笔尖“咔嚓”戳破纸页：

“追加处罚！下周消防演习，你就穿这身去演示火场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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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陆铭瘫在宿舍床上，浑身肌肉酸痛得像被卡车碾过又拼回来。

手机不断震动，每一声提示音都像在抽打他的神经。

他盯着天花板裂缝，指甲缝里的荧光涂料在暗处发着幽光，像极了前世那些嘲笑他的弹幕。

“陆哥！你上微博热搜了！”

张元元踹开门，举着手机冲进来，“'荧光屁屁骑士'话题阅读量1.2亿了！”

张元元将手机怼到他眼前，热搜标签下还挂着“爆”字。

陆铭扯过被子蒙住头，喉咙里挤出一声闷笑：

“尴尬到极致就是潮，是吧？”

被子外，张元元的声音兴奋得发颤：

“不止微博！B站鬼畜区首页五个你的视频，抖音'达拉崩吧remix'挑战都出来了！”

他顿了顿，“呃...还有人说你胯部发光是用了夜光痔疮膏...”

被子猛地被掀开，陆铭坐起身：

“告诉他们，那是限量版的荧光内裤，不是什么狗屁的夜光痔疮膏...'。”

扫过弹幕就看到：

「求同款草莓内裤」

「求同款发光屁股」

「荧光骑士yyds」。

陆铭的喉结狠狠滚动——

前世那首被鬼畜的《千年等一狐》，评论区最高赞是「建议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人类声带の千层套路」；

而现在，同样的嘲笑里竟混着大把「陆哥牛逼」「已下单夜光喷雾」的呼喊。

····

前世被钉在耻辱柱上无人问津，今生同样的鬼畜社死却有人追着买单。

【但至少这次是我主动选的】他攥紧床单，指节发白。

想到这陆铭用胳膊肘撞向张元元：

“胖子，你家厂里能做夜光内裤不？我来设计你来推广利润五五分。”

胖子兴奋得脸上的肉都在抖：

“我家厂里刚好有批夜光布料！”

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叮！【商业鬼才】天赋激活！检测到宿主主动将社死转化为商机，奖励【声带修复进度+3%】」

「备注：每卖出一条夜光内裤，人气值5点/条」

「……你抠门得让我想格式化你。」

手机屏幕亮起，是酒吧老板的短信：

「小陆啊，酒吧驻唱涨到三千一晚！就唱那首达拉崩吧，观众点名要看你穿荧光裤！」

陆铭盯着短信想了想，哦是原生曾经兼职过的酒吧老板，心挺黑的那种。

看着酒吧老板的短信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

七年前的那个雨夜，他在《霸道狐仙爱上我》片场，听着导演在说：

“陆铭啊，观众就爱听你那个便秘式气泡音...”

“陆哥？你没事吧？”

张元元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陆铭眨眨眼，嘴角又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没事，只是在想下次表演要不要把整张脸都涂成荧光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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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陆铭盯着苏晚晚钢笔尖下的赔偿单，数字后面的零多得让他眼晕。

“荧光涂料两百克，每克八十。”

苏晚晚头也不抬，钢笔尖在纸上划出尖锐的声响，

“舞台清洁费五百，灯光设备检查费三百。”

陆铭把棒棒糖咬得咔咔响：

“苏部长，打个折？看在我是学生会摇钱树的份上？”

苏晚晚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冰：

“摇钱树？”

她抬头冷笑，“你知道校外酒吧已经把你的表演视频当揽客广告了吗？”钢笔尖突然间顿住——

陆铭正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喉结，这个动作她在校医室见过，声乐系那些练坏嗓子的学生，总会在疼痛时按压甲状软骨。

陆铭身体一僵，他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

“别接那个。”

苏晚晚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钢笔尖无意识地在纸上画着圈，“他们只想看你出丑。”

陆铭怔住了。

他盯着苏晚晚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意识到：

【她在生气？为了我？】这个认知比荧光涂料的价格还灼人。

叮！：【今日土味情话库已更新】

“你的钢笔尖比校规更锋利，却在我心里写满赦免令”

“如果违纪要记过，请把我永久存档在你的人生档案”

“学生会查寝时能不能别查心跳？它一见你就超速”

陆铭轻笑一声关掉界面。

昨天在那个后台的傍晚，他第一次发现这些情话对苏晚晚有奇效——

那女人耳后会泛红，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目光扫过桌角翻开的素描本，陆铭呼吸停滞了。

画中的自己蜷缩在课桌上，蓝灰挑染的发梢垂落，连睫毛的阴影都透着疲惫——

原来有人看穿了他精心打理的造型下，藏着个精疲力尽的灵魂。（系统：→_→你确定那是精疲力尽的灵魂？而不是因为上课不认真听讲？我都不稀罕说你。陆铭：“不会说话就闭嘴吧你”）

“看什么看！”

苏晚晚“啪“地合上素描本，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陆铭俯身撑住桌面，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发旋：

“你的钢笔尖比校规更锋利，却在我心里写满赦免令.”

“校规第17条！禁止骚扰学生会干部！”

钢笔尖划过纸张“咔嚓“作响，墨汁溅在赔偿单上，像朵丑陋的花。

陆铭直起身，突然觉得这一世的戏也没那么无聊了。

他掏出手机，当着苏晚晚的面给酒吧老板回了条消息：

“出场费五千，不然免谈，还有撤销掉广告，不然就给你发律师函。”

“你！”

苏晚晚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陆铭咧嘴一笑，左耳银环随着动作轻晃：

“放心，我会穿两条内裤的。”

他转身走向门口，背对着挥了挥手机，

“对了，画得不错，就是把我画得太乖了。”

凌晨两点的天台，陆铭将最后半盒【声带改造含片】倒在掌心。

蓝绿色药片在月光下像微型荧光铠甲，正是迎新晚会上让他沦为'发光屁股骑士'的元凶。

拇指重重碾过，碎末从指缝簌簌飘落——

系统出品的薄荷味止痛效果，终究盖不住喉咙里灼烧的耻辱感。

【七年的小丑生涯，穿越过来就为继续在台上当小丑？】

他攥紧栏杆，指腹传来的刺痛却比不上喉咙里火烧般的灼热。

重生前的记忆如走马灯闪现——

十八线歌手的卑微，经纪人的冷眼，还有那首被全网嘲笑的《千年等一狐》。

“校规第17条，禁止学生凌晨滞留教学楼天台。”

陆铭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棒棒糖：

“苏部长，你这是跟踪还是查寝？”

“算我多管闲事。”

苏晚晚走到他身旁，夜风吹起她的马尾辫，发丝间有淡淡的墨水香。

“为什么要唱这个什么达拉崩，还有你什么时候开始会写歌了？”

苏晚晚突然问。

暴雨来临前的闷热中，这个问题像把钝刀捅进陆铭心口。

“《达拉崩吧》能唱出舞台效果”

他盯着远处酒吧的LED屏，上面正循环播放他胯部发光的鬼畜视频。

“还有这首歌够魔性，够显眼，够...安全。”

“因为...破音也能被当节目效果。”

糖块在齿间碎裂的声响，完美掩盖了声带的颤抖。

苏晚晚的嗤笑像记耳光：“自欺欺人。”

陆铭声音低哑，

“如果选一首正儿八经的歌站在台上，规规矩矩唱完，然后呢？谁又会记得呢？我是艺术生，出名要趁早的。”

雨点开始砸下来，陆铭却站在原地不动。

苏晚晚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从公文包侧袋抽出一本书递给他——

《声乐解剖学》，书角卷边严重，显然经常翻阅。

“第58页，声带结节康复训练。”

她的声音混在雨声里。

“你……”

他喉咙发紧，“为什么带这个？”

苏晚晚没回答，只是把书塞进他手里，转身要走。

“等等！”

陆铭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她僵住，却没有甩开。

陆铭低头，发现书页间夹着一张名片——

音乐学院林教授。

“他下个月来选人。”

苏晚晚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比你那什么‘安全牌’靠谱多了。”

陆铭心脏猛地一跳。

“安全牌？”

“嗯。”

她终于回头看他，镜片后的眼睛在雨夜中格外清亮，“你明明可以唱得更好的，却只能当个显眼包。看你这样我···”

陆铭呼吸一滞。

她看出来了？

——她看出来了。

她懂我，她心里有我。

啊呸，前世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心里有我'，这种想法千万不能有。

苏晚晚抽回手，转身走进雨幕。

陆铭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脚边积成一小滩。

他低头翻开那本书，发现第58页的空白处，有人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

「声带可以修复，但勇气只能自己找。」

【黑红也是红，但……】

他想起前世被《千年等一狐》钉在耻辱柱上的七年，想起经纪人老周：“黑红也是红！多少人想上热搜还没这门路呢！”（系统吐槽：他那是在CPU你啊！）

——可如果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算什么重生？我到底在纠结什么？昨天的迎新晚会虽说自己感觉是失败的，但是相对于观众们来说那何尝不是一种成功？

对啊，就像上世送外卖路过烧烤摊时一个醉汉醉醺醺的话：“能让人笑着骂着记住的，那才是真角儿。”

手机震动打断回忆。

酒吧老板发来新消息：

「五千就五千！周六晚八点，记得穿那条发光内裤！」

几乎同时，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弹出：

「林教授同意明天下午三点见你，带好声乐基础资料。——苏晚晚」

手机又响了，是张元元发来的链接——

B站首页，他的鬼畜视频播放量突破三百万。

弹幕密密麻麻：

「荧光骑士我的神！」

「这破音太艺术了」

「求同款发光屁股！」陆铭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眶发热。

雨不知何时停了。

陆铭抬头，看见天边泛起鱼肚白，初阳穿透云层。

系统光幕浮现新任务：

叮！【主线任务激活：真正的重生】

「选择A：酒吧驻唱（人气值+3000/声带损伤+15%）」

「选择B：林教授试镜（解锁《歌剧魅影》选段/需通过专业考核）」

把《声乐解剖学》塞进背包，转身时编辑短信：

「明天记得提醒我——穿两条内裤。@苏晚晚」

陆铭站在天台，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长到足以同时触碰到两条岔路。

他猛地攥紧音乐学院的联系方式，把酒吧名片扔进垃圾桶。

——这次，他要选那条难走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