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冲刷着往生阁青灰色的瓦当。林渊跪在灵堂中央,手中攥着泛黄的《往生仪轨》,烛火在风中摇曳,将他稚嫩的影子投射在棺木上。这是他第一次以往主身份主持葬礼,而棺中躺着的,是他的父亲。
“宿主六岁签到成功,获得积分100,一念体激活。”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时,林渊指尖正触碰到父亲冰凉的掌心。三年前穿越至此,他早已习惯系统的存在,但此刻掌心突然泛起的温热,让他瞳孔骤缩——父亲的手指,竟在他触碰的瞬间颤动了一下。
“往主,吉时已到。”老仪倌的提醒打断思绪。林渊深吸一口气,按照记忆中的流程铺开黄泉路引。宣纸刚触地,突然无风自动,在空中勾勒出诡异的符文。围观的族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中带着质疑:“这孩子真能行?”
林渊充耳不闻,咬破指尖滴在路引上。鲜血渗入纸纹的刹那,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葬礼完成度100%,额外奖励积分200,解锁‘阴眼’技能。”与此同时,他眼前的世界突然蒙上一层灰雾,清晰看见父亲的魂魄正被一缕金光托举着,缓缓飘向虚空中开启的冥门。
“父亲……”他喉间滚动着未说出口的话,只见老往主的魂魄转身,指尖一点,一枚青玉令牌落入他掌心。下一秒,冥门闭合,棺木中的遗体彻底失去生机。
“恭迎新任往主。”老仪倌率先跪下,身后众人虽有迟疑,却也陆续跟随。林渊握紧令牌,触感温润,隐约可见背面刻着“第一万零三百七十五代”的字样。直到这时,他才敢放任泪水滑落——这场他必须成功的首秀,终于以满分告终。
深夜,林渊在往生阁后殿签到。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出斑驳的鬼面纹。“叮!签到地点:往生阁祖祠,获得积分50,《黄泉剑谱》残页一张。”系统话音未落,一道流光钻入他眉心,古朴的剑招在脑海中自动推演。
“啪嗒”,是泪水坠地的声音。他想起白天族老们的议论,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断剑,想起母亲临走时那抹复杂的眼神——那个自称“阴司血脉”的女人,在他三岁时被一群黑袍人带走,留下的只有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宿主是否使用积分兑换‘开灵酒’?”系统的提示打断思绪。林渊看着积分面板,想起白天看到的父亲魂魄状态——那缕金光似乎被某种力量侵蚀着边缘。“兑换。”他毫不犹豫。
开灵酒入手的瞬间,后殿的烛火突然爆燃。林渊转头,只见一道黑影正扒在窗沿上,披头散发的脸贴着玻璃,嘴角咧出不自然的弧度。他反手甩出一张镇魂符,符纸却在触碰到黑影的瞬间燃烧成灰烬。
“有意思。”沙哑的女声带着戏谑,黑影突然化作青烟钻入地底。林渊握紧断剑,阴眼开启的刹那,看见青石板下埋着一具腐烂的童尸,手腕上戴着的银镯刻着“苏”字。
就在这时,系统再次提示:“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夜探往生井’,是否接受?”
林渊盯着地面裂痕中渗出的黑雾,想起父亲曾说过,往生阁地下直通黄泉的古井,每隔二十年便会开启一次。而今天,正是父亲头七。
“接受。”他将开灵酒揣入怀中,推开后殿暗门。石阶尽头的井水中倒映着一张苍白的脸,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已经下葬的父亲。
“渊儿,”井中传来模糊的呼唤,“去取祠堂第三层的《轮回簿》,记住,子时前必须……”话音突然中断,水面翻涌着血色涟漪,父亲的脸被一张布满尖牙的鬼脸取代。
林渊后退半步,断剑出鞘的瞬间,一道白影从天而降。来人穿着素白长袍,腰间悬着青铜铃铛,发间别着的玉簪雕着展翅玄鸟。她甚至看都没看林渊,直接甩袖抛出三张符纸,分別贴在井壁东南西北四角。
“你是谁?”林渊握紧剑柄,却发现对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那是只有阴司使者才有的气息。
“苏瑶。”女子转身时,月光照亮她眉心间的朱砂痣,冷得像块冰,“往生阁的事,不该由你这种毛孩子插手。”
林渊刚要反驳,突然听见祠堂方向传来巨响。抬头望去,浓烟中隐约可见几个黑袍人正在抢夺供桌上的匣子,为首者腰间挂着的令牌,竟与母亲当年留下的一模一样。
“那是……”苏瑶瞳孔微缩,率先朝祠堂奔去。林渊紧随其后,却在跨过门槛的瞬间被一股力量震飞——供桌下不知何时铺满了血红色的咒文,父亲的遗体竟破土而出,双目空洞地握着那柄断剑。
“宿主触发紧急任务!”系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迫,“阻止尸变,奖励积分500,一念体形态升级!”
林渊咬碎舌尖,将开灵酒泼在断剑上。酒液接触剑身的刹那,断剑突然发出龙吟,锈迹剥落处,露出刻着“往生”二字的剑脊。他挥剑斩向父亲的手腕,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看见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对不起……”沙哑的低语混着血沫吐出,父亲的手突然掐住他的脖子,“他们……要拿你祭井……”
苏瑶的铃铛在身后响起,九道金光结成锁链缠住尸身。林渊趁机将开灵酒灌进父亲口中,只见金光与黑雾在体内激烈碰撞,最终化作一道流光窜入古井。与此同时,系统提示音响起:“任务完成,一念体升级为‘黄泉引路人’,可短暂沟通亡者。”
祠堂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苏瑶站在月光里擦拭剑身,青铜铃铛还在轻轻晃动。“他们是阴司叛逃的血魂宗,”她瞥了眼林渊手中的断剑,“你母亲当年就是为了追捕他们才……”
“我母亲到底是谁?”林渊抓住她的手腕,触碰到的皮肤冷得惊人,“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瑶猛地甩开他的手,玉簪上的玄鸟突然发出清鸣。远处传来晨钟,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明日卯时,城西乱葬岗。”说完这句话,她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唯有一枚铃铛落在林渊脚边,还带着淡淡的体温。
林渊捡起铃铛,阴眼看见上面缠绕着几缕黑色咒文。系统适时提示:“检测到特殊物品‘阴司追魂铃’,是否消耗积分解析?”
“解析。”他盯着东方渐白的天空,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警告。原来所谓的家族危机,从来都不是偶然——从他继承往主之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卷入了阴司与血魂宗千年的纷争。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往生阁匾额时,林渊握紧断剑。他知道,属于第一万零三百七十五代往主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那个叫苏瑶的神秘女子,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