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番外篇 宁顾的爱恨

夜色浸透无极宗的檐角，宁红夜立在寒玉阁前，指尖摩挲着双眼上的红色眼罩。阴神之眼在眼罩下微微发烫，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翻涌的情绪。她身上的“霜天红叶”红得刺目，暗红绸缎上的银线霜纹随着夜风轻颤，正是顾清寒在永劫无间世界赠予她的战衣。

“滚。”寒玉阁的门尚未完全敞开，冰魄剑已挟着刺骨寒意抵在宁红夜喉间。顾清寒冰蓝色眼眸中翻涌着复杂情绪，“穿这身衣服也改变不了你我之间的血仇。”

宁红夜轻笑一声，反手握住冰凉的剑刃，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小公主还是这么绝情。当年你母亲以命相托，求我...”

“住口！”顾清寒猛然抽回剑，冰棱在地面炸开，“我知道那是母亲的意愿，但亲手斩杀她的人是你！每次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起母亲倒下时...”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别过脸不愿让宁红夜看见眼底的湿润。

顾清寒看见宁红夜腰间佩戴的雁羽坠，不禁陷入了回忆“一，二……”“说好了，谁先抢到就是谁的”“今天我要把它送给你”“你可以记得时长佩戴，莫失莫忘啊！”

宁红夜缓缓摘下眼罩，阴神之眼散发着暗红幽光，映得她面容愈发妖冶：“你以为我不痛吗？那日在永劫战场，当你母亲将匕首刺入我掌心，让我务必动手时，我就该知道...”她突然逼近，灼热的呼吸扫过顾清寒耳畔，“这双手，既背负了她的性命，也背负了你的恨。”

顾清寒浑身紧绷，却没有后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穿越前，她在母亲留下的密信里读到那句“若有朝一日我被宁红夜所杀，莫要怪她”，可理智与情感的拉扯，始终让她无法坦然面对眼前人。

“寒寒，你看。”宁红夜突然摊开手掌，掌心赫然留着一道陈年伤疤，形状与匕首的刃口分毫不差，“这是你母亲亲手留下的印记，也是她让我保守的秘密。这些年我故意与你作对，不过是想让你恨得痛快些，这样...这样你就不会因失去至亲而太过痛苦。”

阴神之眼的光芒渐渐黯淡，宁红夜的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温柔：“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在永劫无间时，我会偷偷为你疗伤；来到斗罗大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到你。”她伸手轻轻擦去顾清寒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原谅我，好不好？”

顾清寒的冰魄剑“当啷”落地，她颤抖着回抱住宁红夜：“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这些？”

宁红夜将脸埋进顾清寒颈间，声音闷闷的：“因为你总是那么倔强，我怕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寒潭边，月光将水面染成银色。两人褪去衣衫缓缓步入水中，顾清寒的指尖轻轻抚过宁红夜眼罩下的阴神之眼，而宁红夜则温柔地梳理着她冰蓝色的长发。水汽氤氲间，过往的仇恨与误解，都化作了交缠的身影和低声的呢喃。

“小公主，你看。”宁红夜突然指着水面上的月影，“我们终于不用再隔着仇怨，像第一次一样这样坦诚相见了。”

顾清寒靠在她肩头，轻轻“嗯”了一声。潭水泛起的涟漪中，倒映着相拥的两人，也倒映着她们终于释怀的，漫长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