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印机里的辞职信

打印机的卡纸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苏璃盯着吐出的半张纸，上面是林小羽的辞职信扫描件，“离职原因”栏被篡改成“个人发展规划不符”，但纸张边缘的褶皱里，隐约露出“被迫加班”的字迹。

“老张，你能恢复打印机的缓存吗？”苏璃转向正在检查服务器的运维大叔，“林小羽的辞职信应该被强制修改过，原始文件可能还在里面。”

老张扯了扯领带，从工具包掏出U盘：“试试数据恢复软件，不过这破打印机是老板特意采购的二手货，缓存容量小得可怜。”

他蹲在打印机旁，键盘敲击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回响，“奇怪，缓存里没有删除记录，文件像是被直接抹除了。”

小陈突然指着打印机进纸口：“苏姐，里面有东西！”

苏璃戴上一次性手套，从卡纸处抽出半张泛黄的便签，上面是林小羽的字迹：“19:00茶水间，有人在改考勤记录”。

她想起监控画面里李总监手中的电线，突然意识到：“考勤系统被物理篡改了，不是数据删除！”

“去茶水间！”她抓起便签，“林小羽说的改考勤，可能是指手动修改纸质记录！”

茶水间的文件柜里，考勤表堆成小山。小周翻出2023年Q3的记录，突然惊呼：“林小羽的加班时长被用修正液改掉了！

原本20小时，被改成了48小时！”她举起表格，在应急灯下可见底层的数字痕迹，“审批人是李总监，可签名明显是模仿的！”

王硕突然踢翻垃圾桶，里面全是撕碎的考勤表：“狗日的，他们怕电子记录留痕，居然手动篡改纸质文件！”

他捡起一片碎纸，上面印着老板的私人印章，“这是伪造的审批！”

系统提示音响起，金粉凝聚成新的规则：「超度需求幽灵需双重条件：电子工单还原+纸质记录修复」。

苏璃终于明白，为何第一个工单超度后，小陈的工牌恢复，却没看见林小羽的幽灵解脱——他们只完成了电子数据，却没找到纸质证据。

“老张，你去服务器机房，把林小羽的电子考勤日志截图保存；小周，把纸质考勤表拼接起来；王硕，用你的产品经理话术，去引开李总监的幽灵；小陈跟我去19楼，找对应的文件柜！”分工完毕，苏璃带着小陈摸黑进入19楼。文件柜的编号在应急灯下闪烁，0748号柜子位于最深处，挂着三把生锈的锁，正是咖啡机齿轮的形状。

“系统提示：检测到实体锁具，需收集三个齿轮部件。”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苏璃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工牌下方多出了一行小字：「副本任务：收集咖啡机齿（0/3）」。

回到茶水间，咖啡机已被拆成零件，小陈眼尖地在储粉罐里找到第一个齿轮，刻着“00:00”；第二个齿轮藏在热水出口，刻着“24:00”；第三个齿轮最隐蔽，嵌在咖啡机底部，刻着“∞”符号。

当他们将齿轮嵌入文件柜时，锁芯发出清脆的转动声。

柜门打开的瞬间，大量文件倾泻而下，正是林小羽负责的“2023年Q3用户调研”工单，每份文件上都有她的血指纹——那是加班到指尖出血时留下的。

“苏姐，文件里夹着这个！”小陈举起一张照片，是林小羽和李总监的合照，背后写着：“狼性文化改革会议，必须清退10%员工，0748号是第一个目标”。

与此同时，老张在服务器里发现了更惊人的事实：“从三年前开始，每个被优化员工的工号，都被用来祭祀公司的风水阵，也就是排行榜上的排名！”

他调出监控截图，老板在深夜将工牌埋入地板，“这是困龙局，用员工的怨气维持公司运转！”

当纸质考勤表与电子记录同步还原，李总监的幽灵再次出现，却不再逼近：“你们以为还原记录就能改变什么？老板早就和系统达成交易，用我们的灵魂换公司的繁荣——”她指向窗外，其他公司的外墙也在渗出微光，“每个排行榜上的公司，都在吞噬员工！”

苏璃将林小羽的工牌放在文件柜上，金粉突然汇聚，在空气中凝成她的虚影。

林小羽微笑着比了个“谢谢”，然后化作光点融入排行榜，万合科技的排名瞬间升到748名，耻辱墙上的工牌少了一个。

“系统提示：副本进度25%，剩余工单36/37，迟到次数重置为0次。”

四人在文件柜前喘息，小周突然指着镜子：“19楼的走廊尽头，有扇门！”镜中映出的铁门上，刻着与咖啡机齿轮相同的“∞”符号，门缝里透出冷光，隐约可见无数工牌在飘动。

王硕擦了擦汗：“那是不是困龙局的核心？老板用来祭祀的地方？”

苏璃摇头：“先超度工单，我们需要更多线索。”

她捡起下一个工单，标题是“2022年春节活动复盘”，申请人：王姐，工号0512，“这次，我们要找到王姐被诬陷泄露数据的真相。”

打印机突然再次启动，吐出一张干净的A4纸，上面画着简易地图，标着“19楼储物间：王姐的U盘”。

苏璃看着地图上的红叉，突然想起林小羽纸条上的警告——原来每个工单，都是前员工留下的求救信号。

凌晨五点的办公室，文件柜的吱呀声与打印机的卡纸声交织，四人小组在黑暗中穿梭，收集着被篡改的证据。

苏璃知道，每超度一个工单，就离困龙局的真相更近一步，而他们的时间，只剩下三个小时。

在某个文件柜里，她发现了老板的日记本，最新一页写着：“第749个工牌即将献祭，困龙局即将大成，这次一定能超过字节跳动——”

字迹下方，画着与排行榜相同的星图，而中心位置，正是万合科技所在的写字楼。

苏璃握紧日记本，终于明白：所谓的“职场生存挑战赛”，根本是资本对员工的二次剥削，用恐惧和规则将人异化为数据。

“苏姐，王姐的U盘找到了！”小陈的声音从储物间传来，“里面有监控录像，证明数据泄露是栽赃！”

苏璃走向19楼的铁门，手中的工牌突然发烫。她知道，当37个工单全部超度，这扇门将会打开，而门后，藏着的可能是解脱的钥匙，也可能是更深的噩梦。

但此刻，她看着同事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光，知道他们别无选择——要么成为耻辱墙上的工牌，要么打破这场吃人的职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