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铜枢纽

暴雨冲刷着长春伪满皇宫的朱漆廊柱,张沐阳蹲在同德殿飞檐上,雨水顺着战术手套的防滑纹路汇成细流。夜视镜里,三个红点正在地宫入口处徘徊——是汪家外围成员在回收昨夜激战的残局。他按下耳麦轻声道:“目标确认,执行'断龙'方案。“

耳机里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清脆的女声:“气象局已介入,雷暴将在七分钟后覆盖该区域。“这是他在现世遇到的第一个盟友,国家特殊事件处理科探员苏晚,自称读过《盗墓笔记》的95后公务员。

张沐阳从腰封抽出三根青铜钉,钉身刻着张家密文。这是用系统奖励的“陨铜熔铸术“改造的电磁脉冲器,专破汪家的生物电路。正要掷出时,手机突然震动,屏幕弹出任务提示:【阻止青铜门镜像扩张,奖励:张胜骁实体投影24小时】

地宫方向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闷响,他眼睁睁看着那些汪家人启动液压装置,将昨夜炸毁的青铜门虚影重新拼接。雨幕中浮现出诡异的青铜色光晕,门框上的双头蛇浮雕正在吸收雨水里的红色菌丝。

“苏晚,提前引雷!“他甩出青铜钉钉入飞檐,攀着钢索俯冲而下。战术靴踩碎瓦当的瞬间,提前布置在宫墙四周的引雷针亮起蓝光。天空中炸开的球形闪电被磁场牵引,化作七道雷龙直劈地宫。

汪家成员在强光中化为焦炭,张沐阳却被爆炸气浪掀翻。后背着地时,他摸到地砖缝隙渗出粘稠的黑血——这些血在夜视镜里呈现放射性物质的荧光。系统突然警报:【检测到时空污染源,浓度超过阈值137%】

青铜门虚影在雷暴中凝实,门缝里伸出无数菌丝触手。张沐阳翻身滚到石狮后方,抽出腰带里藏的陨玉骨哨。这是用三哥的判官笔残片改造的声波武器,吹响时能发出次声波脉冲。

“呜——“

骨哨震碎雨帘的刹那,青铜门内传来熟悉的乌金匕首破空声。张胜骁的虚影踏着雷光显现,刀锋劈开菌丝触手的动作与生前别无二致。但张沐阳注意到二哥的虚影在门框停留时会变淡——青铜门在吞噬召唤物的能量。

“东南巽位!“苏晚的声音混着电流声炸响。张沐阳条件反射地掷出电磁钉,青铜门框的蛇眼位置应声炸裂。这是昨夜从系统兑换的《汪家机关图谱》里记载的弱点,配合现代定向爆破技术效果拔群

门内突然传出婴儿啼哭,张沐阳的麒麟纹身骤然发烫。他看见自己的血滴在地面黑血上,竟凝成1928年张家古楼的地宫路线图。系统光幕突然强制弹出:【宿主触发隐藏任务——血脉共鸣】

“用我的血画阵!“他甩出战术匕首割破掌心,“苏晚,准备液氮罐!“

探员从宫墙缺口抛来银白色容器,张沐阳凌空接住时,腕表显示外界气温已降至零下十五度。他将血液涂在液氮罐表面,张家秘传的殄文在超低温下浮现。这是昨夜从二哥刀魄中读取的“冰封千里“咒,配合现代科技竟产生奇异效果。

液氮喷射的白色雾气裹住青铜门瞬间,整座伪满皇宫的地基开始震动。菌丝触手在极寒中脆化崩解,张胜骁的虚影趁机斩断最后三条主脉。当门框彻底冰封时,张沐阳听见系统提示:【获得张胜骁战斗实体24小时,激活冷却期72小时】

“小心身后!“苏晚的警告与枪声同时抵达。张沐阳旋身挥刀,乌金匕首的虚影与子弹相撞迸出火星。阴影里走出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冒着青烟——是借尸还魂的林晓薇。

“你居然能调用国家资源?“她舔着枪口的血渍,“但猜猜看,气象局那份暴雨预警是谁批的?“

张沐阳的耳机突然传出刺耳噪音,苏晚的通讯频道被强制切断。他盯着林晓薇白大褂上的工牌,“CC市档案馆研究员“的字样在雨中泛着冷光。这女人居然在现世也有合法身份。

“你知道为什么选伪满皇宫吗?“林晓薇踢开脚边的青铜碎片,“1932年你们张家在这里处决过汪家特使,血浸透了七层地砖——多好的养料啊。“

她突然掀开左臂衣袖,皮肤下蠕动的红色菌丝组成倒计时:【青铜门开启剩余38天】。那些菌丝排列方式与张沐阳昨夜在系统里看到的警告完全一致。

“游戏升级了。“林晓薇甩出个U盘插进地宫控制台,“给你看点有趣的。“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张沐阳看见长白山云顶天宫的青铜门正在渗血。门缝里伸出无数戴着战术手套的手,现代制式的自动步枪与黑金古刀同时劈砍门扉。最惊悚的是画面角落闪过的人影——那人穿着他的同款战术服,后颈却有穷奇纹身。

“平行世界的你在帮我们开门呢。“林晓薇的笑声混着雷声震荡,“猜猜当所有时空的青铜门同时开启,你们的麒麟血还镇得住吗?“

张沐阳的陨玉骰子突然自动组合,系统光幕弹出鲜红提示:【宿主激活“门之匙“权限,是否强制闭合当前时空节点?】他毫不犹豫按下确认键,却听见苏晚在百米外的宫墙上嘶喊:“别碰那个按钮!“

太迟了。

伪满皇宫的地面裂开巨大缝隙,无数青铜锁链从地底伸出。张沐阳在失重感中坠落,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林晓薇被锁链绞碎成菌丝,以及苏晚纵身跃下的身影。系统音仿佛从深海传来:【时空锚点已记录,开始载入1928年修正程序...】

黑暗尽头亮起藏海花的荧光,张沐阳在虚无中触碰到了温热的刀柄——是二哥随身三十年的乌金匕首。刀身浮现出新的殄文,翻译过来竟是现代经纬度坐标:东经125°21',北纬43°54'。

那是他此刻坠落的现世长春坐标,在1928年对应的位置,叫新京特别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