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灵茶

哦,原来是这样。

郑必涛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他肯定也拉拢过赵乾、李铁二人。

为什么他们不去。

怕不是有坑。

说不定自己掺和了不好的事情被人给嘎了,哭都没地方哭。

陈勇这小子八成是被美色迷惑,与郑必涛狼狈为奸!

宴成坐在椅子上不停复盘。

这大饼有些干巴……

还是得找赵乾二人打听打听。

宴成心里不踏实,指节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叩了两下。

“亲家所言甚是。”

说着将灵石盒子往前一推,郑必涛的胖手立刻覆了上来,生怕给摔坏了。

“如此大事,老汉考虑考虑。”

郑必涛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将盒子揣入怀中,衣襟被撑得鼓起,明显还有其他东西。

宴成目光在那鼓囊囊的衣襟上停留了一瞬。

看向门口。

秋女正一蹦一跳地跑进堂屋,一眼瞥见郑必涛脚上官靴,整个人猛地一颤,生生刹住脚步。

“爷、爷爷…”

脸上带着不自然,瘦小的身子紧贴着宴成,小手死死抓着他衣角。

宴成抚在她发顶的手顿住。

这才想起阳粟之事。

树影子在他脸上投下暗纹,望向郑必涛眼神开始不善。

郑必涛一头雾水,但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打起了鼓。

眼珠子一转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摸出个描金漆盒,指尖汗渍在盒面上留下几道细微的指痕。

“这灵茶,还请亲家莫要推辞……”

陈勇见自己宴叔这般情形,想到春女、秋女的事,在郑必涛耳边附言几句。

将阳粟,赵明德等事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

郑必涛下巴上的肥肉抖了抖。

“亲家莫要多言。”

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宴成做了个请的手势,郑必涛将灵茶放在桌上朝陈勇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迈出门槛。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秋女这才将紧绷的身子放松。

……

临近中午。

日头渐渐爬到天中央,春女踩着细碎的阳光跑来,发梢上还沾着几根稻草,显然刚从厨房那边回来。

这小姑娘总认为在武馆白吃白喝有些过意不去。

上午晨练完,便会去厨房帮忙,下午又跟着教书先生学字。

晚上还不忘给宴成、秋女盖被子。

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

“爷爷!秋女!吃饭啦。”

她脆生生地喊着,她站在院门口,小脸被寒风吹得通红。

宴成爷孙俩正凑在太师椅前研究那盒灵茶。

拨开茶盒,茶叶躺在丝绸衬里上,约有十来片,湛清碧绿的。

宴成俯身凑近茶盒,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敢用食气法,怕上头。

清香钻入鼻腔的瞬间,像是夏天洗了个冷水澡,清爽无比。

“爷爷,真好闻……”

秋女踮着脚尖,扒着桌沿,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嗅着,发梢扫过宴成的手臂。

宴成正要说话,春女的喊声从院外传来。

这才将茶叶收好。

……

中午。

宴成领着两个丫头往前院走去,三人影子投在积雪未消的石径上。

刚拐过回廊,迎面撞见一位‘木乃伊’,正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往后院挪步。

她抬头看见宴成,露在绷带外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啊呀!”

一声惊叫,她脚下一滑,绑着夹板的腿在空中划了个圈。

她慌乱间想抓住廊柱,却只扯下一把枯藤。

“噗通!”

李红绡一下坐进路旁的雪堆里,激起一片雪雾。

绷带散开几圈,露出她羞愤交加的脸。

两个小丫头躲在宴成身后捂嘴偷笑。

这时,飞檐上几根尖锐的冰凌随着震动断裂,闪着寒光直坠向李红绡的天灵盖!

李红绡就见宴成白色须发飞舞,大手青筋暴起,在阳光下狰狞的很。

她吓得浑身绷带都在颤抖。

“别、别过来……”

她声音发颤,胡乱往后蹭着,在雪地上犁出一道沟壑。

宴成却一个箭步上前,右掌带起凌厉的破空声。

“啪!”

一声脆响,冰凌在距离李红绡头顶三寸处被拍得粉碎,冰渣四溅。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就见漫天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和宴成收回的手掌。

宴成弯腰伸手,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提溜起来。

李红绡双腿发软,整个人不自觉地靠在了宴成身上。

宴成隔着厚厚的绷带,都能感觉到她剧烈的心跳。

“多、多谢前辈……”

她气若游丝地说道,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竟死死攥着别人的衣襟,连忙松开手,结果又差点滑倒。

宴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木乃伊’……

菜鸡!

明显被自己三斧头劈服了。

两个小丫头从身后探出头来,秋女同情地递来一块小手帕。

远处传来赵青儿的呼唤。

“红绡姐!该换药了……”

李红绡顿时如蒙大赦,唯唯诺诺地接过手帕,向后院挪去。

……

后院,房间内。

赵青儿正捏着火钳往火盆里添煤,转头看向湿漉漉的李红绡。

“你头发怎么湿了?”

李红绡坐在绣墩上,水珠正顺着发梢滴在地毯上。

“摔得。”

她扯了扯黏在脖颈上的湿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青儿蹲下身帮她解绷带,突然“咦”了一声。

“你后面怎么也湿了?”

手指戳了戳她后裙摆的冰碴。

“摔得!”

李红绡触电似得直起腰,伟岸带翻了身前绷带篮子。

赵青儿捏着她发烫的耳垂。

“那你脸红什么?”

铜镜中,李红绡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红。

她绞着衣角支吾半天。

“那个…白头发白胡须的中年大叔叫什么?”

赵青儿缝绷带的银针差点戳到自己。

“宴老头?你要报仇?”

她掰过李红绡的肩膀,目光中带着对菜鸟的怀疑。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李红绡盯着炭火里明灭的灰烬。

“不是…我就问问。”

赵青儿想到什么,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赶忙用袖子掩住嘴,却掩不住眼角弯成的月牙。

“他都八十岁……”

李红绡闻言失落了一会儿,梗着脖子。

“八十岁了!?那指定是不行了!”

话音未落就意识到失言……

“嗯?”

赵青儿挑眉,银针在指间转了个圈。

“你在说什么不行~呀?”

故意学着李红绡的语气,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得像屋檐翘角。

李红绡闷声闷气地说:“当然是报仇啊,还能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