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芝加哥安全屋。
M7的视频结束了，但那句“儿子，是时候回家了“仍在我脑中回荡。我盯着黑下去的屏幕，手指不自觉地抚过手臂上的符号——现在它已经变得更加复杂，像是某种古老的电路图腾。
“不可能...“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宁志远是我祖父，怎么会...“
苏沐雪快速操作着电脑：“我调出了第七局的原始档案。看这里——1947年，马库斯·第七参与'天外来客'研究时已经57岁。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应该是133岁。“
屏幕上的照片显示，马库斯·第七确实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与视频中年轻的面容完全不符。
“除非...“苏沐雪调出另一份文件，“除非他找到了延长生命的方法。比如，定期更换身体。“
这个可能性让我胃部扭曲。M7——或者说宁志远——可能是通过某种技术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年轻克隆体中，从而活了一个多世纪？
“那个视频里的身体...“我回想起虚拟世界杰克的话，“他说M7是第一个，也是最完美的混血。“
苏沐雪点点头：“如果他成功将自己的意识与'天外来客'技术融合，理论上可以实现某种形式的永生。“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芝加哥的夜空看似平静，但我的符号正隐隐发热——那里，在市中心方向，某种能量正在积聚。
“无论他是谁，想做什么，都必须阻止。“我转向苏沐雪，“楚瑶在虚拟世界找到了部分第七局的内部文件，我们需要比对两个世界的情报。“
苏沐雪已经准备好了维度通讯器：“四小时已经过了，再次连接会有风险。“
“值得一试。“我躺回床上，“如果两个世界的第七局结构对称，我们就能预判他们的行动。“
苏沐雪为我注射了第二剂改良型神经稳定剂，这次剂量更大。“这次只能维持三小时。“她警告道，“而且副作用会更强烈。“
药剂流入血管的瞬间，我眼前闪过一连串陌生画面：巨大的金属结构漂浮在星空中；七个光点排列成特定图案；一双紫色的“眼睛“缓缓睁开...
“宁远？“苏沐雪担忧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看到了更多幻象。“我喘息着说，“符号在引导我...或者说在与我沟通。“
苏沐雪调整扫描仪：“金属碎片正在与你体内的纳米结构融合。理论上，它确实可能携带信息。“
我闭上眼睛，将意识切换到虚拟世界——
虚拟世界，芝加哥地铁隧道。
重新睁开眼睛时，我仍处在黑暗的隧道中，楚瑶正用手机微弱的光照着地图。
“欢迎回来。“她头也不回地说，“复制体停止了追击，但整个地铁系统都被第七局封锁了。“
我活动了下手臂，惊讶地发现虚拟世界的身体也出现了符号变化——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到那种微妙的能量流动。
“我们需要回到地面。“我低声说，“找到芝加哥坐标的具体位置。“
楚瑶指向地图某处：“根据杰克给的线索，应该在这个老联邦银行大厦地下。二战时期第七局曾在那里设立秘密实验室。“
我们沿着隧道前行，途中我简要告知了现实世界的情况。听到M7可能是宁志远时，楚瑶吹了声口哨：“家族企业？难怪他称你为'儿子'。“
“我不是他儿子。“我咬牙道，“无论基因上有什么联系，那个疯子与我无关。“
隧道尽头被铁栅栏封住，后面是通往地面的楼梯。楚瑶熟练地撬开锁，我们悄悄摸到地面。夜色已深，但联邦银行大厦周围异常明亮——十几辆黑色SUV围在大厦入口，穿黑衣的安保人员来回巡逻。
“私人安保公司。“楚瑶调出资料，“第七局的外壳企业之一。“
我们躲在对面的建筑阴影中观察。大厦顶层窗户透出诡异的紫色光芒，与洛杉矶出现的裂缝颜色相同。
“他们在预热系统。“我判断道，“冬至日午夜，七个地点会同时激活。“
楚瑶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看那个！“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色轿车上下来——理查德·摩根！他看起来毫发无伤，仿佛洛杉矶的事件从未发生。
“复制体？“我猜测。
“或者他本来就是第七局的人。“楚瑶调整手机焦距，拍摄摩根进入大厦的画面，“记得吗？在亚太峰会上，他对你的维度通讯器异常关注。“
摩根消失在大厦内不久，顶层的光亮突然增强，一道细小的紫色光束射向夜空，但很快又消失了，像是测试运行。
“我们必须进去看看。“我说。
“正门肯定行不通。“楚瑶思索着，“不过第七局的建筑通常都有秘密入口，为了'特殊客人'的隐私。“
她调出大厦的原始设计图：“看这里，地下停车场有个货运电梯直通顶层，需要生物识别解锁。“
“哪种生物识别？“
“根据第七局标准协议...实验体符号。“
我手臂上的符号似乎对此产生了反应，一阵微弱的脉动。这太巧合了，几乎像是被设计好的。
“可能是陷阱。“楚瑶警告道，“他们知道你有了第二块碎片，可能正等着你自投罗网。“
我思考片刻，突然有了主意：“不一定亲自去。虚拟世界这边，我可以尝试用符号能力侦察。“
自从融入第二块碎片，我能感觉到新能力的萌芽——不仅是预知幻象，还有某种形式的意识投射。风险很大，但值得一试。
我们退回隧道较深处，找了个相对安全的角落。我盘腿坐下，集中精神触碰手臂上的符号。一阵尖锐的疼痛后，我的视野突然升高，像是灵魂出窍般飘向大厦——
穿过墙壁，越过层层安保，直达顶层。这里被改造成一个圆形实验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环，比洛杉矶那个更加精密。摩根和几个穿白袍的技术人员正在调整控制台参数。
圆环周围的墙上挂着七个显示屏，分别显示六个不同城市的实时画面——每个画面中都有一个类似的金属圆环装置。第七个屏幕黑着，标着“洛杉矶：待修复“。
摩根对着耳机说：“测试成功，芝加哥站点准备就绪。其他五个站点将在24小时内完成预热。“停顿片刻，他点头，“是的，M7大人，第七号已经获得第二块碎片...正如预言所示...“
我的意识飘近控制台，想看清上面的数据。突然，摩根猛地转身，直视我所在的位置：“谁在那里？“
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从金属圆环传来，我的意识被强行拖向它。挣扎中，我瞥见控制台上显示着一行字：【第七黎明协议最终阶段：收割者降临。】
千钧一发之际，我切断了意识连接，猛地回到隧道中的身体里。剧烈的头痛让我几乎呕吐，鼻腔再次涌出鲜血。
“怎么样？“楚瑶扶住我。
我喘息着告诉她所见所闻：“...六个站点已就绪，洛杉矶需要修复。他们提到'收割者'，像是某种存在...“
楚瑶迅速记录：“与杰克说的吻合。'凤凰'可能只是个哨兵，真正可怕的是它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