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算吓一跳

没过几天。

苏文天就收到一封《科幻的海洋》编辑部的来信。

信里热情洋溢地赞美了《未来世界》，更是不惜词藻赞盛赞“文哥”的才华。

说编辑部的同志们都看过他写的《火星叔叔老马》和《大西洋底来的人》。

希望今后多多投稿，编辑部一定会发在最醒目的版面，给最好的稿费。

话说的漂亮，钱给得也到位。

一个中篇，居然也有300多元钱，超过了之前两本连载小说一卷的钱。

编辑部来信最后的署名是“《科幻的海洋》编辑小慧”。

苏文天也礼貌地回了信，也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就是——自己在科幻小说领域也算小有名气。

名气是个好东西，不仅可以带来赞誉，还能涨稿费。

苏文天决定以后再向陌生刊物投稿，一定附上代表作名单。

……

剧组的排演也进展得非常顺利。

从各个学校选拔出来的孩子都非常聪颖，表演方面的天赋展示的淋漓尽致。

这一天。

苏文天跟邹娟一起研究“1979高考模拟试卷”的相关事宜。

“每套卷子0.99元，是不是太贵了？”邹娟皱着眉头问。

苏文天坚定地摇摇头：“一点不贵，而且是太便宜了。什么叫物以稀为贵？我现在给你10元钱，你能不能弄到一套如此完整的模拟试卷？”

邹娟转动着手中的铅笔，沉吟片刻：“这倒也对，不过为什么0.99元？取个整数不好吗？”

“不好。”苏文天撇撇嘴，“0.99元在人们心里是不到一元钱，以角为单位，升到以元为单位，就显得贵了。”

邹娟狐疑地看着苏文天：“你这都什么鬼想法？”

“这叫营销心理学，你不懂。”苏文天笑得有点儿狡猾。

邹娟撇了撇嘴，假装不屑，其实心里佩服得很。

她停住转笔，用笔指了指纸上的一个数字：“这印数也太多了吧？卖不掉白花钱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数字太保守了呢。”

苏文天拿起笔纸：“这个印刷数量，不是拍脑门，是算出来的。”

说完，他开始在纸上算数：“你作为教委学生处的干部，应该对今年高考人数有个预估吧？”

邹娟回忆着，慢慢说道：“前年570多万，去年610万，预估今年应该能到700万吧。”

“不能。”苏文天否定，“今年报名条件有所调整，年轻人的信心也痛遭前两次打击，报名人数会下降。”

“会下降到500万？”邹娟思索着说。

“会更低，应该在400到500万之间。”

苏文天不记得1979年考生的具体人数，但他笃定是四百多万。

“一个考生身上平均赚一分钱，不过分吧？算算多少钱？”苏文天用笔在纸上写下4万这个数字。

“噗。”

邹娟笑出了声。

在那个年代，“万元户”这个词都没有出现，刚入职青工二三十元钱，八级大工匠也没超过100元。

万元？对于老百姓，根本不是钱的计量单位。

“做梦呐？小羊羔醒醒。”邹娟调笑着说。

苏文天也感觉到有点儿说大了：“那，咱们换个角度。”

他想了想：“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夜校、业校、各个大学和教育单位开办高考复习班吗？”

邹娟想了想：“数据我这儿没有，应该超过200家吧。”

“平均每家能有多少学生？”苏文天追问。

邹娟又开始转笔：“嗯……最少也得40人往上，再少就不能开班了；多的二三百人还是有的。平均……难说。”

苏文天：“往少说，平均50人，总计10000人。”

邹娟：“只多不少。”

但马上，邹娟又说道：“别跟我讲一人一套，老师买一套写在黑板上，学生们就都抄写了，干嘛花钱买？”

“所以。”苏文天手中的笔重重一点，“要求各辅导班，按学生10比1的比例购买，这个你能做到吗？”

“这个……”邹娟简单地想了想，“应该没问题。”

“那，我们第一次的收入就是……”

苏文天在纸上写下990元。

邹娟手里的笔“咔嚓”一声断了。

990元，我一垄地都没种，一块砖都没搬，就这么赚了990元？

“这，这比我们处长1年的工资都多。”

这简单的账目，邹娟不是不会算，是不敢这么算。

“这钱，我们得交公，万万不能……”

邹娟的话没说完，就被苏文天打断：“咱这研究课题为期几年？”

“一年半啊。”邹娟不明白苏文天忽然转到课题时限上来。

“这才不到一个月，是不是得循环投入啊？”苏文天一脸诱导。

邹娟：“什么意思？”

苏文天也不绕弯：“除去人员、印刷、宣传等成本，其它收入全都放在出题老师身上。”

邹娟：“嗯？为什么？我们给过钱的。”

苏文天：“奖金和下一套试卷的出题费。”

说到这儿，苏文天喝口水：“所以，我们的利润是0，怎么上交？”

“还出题？还弄？”

邹娟有点儿胆怯，这时候人们心里还没有多少经商意识。

“循环往复，直到课题结束，这样我们才能交出完整数据的课题报告吗。”苏文天自信地在纸上画了一笔。

那一笔写出的是0.79元。

邹娟指着0.79元：“降价了？为什么？”

“因为咱们得把0.2元让利给复习班。”苏文天看着邹娟微笑。

邹娟皱着眉头：“什么？我没明白。”

苏文天淡淡一笑：“如你所说，老师买一套卷子，然后写在黑板上让学生抄，咱们还有钱可赚吗？”

“嗯。”邹娟点点头。

“所以，我们要把这0.20元让利给辅导班、让利给辅导老师。可以叫劳务费，可以叫奖金。”

苏文天停顿一下：“但我习惯叫它提成或者回扣、返点。”

邹娟一声不吭，连“嗯”都没有了。

苏文天自信地看着邹娟：“你还相信8000是不可能的数字吗？”

“今年高考前，我们卖出10套卷子，有没有可能呢？”苏文天继续问。

邹娟有点儿恍惚。

她慢慢站起身：“我回去冷静冷静。”

走到门口的时候，跟一个匆匆忙忙进来的中年男人撞了个满怀。

那中年男人赶紧打招呼：“哎呀，邹科长，不好意思。”

邹娟只是淡淡一笑，蹬上二八大杠，飞也似的跑了。

来人正是韩副馆长，看着邹娟摇摇头。

“文天，告诉你一件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