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帝巡游回宫,自然是要阖宫欢庆,已是天都入了黑了,内宫里还不消停。
永安宫——三人被吵的睡不着坐于院中,院中放置着三人亲自动手做的摇椅,第三个还未赶制出来,长华就搬出了一把木椅摆在俩人中间,正是夏夜,到这个时辰了外面才能起丝丝凉风。
一身牙色长裙的小姑娘叫文蓉,此时正拍着肚皮说:晚上吃的太多了,你下回做的少一点,不吃总觉得可惜,吃多了又会胖,你看那家的姑娘像我一样圆了。
公主长华也侧过头说:小然,确实要控制控制了,好些个衣服我都快穿不进去了。
周然今日身穿翠绿十分的清爽,了无兴趣说着:事多,做,你们吃就是了,还挑挑拣拣的。再说以后不做,饿死你俩。
长华偷笑,周然怎么会饿死她,周然舍不得。
正笑着那周然突然转势说:给我讲讲那个六哥吧,你还欠着我的情,要为我做事那,左右睡不着。
是啊,还欠着她那,可想起六哥她是有一肚子话要说,又不知该不该说。
文蓉知道周然在想什么,公主若自己说她又会不高兴,不说她又好奇,真是奇怪。
长华收起两条腿直接蹲在凳子上说:我要说我最初不喜欢他,甚至想赶他走你信不信?
周然一只胳膊支着身体偏躺着,侧过脸看着她:你只要说,我都信。
长华看了她一眼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她十五岁,父皇尤其喜欢她,乖巧又聪慧,不过在宫里倒是没什么好名声,什么恃宠而骄啊,什么北境孤女野蛮疯癫啊,那时的她不知收敛倒也不在意这些。自从听过一次先帝要立她为帝姬的话以后,便按捺不住内心,楚疆辽阔,也想着可有一番作为。到楚宫这几年她使了劲的给自己积攒私兵,三年太短,再给她两年,五年足够了,她必能超越所有皇子成为皇位最适合的人选!
接连几位皇子不宜承君位,眼看着就要轮到她了,却突然杀出来一个六殿下,六殿下母妃德贵妃虽已不在,但贵妃身后是镇国大将军府、姑母是国相夫人,六殿下再无用,背后这些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抢了皇位,孤身一人的长华什么都没有,只有先帝的宠爱,也是凭借这份宠爱,她不断在先帝面前觐言,言说六殿下无军功不服众,正逢国相历经两朝身体不堪重负想要隐退于市朝,六皇子只能被远送去边疆,那时候她还不觉得,只以为自己送走了一个对手,直到先帝崩逝那一晚她才知道自己错了,怪自己贪心,怪自己胡闹,江山她宁愿拱手让给他,也不愿他连父皇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抱憾终身!俩人你来我往斗了几年,从互为眼中钉到最后惺惺相惜,待明悟之时为时已晚,新皇登基他们本说好要一起隐退做闲散游人,可新皇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将殿下调去蛮山关,长华那时候不明白,小皇帝如何能对那么亲近他的六哥下手,她不懂,那个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捡剩的小娃娃长大了,知道铲除异己了!
长华伸出手搭在周然的摇椅边上说:再后来,我六哥就战死在了湖州,我也就去了金城寺想着出家一了百了算了,可他们不收我,我又不敢死,就一直这样,到了现在。
周然拉着她放过来的手说:那,为什么不直接和他在一起?
长华收回自己的手:小然,楚人和周人不同,楚人既知礼又克己守礼,我是先帝的公主又怎么能嫁给六哥。
周然见她收回手眼里有些失望道:楚人愚钝,既无血亲何必在乎身份,你也是早干嘛了,你不总想着说你六哥连个后都没留吗?还不是怪你。
长华扁了扁嘴,是啊,到最后也没给六哥留个后。
周然见不得她委屈,起身说:好热,我去打盆水来。
等她再回来,只见已全身湿透,竟是一盆水从头上直接扣覆全身,走路带着一路水痕,见她过来二人叫道不好,摇椅不好起身,这盆水不多不少浇在了文蓉的身上,长华早跑了,可她虽说力气大,那都是周然懒得动,周然的功夫制住她轻而易举,将她抓住周然回头:快来!
盆里还有点剩余,文蓉不顾头发被水压下来,模糊了视线摸起盆就扬了过去,不小心盆脱了手,房檐上的明崇吓的刚要冲下来,周然抱起长华一个灵巧的转身,此间还看了一眼明崇,待环抱着她躲过了木盆,周然又大胆的伸手抓了抓她。
挣不开她的怀抱长华气的脸绯红:周然你放开我!你在欺负我,我可生气了。
周然一听乖乖将她放开,然后悻悻的背手后退怕她迁怒还手。
二人不是周然,浑身湿透还是不舒服的,遂立刻回了屋,周然见两人走了,边收拾院中物件,边伸出右手在口鼻间嗅了一嗅。
她故意做给皇帝看的,皇帝每次来她都知道,十五家宴那次她更是几次忍住不冲进她房间把他拉出来打死,可她能怎么办那,他是男子又是皇帝,唉。。。。
皇帝今日路过永安宫,见宫门紧闭,他却听见了里头阿姐说话的声音,就爬上墙头想听个仔细,正赶着她说六哥死在湖州,自己去了金城寺想来是回忆往事吧,可永安宫宫里的宫娥怎么这么野,一个女子,浸湿了全身露出了身形来还任意走动,还敢动手触碰阿姐。
那宫娥似无意又似有意的动作,让明崇十分恼火。
但一想到刚才宴席间他答应了要去陪熙荷公主,不想冷落公主,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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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六哥祭日,仲夏的夜,长华不许她俩跟着独自跑到听阈阁来,半月前皇帝巡游回宫了,她也已经半月未出宫门,今日,则是不得不出。
带着祭品摆放好与六哥说了一会儿话,长华本就要走,谁想到竟听见脚步声,这夜半三更的哪来的人,若是遇见了,如何言说?长华只好跑回后门屏风处躲了起来。
那成想来的竟然是荣欣公主云乐和侍女怡芝,她们怎么从那边来的,难道前门开了?长华疑惑着前门怎么开了,既然前门开了,她又何苦费劲绕偏门从后边过来。
想来云乐自小跟六哥走的近,六哥十分宠溺她,怡芝也是六哥送给她的侍女,二人来祭拜到是应该。便准备静悄悄从屏风处离去,后门处有一更大的门墙,长华记得是六哥亲手描样雕刻的,还摆放着一个木柜子放着兰花,说是好看,长华也不懂这些格调,只是想起便走到了此处。
谁想到一探身,将长华吓了个半死——小皇帝竟然在这儿!显然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在等她。
若是被小皇帝发现云乐她们祭拜六哥,不知还会出什么叉子,于是立刻迎向皇帝:陛下怎么这么晚了来听阈阁。她故意压低声音走到皇帝身前。
皇帝:阿姐如何来?
长华被他的气势压迫有些胆怯说:夏夜难眠,随便走走。
皇帝自然不信,向前挺身压着她倒退说:阿姐可是来找六哥的?
长华退无可退,正靠在那个木柜子上,又不敢发出太大声响,怕云乐他们过来。
小心翼翼的扶着柜子说:陛下,今日是六哥祭日,臣只是过来看看,这就回去了。
要走?这几个月朕日夜思念你,快要疯魔了,几次见到妃嫔都厌恶的要作呕,一回来你躲朕不说,还这么晚穿这么少来找六哥?
明崇两只手扣在她身边的柜子上,将她牢牢锁在双臂间,贴着她的脸说:里面的是云乐吧。
长华:陛下说笑了,里面没人。
皇帝感觉自己像是一年都没亲近过阿姐似的,见她竟然不愿出声想护着云乐,途生兴趣。
不由她思考,单手抓起她双手束在身后,解开外裳衣带绑住,不给她半分抵抗的机会。
他突然发难,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长华在喉咙间抵抗着发出声音:陛下,陛下这不是寝宫,陛下!
她不敢太过晃动,怕牵连柜子发出声音,此举正和了皇帝的意,游走呼吸间,见阿姐已经动情了,皇帝将她抱上柜子,外袍都不脱,直接掀开前褂,强硬于人。
长华抑制着自己不发出声响,皇帝则贴在她耳边说:阿姐在害怕吗?如此。。。。倒是十分美妙。
长华顾及着屋里的云乐,要是被发现了,亦或者发现她们了,都是说不清的事情,小皇帝一个不开心,又要出事。
皇帝舒爽后不肯放人,抱着长华柔情的说着:朕一遇到你就难自控。
长华反抗着向前逃开他,捡起地上的外裳,想穿好衣服,可那些污秽,加之被皇帝大力拉扯变形的寝衣,要她如何回宫去。
皇帝见她又不说话,左右看着自己的衣服,随即脱了龙袍给她穿。
期间又是一言不发,换上了大大的龙袍,长华勉强着要走,可双腿无力,她走出几步就要一个闪身,皇帝见了直接将她拦腰抱起说:阿姐,现下宫禁,没人看见,你若自己走回去,走的慢了见到你的人更多。
快到永安宫的门口,皇帝突然察觉自己的左肩竟然湿了,“她哭了???!!!”
进宫门,长华将他推了出来,只剩一身里衣的皇帝终了没看见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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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华回了宫立刻烧水想给自己好好洗洗,这小皇帝怕是要抓着她不放了,半年前她还以为只是些少年心性,玩过了就过去了,安安稳稳在皇宫里待上两年事情查清楚了,她就走,怎地小皇帝越来越肆无忌惮。
周然静悄悄的来到她身后,轻轻的帮她脱去衣饰,帮着她清洗。
见周然一脸戾气,长华拉住她的手说:哼,你这是在占我便宜。
周然收敛了些气息说:许他吃肉,我连喝汤都不行?
长华轻叹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小皇帝这是怎么了,小时候他和我本不对付,除了一个皇帝位,我二人应该毫无瓜葛的,这回宫近两年了,也都是处处低调的躲着他。
周然轻声说:你向前去些。
长华背对着她,面向木桶边靠近,周然挽起袖子伸手入水,在长华腰间按住了个穴位,长华觉得腹部突然缩紧然后什么东西流了出去。
收回湿漉漉的手,周然擦着手臂说:不是说查清楚了,就走吗?
长华:是啊,可越查反倒越没路子了,当初刚回来我不敢声张,老老实实待了快一年,现在魏七德我用不了,宫里的人又乱作一团,我想插手难上加难啊。
听她回答的敷衍周然转移话题说:水一会凉了,起来吧。
长华擦干了身子走了出来,周然在外厅等她出了声:你答应我第二件事,我想好了。
长华:你说。
周然:再多一年,只多一年,有没有结果你都要离开楚宫,去哪里我不管你,楚宫不能待了。
长华慎重的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明早叫蓉蓉联系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