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
肖恩和维蒂娜很久没有吃这么好了。
不单单是肉干,这里甚至提供油香四溢的焦酥烤肉。
“关于你们提到的异常,源自一个被修改过的仪式,一个本意用来自我囚禁和限制异变的仪式。仪式被修改之后还加上一些咒怨之血和苦痛者的折磨,造就了小镇如今的模样。”
酒保从后厨走出,将一盘刚烤好的肉排放到了吧台前,语气带上些许遗憾:
“不可否认,酿成这般情况的那个人类对仪式确实有天赋和想法,不过他太急切了,导致事情最终滑向深渊……有些可惜。”
鼻腔里不断游走着食物的香气,嘴角已经沾满了油水的肖恩依旧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但想起教堂里的薇薇安和镇民,他还是按耐住食欲,看向酒保询问:
“这些食物我能打包带走吗?”
酒保眼里带上几分笑意:“当然,这些都是你们花钱买的,想要如何处理都行。”
花钱……哦,对哦……
摸了摸自己的钱袋,肖恩掂量剩下的钱币,扯了扯身旁吃得正爽的维蒂娜:
“谢谢老板了,不过不用再上了,这些够了。”
“没问题。”
舔了舔嘴角的油渍,维蒂娜打了一个饱嗝,靠在椅背上:“老板,那你知道这个被修改过的仪式具体是用哪些物品构成的吗?”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问必答还知晓内情的家伙,见对方没有动手的打算维蒂娜准备多问些情报出来。
“看在你们点了这么多东西的份上,这个消息免费送给你们。”
酒保收走了被两人舔得干干净净的盘子:“这个仪式的构成物只有三个:咒怨婴孩的脐带血、苦痛的怨憎死根,异化者的疯狂之心。”
“只要你们能够破坏这三个仪式物品,覆盖小镇的魔法也会自动解除,每天入夜降临的恶魔也再也不会继续出现。”
维蒂娜记下了这三个仪式构成物,没有询问为何邪神知晓得这么清楚,而是和一旁的肖恩开始了分析:
“之前罗伦佐提过一个被怨婴困在房间里的妇人,脐带血应该在她那。”
所谓怨婴,其实指的是一种名为咒怨婴童的魔物,或者说亡灵生物。
它们由流产、夭折或被遗弃的婴儿尸体转化,因未被妥善安葬或赋予名字,灵魂无法平息依旧寄宿在尸体之内化作魔物,以妇人和小孩的血液和生命力为食。
是一种十分棘手的怪物。
通常而言,咒怨婴童诞生后的第一个报复对象,就是将自己遗弃的父母。
不过它们并不能进入门窗紧闭的房间。
或许这也是罗伦佐提到有一位妇人被困在房间里的原因。
“而苦痛的怨憎死根,应该就是最初诞生的那一棵吊死者之树的根系。”
肖恩补充道。
“至于最后一个异化者的疯狂之心……”维蒂娜揉了揉自己皱起的眉心,“估计是个大麻烦。”
酒保注意到维蒂娜的苦恼:“看来修女已经猜出来这最后一个仪式构成物是什么了。”
修女叹了口气:“虽然比不得老板,但我也是个黄金法师。对法师的一些事情自然也有所了解。多谢老板的情报,至少现在知道施法者大概率是一个自由法师了。”
“不客气。”
酒保收走了肖恩和维蒂娜面前的空杯,有八个。
他们喝酒之前先往杯子里加入十字架的做法让祂也有些开眼界了。
果然,每次来主世界都能发现有意思的东西。
“说起来,你们应该是想要解除这个仪式,对吧?”
“对。”维蒂娜回答的非常干脆。
“既然如此,不知二位能否为我取回那位异化者的眼睛?他从我这里索取了渴求的知识,却没有依照约定给我应有的回报,所以我想收回曾经赠予他的礼物。”
“如果二位愿意接受我这个不情之请,事后我会给你们相应的回报。当然,就算没有完成也不用担心,这只是我的请求,而不是交易。”
“驱魔除害是教廷法师的职责,你说是吧,肖恩?”
维蒂娜勾搭着肖恩的肩膀,装作随意地回复着酒保。
既然从肖恩口中得知和恶魔签订契约并不能帮助施展圣言,维蒂娜就对和恶魔签订契约没了兴趣。
更何况就算和恶魔签订契约,那肯定也是绑架一个没什么反抗能力的普通恶魔。
谁没事跟邪神签订契约……
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好吧,既然修女没有兴趣,那神父你呢?”
见维蒂娜拒绝了自己的请求,酒保倒也不恼,美丽精致的面容依旧带着笑意,转头看向肖恩。
【答应祂。】
耳边西狄娅的声音让肖恩很意外。
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让他同意和其他邪神的交易。
明明之前对肖恩和其他神祇的接触表现那么敏感。
没听到肖恩的反对,维蒂娜搂在肖恩肩膀上的手臂微微用力,心中升起不妙。
这家伙……不会吧……
“看样子你和祂的关系不错。不用担心,就如我之前说过的一样,我不喜欢动手。人类的灵魂于我更是无用之物,不论是谁,我只会给予知识,不多也不少。”
“我答应。”
“很好,事成后,我会给你合适的报酬。”
打包完食物,在酒保的微笑欢送中,肖恩被皱眉的修女提出了酒馆。
直至离开了好些距离,这个刚刚在室内表现得异常放松的修女才捂着胸口大喘粗气。
这般死里逃生的经历她不想再经历下一次了,而且……
金发修女对肖恩答应邪神的请求表示担忧和不满,逼他灌下了两瓶圣水自证清白之后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论祂们表现的如何亲切,和邪神交易总归是风险远大于收益的。邪神与正神的区别绝不仅仅在于祂们是否生活在地狱……肖恩,千万不要沉迷在飞速提升的力量里,这会让你失去自我异化成兽。”
一番劝诫之后,两人提着打包的食物,返回教堂,将满是油水的肉食分发给了里面的镇民。
不多,但也勉强能够一人分到一两小块。
趁着大伙吃东西的间隙,维蒂娜向罗伦佐问起了小镇里其他法师的情况。
“嗯?其他法师?小镇只有我一个法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