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分别

秦烨沉默不语。月光下，他看到柳雨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水光。他知道，这番话必是她下了极大决心。

“相公觉得青柳镇大吗？”柳雨柔忽然问道。

“自然是大的，东西两端步行需要许久。”秦烨回答，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个。

“在我眼中却是格外渺小。”柳雨柔握紧他的手，掌心传来温暖，“若不是小，我们又怎会相遇？只要心中装着对方，天涯海角也如咫尺。”

秦烨将她搂得更紧，“娘子放心，无论我去哪里，你和麦麦永远在我心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远处的宋清泉听到这里，嘴角微扬，悄然离去。夜色中，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庭院的转角处。

深夜，柳雨柔坐在烛光下赶制荷包。针线穿梭间，她的眼中闪过疲惫，却依然专注。荷包正面绣着一对鸳鸯，栩栩如生地戏水嬉戏；背面是一轮明月藏于云中，寓意着终有团圆之日。

次日清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秦烨就准备启程。院子里，晨露还未散去，空气中带着几分凉意。

麦麦倒是没表现出太多不舍，因为习惯了爹爹和师公上山练功好几天才回来，还以为这次也一样。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站在一旁。

柳雨柔将连夜赶制的荷包递给秦烨，指尖微微颤抖。她强撑着疲惫的双眼，声音轻柔：“相公想我们时，就看看这个。”

秦烨小心收好荷包，环顾四周。众人识趣地转过身去，只有麦麦和原虎还懵懂地张望，被宋管家挡住了视线。

晨光中，秦烨趁机将柳雨柔拥入怀中，“等我回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你一定要平安。”柳雨柔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够了！”宋清泉不耐烦地打断，“再这样拖下去，干脆别走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秦烨这才恋恋不舍地跟着宋清泉离去。晨曦中，两个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村口的转角处。

天色尚未大亮，村中寂静无人。远处传来几声公鸡的啼鸣，打破了清晨的雅静。不久后，钱润与秦莲回到了东林村。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只麻雀在枝头跳跃，发出清脆的鸣叫。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而对柳雨柔来说，这将是一个漫长的等待的开始。

站在院子里，看着朝阳一点点升起。晨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道若有若无的泪痕。

钱润站在村口，目光落在那高耸的灯柱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作为京都来的贵公子，他见过的新奇玩意不少，可这样的灯柱还是头一回见。微风拂过，带来远处稻田的清香，混杂着泥土的芬芳，与京都里的气息截然不同。

“这是什么？”他指着灯柱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眉头微微蹙起。衣袖在风中轻轻摆动，更显几分儒雅之气。

秦莲和身边几个姑娘面面相觑，她们也说不上来这灯柱为何要做得如此之高。村里的姑娘们偷偷打量着钱润，窃窃私语，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这是灯柱，把灯架高些，照明范围自然就大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清晨的露珠滴落在荷叶上。钱润转身，正对上柳雨柔那双明亮的眼睛。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裳，却掩不住那份天生的明艳。

阳光下，她的面容愈发动人，眉眼间透着一股子灵气。钱润一时看得入了神，原手中的折扇都忘了摇动。

“柳姑娘......”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公子称呼错了，”柳雨柔淡淡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从容，“我已嫁人，夫婿姓秦，该唤我一声秦夫人才是。”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钱润头上，他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暗淡了几分。

柳雨柔目光一转，看向秦莲：“秦姑娘似乎有些不适，公子还是去看看吧。”说着，她的目光在秦莲苍白的脸色上停留了片刻。

秦莲心中恼怒，面上却不显，反而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轻轻咳嗽了两声，纤细的身子微微晃动，像是随时会倒下似的。

徐蓉菲见状，立刻挺身而出：“柳雨柔，你想表达啥？钱公子不过随口一问，你倒是自来熟”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寂静的村口回荡。

“是我多事了。”柳雨柔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转身离去，步伐从容，裙摆在风中轻轻摆动。

钱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角。那抹身影仿佛带走了他的魂魄，让他久久无法回神。

秦莲看在眼里，妒火中烧，却只能强忍着不动声色。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都泛了白。

“徐姑娘，”钱润收回目光，声音冷得像是冬日的寒风，“有些话，不说也罢。”

徐蓉菲吓得一哆嗦，连忙认错。可当她看到秦莲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时，顿时火冒三丈。那笑容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戳在她心上。

“秦莲，你什么意思？我帮你说话，你反倒笑话我？”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发抖。

秦莲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蓉菲，我待你如姐妹，你怎能这样想我？方才你那般说话确实不妥，我只是希望你以后注意些。”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委屈。

钱润见状，越发觉得秦莲温柔贤淑，当即带着她离开，把徐蓉菲晾在了原地。徐蓉菲站在村口，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待回到家中，韩氏将秦莲拉到一旁。院子里的海棠开得正盛，花瓣随风飘落，落在母女二人的肩头。

“莲儿，你怎么跟那徐蓉菲走得这么近？方才若不是钱公子明事理，你可就要吃亏了。”韩氏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秦莲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娘，您不懂。没有她做对比，钱公子如何知道我的好？她越是这般不知分寸，公子就越会觉得我懂事。”

韩氏惊讶地看着女儿，没想到她竟也学会了这般心思。女儿的变化让她既欣慰又担忧。

“你要当心些，那徐蓉菲可不是善茬。”韩氏叹了口气。

“我晓得。”秦莲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