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现在形势很明朗了。”陈岩压低声音，“司马远保持中立，神婆和灶夫都站在我这边，只要你同意，就能彻底压制陈远涛。”
秦天阔睁开眼，目光在陈岩脸上停留片刻。夜色中，对方的表情晦暗不明，但那种压抑的急切感却清晰可辨。
“你就这么急着当这个头？”秦天阔淡淡问道。
陈岩神色一滞，随即苦笑：“不是急着当头，而是必须有人站出来。你也看到了，陈远涛那边越来越不像话，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秦天阔没有立即回答。车窗外，老钱等人还在忙碌，修车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远处的黑暗中，偶尔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生物的嘶吼，让人不寒而栗。
“你考虑得太简单了。”良久，秦天阔才开口，“现在的局势，不是简单地换个领头人就能解决的。”
陈岩急道：“但总要有人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楚，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快撑不下去了。食物越来越少，怪物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
“所以你觉得你能带着大家活下去？”秦天阔打断他的话，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就凭你那点本事？”
陈岩脸色一变，但很快又平静下来：“至少我会比陈远涛做得好。而且...”他顿了顿，“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才来找你。有你帮忙，我们一定能...”
“够了。”秦天阔再次打断他，“我说过，我对这些权力斗争没兴趣。想打什么主意，你们自己玩去。”
陈岩还想说什么，但秦天阔已经闭上眼睛，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最终无奈离去。
秦天阔听着渐远的脚步声，眉头微皱。他当然知道陈岩说的有道理，车队确实需要改变。但他更清楚，在这个末世里，任何改变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夜色渐深，修车的声音终于停了。老钱走过来报告说车子修好了，可以继续赶路。秦天阔点点头，看着车队重新启程，心中却越发沉重。
他知道，这场权力的角逐已经无可避免。而他，终究要在其中做出选择。
秦天阔靠在车厢内，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的黑暗。夜色如墨，偶尔有几点磷火在远处闪烁，仿佛幽灵的眼睛。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汽油味，混合着血腥和腐臭，令人作呕。
“咚咚”两声，陈岩敲了敲车门。
“进来吧。”秦天阔收回目光。
陈岩钻进车厢，身上带着寒气。他搓了搓手，眼神闪烁：“秦先生，我听说你是老钱雇来的？”
“没错。”秦天阔语气平淡，“纯粹的雇佣关系，和陈远涛没有任何瓜葛。”
陈岩眉头微皱，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厢壁。老钱和陈远涛的关系，车队里人尽皆知。这个突然加入的炎力武者，恐怕没那么简单。
“现在的情况很不妙。”陈岩压低声音，“食物短缺，士气低落。陈远涛非要绕路找食物，这简直是自寻死路。一旦遇上虫群，谁都活不成。”
秦天阔轻笑一声：“所以？”
“你只要像司马远一样保持中立就行。”陈岩干笑两声，“大家都是为了活命。”
虎仔在秦天阔脚边蹭了蹭，发出轻微的呼噜声。秦天阔摸了摸它的脑袋，站起身来：“食物的事情，我去和陈远涛谈谈。”
陈岩愣了一下：“你确定要掺和这事？”
“无所谓。”秦天阔抱起虎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夜风呼啸，车队停在一片荒地上。几辆破旧的卡车围成一圈，中间燃着一堆篝火。陈远涛正在火光边督促几个人修理发动机。
“远涛兄弟。”秦天阔走近。
陈远涛抬头，脸上露出意外之色：“秦兄找我？”
“关于食物的事...”
“是陈岩让你来劝我的？”陈远涛打断道，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老钱他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就靠喝水撑着。他们把最后的口粮都给了我们，这份恩情不能不报。”
秦天阔没有说话，直接将一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扔在地上。包裹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这是...”陈远涛疑惑地蹲下身，拉开拉链。
刺眼的车灯下，白森森的肉块泛着诡异的光泽。陈远涛脸色骤变：“这是...人肉？！”
“怪物肉。”秦天阔提起一只完整的血蛊，“玄城特产。”
周围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有人低声咒骂，有人下意识后退。
“幻雾城？”陈远涛声音发颤，“传说进去的人都...”
“够你们吃到玉城了。”秦天阔打断他的话，“但有三个条件：第一，立刻启程，不准绕路；第二，只此一包，自己分配好；第三，必须均分，不准有特权。”
陈远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虫肉，仿佛在确认它的真实性：“这真能吃？”
“能。”秦天阔简短地回答，抱着虎仔转身离开。
消息很快传开，车队里炸开了锅。有人欢呼雀跃，有人疑虑重重，更多的人在犹豫要不要吃这种来历不明的肉。
老钱最先表态支持，他砍下一块肉扔进锅里。香味很快飘散开来，勾起了饥肠辘辘的人们的食欲。
“这味道...比牛肉还香。”有人咽着口水说。
“管他是什么肉，能吃就行！”
人群渐渐聚拢，饥饿战胜了恐惧。但让秦天阔没想到的是，那个自称“神婆”的女人突然站了出来。
她披散着长发，眼神狂热：“这是神的恩赐！是因为你们信仰我，神才显灵！”
秦天阔皱眉。这个女人之前就在车队里宣扬什么觉醒之道，现在竟然想借机收割信徒。
但出乎意料的是，真的有人信了。那些饥肠辘辘的难民，在吃到食物后，对“神婆”更加狂热。
“信神婆，得觉醒！”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