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达天听

石不移似乎听到了陆凡心中的不满，走到他面前，深鞠一躬，口中称谢。

那李大人也急忙过来，施了一礼。

一个四品，一个五品，给我行礼？

陆凡急忙回礼，表情疑惑，只听那李大人笑眯眯的解释：

“陆公子无需多礼，你受我们一拜，乃是应有之意。”

“按照惯例，这突破时用的银两，被称为‘束脩’，而帮他人出银子的行为，叫做‘义助’，都是效仿先贤美德。”

“而天道有眼，不薄义助之人，随着儒生破境，出钱者也会得到文气反馈，具体的数量取决于破境者的积累，和他未来的潜力。”

正在此时，听到石不移一句：“来了！”

陆凡只感到浑身上下一阵通泰，体内的气血似乎突破了一层桎梏，就连流速也快了三分。

脑中清明，思维变得更加敏捷，丹田中的鼓胀感觉消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若有若无的气感升腾在四肢百骸中。

“这就是所谓的文气？”

他试了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那奇特的文气化作血泵，将气血从体内深处凝结到骨肉之中，他只感到肌肉在快速膨胀，身体也开始变得孔武有力。

握着沙包大的拳头，陆凡毫不怀疑如今自己一拳，就可以打飞一头牛。

石不移两人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的惊喜神色已经藏不住：

“哈哈哈，困扰老夫多年的瓶颈终于松动，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进入进士中期了。”

那李大人也很兴奋：“进士有望，进士有望啊！”

眼看着他们两人兴奋的样子，陆凡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我晋升，他们似乎获得的好处更大，一百两是不是收少了？”

……

京城，礼部侍郎府。

“你说什么？不惑钟响了……十八下？”

重复着汇报者的话，让本来半醺的范野萍一下子酒全醒了。

“速速为我更衣，我要立刻进宫面圣，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禀报皇上！”

一旁的美妾边拿衣服边提醒：“老爷，您刚喝了酒，恐怕口中气味不佳。”

“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来人啊，取云香片来。”

丫鬟奉上一叠乳白色的薄片，范老爷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就全放进了嘴里。

这种西域进口的香料，专门用来清新口气，一片就值十两黄金，他这一口下去，相当于吞了八九十两，黄金。

顾不得云香片那苦涩刺舌的口感，范野萍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一定要做第一个，将这个好消息汇报给皇帝的人！

出了大门，门口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等他坐好，那仆从一扬鞭子，马车飞快的跑了起来。

勤政殿，灯火辉煌。

这已经是仁帝亲政的第四十个年头了，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都是他批奏折的专属时间。

眼看着今天的奏折批改的差不多，仁帝揉了揉眼睛，打算休息一下。

这是，旁边一个小太监递来一张纸条。

打开后，上面只有一行小字：“不惑钟自鸣十八响。”

“嗯，朕知道了。”

忽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拿出一张信纸，刚要落笔，门外一个太监禀报道：

“启禀陛下，礼部侍郎求见。”

“宣。”

“遵旨。”

那太监出门没多久，只见范野萍迈着加速版的官步，满脸通红的走进来，跪下的同时口呼万岁。

“范爱卿，这么晚了，进宫有何事啊？”

“陛下大喜，大喜啊！”

“根据礼部下面的报告，今天金陵府县试考场中的不惑钟，连响了一十八声，这必然是天降贤臣，真乃陛下之福，天下之福啊。”

仁帝眼中含笑，高兴地拍案而起：“好！此乃祥瑞之兆，传我旨意，重赏金陵县试的考官，以酬他们为国举贤。”

“另外，”仁帝看了范野萍一眼，“范侍郎报喜，同样功劳不可埋没，朕就赐你黄金百两，望你再接再厉！”

范野萍急忙叩头谢恩，带着满脸的喜色去了。

他离开后，仁帝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很快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他走回桌案，本想将刚才没写完的信纸继续写完，可转头好像改变了主意。

仁帝似乎不经意的对着空气，问了一个问题：“百里到哪了？”

一个声音从空气中传出：“目前还在金陵一带，上次猎杀狐妖的行动，似乎未能奏效。”

“嗯，那件事倒也不急，你传我口谕，再给他加一个任务。”

“让他查一下，金陵县试中那个另不惑钟连响十八下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陆凡。”

“对，陆凡，务必查明他的身份底细，回京向我汇报。”

“遵旨。”

……

三日之后的一大早，考场外面人山人海。

大家都等着成绩出炉，有的人甚至昨天晚上就等在这里了。

只是为了得到第一手消息，第一个上门送喜报的，有时候还能接两个喜钱。

卯时刚到，考场大门从里面打开，两排差役维持着现场秩序。

三个领头的排众而出，一人捧金榜，一人提浆糊，还有一个负责张贴。

众人虽然不被允许上前，但一个个的都拼命伸着脖子，好像要透过重重人群，看到那榜上的字。

几个贴榜的手脚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三张金榜糊好，紧接着由一个识字的念了起来。

“第一榜第一名，金陵城陆家陆凡！”

“哗”这可是头榜头名，陆凡的名字一出，马上在人群中掀起了波涛。

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不过今天过后，恐怕这个名字就将传遍金陵。

陆家小厮专门守在考场外，就为了听少爷考没考上，如今第一个名字居然就是二少爷，把他高兴的急忙向人群外跑。

可是人流稠密，一时间哪里挤得出去？

他急中生智，趴在地上，从一条条腿间找到缝隙，钻了出去。

待到离开人群，便撒开双腿跑着回了陆府，连鞋跑丢了一只都没感觉到。

“二少爷考上了，二少爷考上了！”

一进府门，那小厮就大声报喜，一路报到陆凡的书房，发现少爷并不在这里。

又到卧室，看到陆凡还没起床，他急忙跑到床边，言语中满是兴奋：

“二少爷，你考上了，考上了！”

陆凡睁开半只眼睛：“我三天前就知道了，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