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运气好而已

血色与寒芒在面前划过的刹那，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谁也没能料到，一个精神病人陷入绝境时的疯魔竟如此骇人！

顶着撕裂神经的剧痛，硬生生拔出臂骨中的手术刀，只为这同归于尽的致命一击。

这完全悖逆了常理。

这如同小说里才有的桥段，

却真真切切照进了现实。

生死悬于毫发之际，孟川的却思维异常清晰。

无数念头在电光火石间炸开、湮灭，最终只凝成一句无声的咆哮：

“卧槽！”

常年拳击训练铸就的本能反应快过思维，孟川身体瞬间做出回应：

上半身极限后仰，右手格挡，试图荡开那抹致命的寒光。

即便如此，近在咫尺之间！

丁禹兮这亡命反扑也避无可避！

强如阿莫，此刻也唯有拧腰发力，一记凌厉的侧身飞踹，直取丁禹兮腰肋。

目的只有一个——将这疯子踹离孟川，哪怕改变一丝刀锋的轨迹。

李威距离稍远，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大骂一声，脚下发力疾冲。

他脑中只有一个狂暴的念头：“孟川若有不测，定要这疯子偿命！”

罗文明、苗德尊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这瞬息万变的战场，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

他们鞭长莫及，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只剩绝望的祈祷。

冰冷的金属触感，贴着颈部前侧皮肤，一擦而过……

几乎同一刹那，阿莫灌注全力的侧踢也结结实实的轰在丁禹兮身上。

“嘭！”

丁禹兮的身体如破麻袋般撞上墙壁，发出一声闷哼，口中喷出血沫，却癫狂大笑：

“哈…哈哈！死了死了滴，我杀了医生，杀了你，咯咯咯……”

李威已冲到近前，根本顾不上去揍丁禹兮，疯了一般扑向孟川，目光死死看向咽喉处那道刺目的血痕。

他目眦欲裂，一拳狠狠砸在地板上，嘶声怒吼：“医生！快他妈叫医生啊！！”

熊熊怒火瞬间吞噬理智，他猛地起身，钵大的拳头带着风声，一拳接一拳砸在丁禹兮扭曲的笑脸上。

“嘭！嘭！嘭！”

丁禹兮被打的鼻血飞溅、血肉模糊，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楚，笑得更加瘆人刺耳。

“住手！威哥！”孟川来不及庆幸劫后余生，慌忙喝止李威，“我没事！”

李威挥拳的动作猛地僵住，难以置信地回头看。

阿莫的目光也瞬间聚焦过来。

罗文明和苗德尊急忙围拢。

丁禹兮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僵在他那张满是鲜血、不成人形的脸上。

孟川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来，淡然道，“先用约束带把他捆结实了，再给他止血。”

“这…到底怎么回事？”李威惊疑不定地走近，声音发颤。

孟川抬手，指尖小心碰了碰脖子上的血迹，眼神锐利地扫向地上那把被丁禹兮丢弃的手术刀柄。

“手术刀上面，没有刀片。”

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聚焦过去——果然！那只是一个光秃秃的、沾满血迹的金属刀柄。

此刻，阿莫俯身从散落的医疗物品中捡起纱布和酒精，倒了些酒精浸湿纱布，递给了孟川。

“这血，多半是他的。”他接过纱布，用力擦去血迹，“快看看我脖子上到底什么情况！”

李威凑近，借着灯光仔细查看，倒抽一口凉气：“就他妈一道红印子！皮都没破！”

又惊又疑，“可…为啥没刀片？”

众人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哭笑不得，罗文明忍不住笑骂：“你小子，还盼着真有刀片啊？”

“手术刀的刀柄与刀片是分体组合式的，刀片锋利无比，但也极其薄脆。”孟川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冷静分析道：

“刚才那一掷，力道角度刁钻，刀片大概率卡死在他臂骨里了，硬拔之下，断在里面。”

阿莫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才沉声确认：“确实，运气真好，表皮轻微擦伤，没有大碍。”

李威这才彻底松懈下来，身子一软，差点坐倒，随即又想起什么，忧心忡忡道：

“可…可还是流血了…这疯子…不会有什么传染病吧？”

“乌鸦嘴！”罗文明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哪壶不开提哪壶！”

孟川虽心有余悸，思路却依旧清晰：“他这种具有高度攻击性的躁狂型患者，若有烈性传染病，精神病院根本不会收治。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冲洗伤口。”

“明白！”李威立刻捡起一瓶生理盐水，对着孟川颈间那道浅浅的红痕冲洗，“放心吧！老大，保证冲得干干净净，一根毛都不放过！”

阿莫看着这一幕，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孟川这运气……简直逆天！

刚才那电光火石间，是真正的生死一线，颈部密布着动脉、静脉，任何一条主干血管被划破，就算立刻躺在手术台上，怕也是回天乏术！

这必杀的一击，竟被孟川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化解了。

罗文明也在一旁低声感叹：

“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要知道，孟川几天前才躲过周卫卫的一刀，今天又在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

这小子，命是真硬！

……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孟川身上，谁也没留意墙角的丁禹兮。

孟川眼角余光一扫，心头猛地一沉——那疯子竟还在挣扎着，蠕动着去够掉在地上的菜刀！

“卧槽！”孟川失声大吼。

眼看丁禹兮就要触到刀柄！

“真他娘的执着啊！”

苗德尊骂了一声，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约束带。“啪！”迎风一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丁禹兮的脚踝就把他硬生生拖了回来。

罗文明立刻默契地扑上，两人合力，三下五除二将还在嘶吼挣扎的丁禹兮捆了个结结实实。

很快，真正的医生赶到。

简单消毒包扎、注射了强效镇定剂后，丁禹兮被抬上担架，紧急转往市中心医院手术室。

李威抹了把汗，看向孟川，“咱现在咋整？这可是一地烂摊子。”

孟川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一脸“虚弱”：“我‘受伤’了，你俩送我去医院急诊，然后……陪护。”

李威一愣：“啊？”

暗道，不就蹭破点油皮吗？

孟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不是你说的吗？可能有传染病。我需要做个全面检查，万一真有什么风险，也好及时干预。”

李威眼睛一亮，瞬间反应过来：受伤住院？妙啊！既能躲清闲，还能显得英勇无畏，简直一箭双雕！

“高！实在是高！”他一拍大腿，“不错！咱至少住他一个月，别急着出院！”

孟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保守点，至少半个月。”

李威乐呵着，忽然想起什么，笑容一僵：“等等……龙沮屹和他妹妹不也在中心医院吗？万一跟咱住一个病房，那……”

“不可能！”孟川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绝对不可能！”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扯淡，阿莫已默默将剩余几个房间快速检查完毕，走了回来。

神情严肃。

“怎么了，莫哥？”孟川见他神色有异，收起了随意的笑容。

“你有没有觉得，丁禹兮那股疯劲，像是冲着你来的？那股想杀了你的执念，太强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