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仁怀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是因为那笔钱!
他僵硬地拍着袭佳丽的后背,喉咙发紧:“对不起...我不知道会...”
“我要她身败名裂!”袭佳丽突然抬头,眼中的疯狂让何仁怀心头一颤,
“你不是收了钱吗?去举报她!就说她受贿!”
她歇斯底里地摇晃着何仁怀,“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
何仁怀被这话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捂住她的嘴:
“你疯了!那笔钱是我收的!”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已经晚了。
袭佳丽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慢慢后退一步,浴袍带子松了都没察觉:
“...哼!我就知道你还护着她。”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何仁怀看着袭佳丽的眼神从震惊变成讥讽,最后化作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何仁怀想去扶她,却被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滚出去。”袭佳丽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刀锋般的寒意,
“明天之前,我要看到那十万转到我账上。否则...”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何仁怀与袭佳丽前天晚上那段不堪入目的视频截图。
何仁怀双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多么可怕的麻烦。
而此刻的林雅晴,正在家里等他回去吃晚饭,对他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浴室的水声渐渐停歇,雅晴用毛巾包裹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
温热的水汽在她身后弥漫,将浴室镜子蒙上一层薄雾。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脚趾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赶紧穿上放在门口的粉色绒面拖鞋。
这双拖鞋是何仁怀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当时他们还没分居。
雅晴低头看着拖鞋上绣着的小小爱心图案,嘴角微微抽动,最终还是穿上了。
她走进卧室,从衣柜里取出那件淡紫色的真丝睡衣,睡衣滑过肌肤的触感让她轻轻叹了口气。
雅晴坐在梳妆台前,用吹风机慢慢吹干头发。
镜中的女人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皮肤依然白皙光滑。
她抹上晚霜,手指在脸颊上轻轻打圈,
思绪却飘到了半年前——那时何仁怀还是个称职的丈夫,
他们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至少安稳幸福。
直到发现他和那个叫袭佳丽的女人...
雅晴猛地摇摇头,甩开这些不愉快的回忆。
她关掉吹风机,卧室顿时安静下来。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远处马路上汽车驶过的声音隐约可闻。
她站起身,丝绸睡衣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在台灯暖黄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床单是新换的,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雅晴刚掀开被子准备躺下,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谁啊?”她明知故问。
门被推开一条缝,何仁怀那张带着讨好笑容的脸探了进来。
“还没睡啊?”他嬉皮笑脸地问,眼睛却不安分地在雅晴身上扫视。
真丝睡衣贴着她的身体曲线,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雅晴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有事吗?”
“没有,就是...过来看看。”何仁怀推开门,整个人靠在门框上。
他穿着皱巴巴的T恤和运动裤,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
雅晴皱起眉头,
“看什么看啊?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三年为限,三年之内你改好了,我们就复合,
否则,我们民政局见。”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一样敲在何仁怀心上。
何仁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满笑容:
“哦,这个我知道,但是...”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真诚起来,
“你毕竟是我老婆,我还是提醒你一定注意安全。
最近,最近,你们在外面审计,回来晚,一定注意安全,小区里不太平。”
雅晴愣了一下。自从发现他出轨后,
何仁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带着怀疑去听,但此刻他眼中的关切似乎是真的。
她内心某个角落悄悄软化了。
“好,我知道了。”雅晴站起身,丝绸睡衣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走到何仁怀面前,半推半拥地把他往门外送,“时间不早了,你也快歇着吧。”
何仁怀趁机在她脸上快速亲了一下。
雅晴没有躲闪,但也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接受了这个晚安吻。
“晚安。”何仁怀轻声说,眼睛里的光让雅晴想起他们刚恋爱时的样子。
雅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关上门。
她靠在门上,听见何仁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是隔壁卧室门关上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回到床上,丝绸睡衣在床单上滑过,发出细微的声响。
台灯的光线太亮了。雅晴伸手关掉它,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何仁怀的吻还留在她脸颊上,那种触感挥之不去。
她应该感到厌恶的,毕竟他背叛过她。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也许...也许她内心深处还爱着他?
这个念头让雅晴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不,她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他。
三年之约必须坚持,否则他怎么会长记性?
隔壁房间,何仁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雅晴穿着真丝睡衣的样子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她还是那么美,
即使已经三十多岁,即使经历了那么多痛苦。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雅晴脸上护肤品的淡淡香气。
“妈的。”他突然骂出声,翻身坐起来。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显示有几条未读消息。都是袭佳丽发来的。
“在干嘛?”
“想你了。”
“明天见一面?”
何仁怀盯着这些消息,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袭佳丽刚才还骂自己,转眼又变了一副面孔,究竟是想干什么?
此时的眼前晃动着几名脏兮兮的人趴在袭佳丽身上的画面,他忽然觉得十分恶心。
已经成为残花败柳的袭佳丽此时她在他眼里只剩下俗艳的妆容和刺鼻的香水味。
他快速打字回复:“明天下午两点,老地方见。有话跟你说。”
然后立刻关掉手机,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何仁怀重新躺下,双手枕在脑后。
他想起刚才雅晴没有拒绝他的吻,这是分居以来的第一次。
也许...也许她开始原谅他了?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加速。
如果能重新赢回雅晴的心,他愿意做任何事。
“明天就和袭佳丽彻底断干净。”他在黑暗中对自己说。
窗外,一轮弯月悄悄爬上树梢,银白的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
两个房间,两个辗转难眠的人,一段支离破碎的婚姻,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似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