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策展人’来电

两人决定立即将这一重大发现通知戴晓轩。陆乘风正准备拨打加密通讯设备时,敏锐的观察力让他们同时注意到一个异常情况——几个人影从金樽会的侧门鱼贯而出,动作匆忙而谨慎,迅速钻进了一辆停在暗处的黑色面包车内。

“可能有情况,“秦若霜立刻警觉起来,迅速拿起长焦相机对着那辆车连续拍摄,快门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脆,“看起来像是在紧急搬运什么重要物品。“

陆乘风快速调整望远镜,切换到夜视模式,绿色的夜视画面中,那些人影的动作清晰可见:“那个领头的体型和步态,是卢永昌没错。他们似乎在小心翼翼地搬运一个用厚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体,看起来相当贵重。“

“是一幅画!“秦若霜几乎是同时得出了结论,,“他们很可能发现了我们的监视计划,或者得到了什么风声,临时决定改变交易地点和时间!“

面包车的引擎声在夜色中低沉地响起,车辆准备离开。两人迅速收拾观察设备,准备跟踪那辆面包车。陆乘风一边整理装备,一边通过加密频道联系特警队的待命人员,而秦若霜则快速向戴晓轩报告了这个突发情况。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安全屋展开追踪行动时,公寓内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深夜显得异常刺耳,打破了紧张的寂静。

秦若霜和陆乘风瞬间停下所有动作,面面相觑,眼中都闪过同样的警觉和困惑。这个临时安全屋的电话号码是绝对机密的,只有专案组的核心成员知道,而且使用的是特殊的安全线路。

陆乘风立即示意秦若霜保持小心,自己则无声地拔出配枪,动作轻巧地持枪戒备,慢慢接近还在持续响铃的电话机。

秦若霜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按下免提键,同时做好了随时中断通话的准备。她的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备用武器。

“我知道你们在看着我们,“电话中传来一个经过专业电子设备处理的声音,音调被刻意调制得模糊不清,无法分辨原本的年龄或性别特征,“但很遗憾,你们跟错了目标。明天的所谓鉴赏会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诱饵,就像你们此刻亲眼看到的这场'紧急撤离'表演一样。“

声音中透露出自信和嘲讽,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秦若霜和陆乘风交换了一个充满警觉的眼神,两人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预期。秦若霜压低声音,尽量保持冷静地回应:“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一个真正欣赏艺术的人,“那个神秘的声音继续道,语调中带着一种知识分子的傲慢,“就像你们欣赏推理和逻辑的精妙一样。我对你们的专业能力表示敬意,但显然,你们还需要更多的练习。“

电话中传来轻微的背景噪音,似乎是在一个空旷的空间内,但经过处理后很难确定具体位置。

“让我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提示,作为对手之间的礼貌,“声音停顿了片刻,仿佛在享受这种控制局面的快感,“真正的《湖畔少女》从未离开临江市一步,它现在就静静地躺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等待着欣赏它的人。而我的第二件藏品,“他的语调变得更加得意,“已经选定了。好好享受这场精彩的游戏吧,聪明的警官们。“

“等等……“秦若霜想要继续对话,但电话已经突然挂断,只留下忙音在房间内回响。

秦若霜立刻联系技术组的韩小美,试图追踪通话来源。但几分钟后,韩小美回复说对方显然使用了军用级别的信号干扰和跳频技术,根本无法确定具体的通话位置。

“他不仅在监视我们,“陆乘风放下手枪,但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戒,目光扫视着房间的每个角落,“而且对我们的行动计划了如指掌。这种情报获取能力已经超出了普通犯罪团伙的水平。“

他迅速走到窗边,小心地拉上厚重的窗帘,确保外面无法看到房间内的情况。

“不,我觉得他是在进行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秦若霜冷静地分析道,开始在房间内踱步,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他故意让我们看到那辆面包车的'紧急行动',然后立即打电话告诉我们那是假象。这种行为完全符合他的心理特征——极度自负、强烈的表演欲、渴望控制和主导整个局面。“

她停下脚步,转向陆乘风,眼中闪烁着分析的光芒:“这类罪犯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无法抑制展示自己智慧的冲动。他需要我们知道他比我们聪明,需要我们的认可和敬畏。“

陆乘风点头赞同,同时开始系统性地检查房间的各个角落,寻找可能的监听设备:“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不管怎样,我们的安全已经受到了威胁。我建议立即撤离这个地点,寻找更安全的临时基地。“

两人迅速而有序地收拾必要的设备和资料。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秦若霜在整理茶几上的文件时,敏锐地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异物——就粘在茶几底面的一个角落里。

“窃听器。“她利用嘴型说道。她没有直接触碰那个装置,而是用手电筒照亮让陆乘风查看。

陆乘风凑近仔细观察,凭借他在特警队的技术训练经验,很快做出了判断:“这种微型窃听设备的型号我见过,在民用市场上绝对买不到。这是军用级别或者高端情报机构专用的设备,价值至少十万元以上。“

他们意识到,这个“策展人“的实力和背景远比最初估计的要强大得多。

他们离开已经不再安全的屋子后,两人驱车前往预先约定的备用地点与戴晓轩和专案组其他成员会合。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凝重而紧张,秦若霜始终在深入思考那个神秘电话中透露的信息。

“他说'第二件藏品已经选定',“她一边观察着后视镜,确认没有被跟踪,一边对陆乘风说,“这明确表明他已经在积极计划下一次盗窃行动。而且,如果《湖畔少女》真的从未离开临江市,那么他的藏匿地点很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近,甚至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陆乘风一边专注地开车,一边思考着整个事件的逻辑链条:“更令人担忧的是,他对我们的行动细节如此了解。这要么意味着我们内部有人泄密,要么就是他建立了一个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广泛和深入的情报收集网络。“

当他们到达备用地点——一间由特警队直接管理的安全屋时,戴晓轩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脸色比平时更加凝重。会议室内,专案组的核心成员都已经到齐,每个人的神情都异常严肃。

“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戴晓轩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就在一小时前,我们收到消息。商周时期的青铜器'龙纹尊',今晚刚刚被秘密运送到金樽会,准备明天进行限制性的私人展示。“

会议室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是个关键消息。

“这绝对不是巧合,“秦若霜立刻反应过来,声音中带着紧迫感,“这就是他在电话中提到的'第二件藏品'!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而且,“负责技术分析的胡阳补充道,“我们在深入调查中发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假郑教授被逮捕后的监狱通讯记录被人恶意篡改了。根据我们从系统恢复的部分数据显示,他在被捕后确实与外界有过多次联系,但这些关键记录都被专业人士从我们的监控系统中彻底抹去了。“

范晨补充说:“而且删除记录的技术手段极其高明,如果不是胡阳偶然发现了系统日志的异常,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戴晓轩用力敲了敲会议桌:“各位,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我们的对手比最初想象的要狡猾和强大得多。他们不仅有高级的技术支持,还可能渗透了我们的某些系统。明天的行动计划需要全面重新制定。“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着应对策略。

“不,“秦若霜突然站起来,声音坚定而清晰,“我认为我们应该继续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只是需要调整真正的保护目标。“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他自以为掌控了整个局面,认为我们会因为那通电话和面包车的'表演'而手忙脚乱,要么去追逐那个明显的诱饵,要么继续保护《湖畔少女》。但实际上,我们的真正目标应该转向保护'龙纹尊'。“

秦若霜走到白板前,开始画出新的行动示意图:“他的心理特征决定了他无法抗拒这种'智胜警方'的诱惑。我们可以利用他的自负和表演欲,让他以为自己成功误导了我们,而我们则暗中出其不意地保护真正的目标。“

“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有创意,“陆乘风站起来表示赞同,“从战术角度看,这是一种反向思维的运用。利用敌人的心理弱点,让他们的优势反而成为我们的机会。“

戴晓轩仔细考虑了几分钟,最终点头同意:“就按秦队的建议执行。但是,“他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鉴于对方显然在我们内部有某种信息来源,新的行动计划只能在这个核心小组内部分享,任何人都不得向外透露具体细节。“

会议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当所有人离开时,夜已经很深了。

陆乘风和秦若霜被安排在一个新的安全屋过夜,这里配备了最先进的反监听设备和防护系统。

在临时休息的间歇,两人站在安全屋的小阳台上,看着临江市夜晚的灯火。

“明天的行动会很危险,“陆乘风转向秦若霜,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这个'策展人'比我们遇到过的任何对手都要狡猾和危险。如果行动中有任何异常情况,你必须优先考虑自身安全,不要冒不必要的风险。“

秦若霜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也是一样。我知道特警的行动通常都很冒险,但别忘了,我们还需要你活着帮我们破案呢。“

两人相视而笑,在这场与看不见对手的复杂较量中,他们之间的默契和信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建立得越来越牢固。而在临江市夜色深处的某个角落,神秘的“策展人“可能正通过某种方式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享受着这场刺激而危险的猫鼠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