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书祭坛前,风停了。
那不是自然的寂静,而是一种来自「剧情系统」本身的停顿——
就像一部书被翻至最后一页,却迟迟没有笔划落下。
初离,站在空白页中央。
千雪已消失。不是死亡,也不是牺牲——而是「无界」,那种比死更沉静的抽离。她不属于这里,这个时间、这个空间、这个体系。
她不再存在于任何人「知道」的记忆中。
除了他。
初离跪坐下来,取出那支笔刃——它的每一纹路都记载着他一路以来的选择、错误与爱。他抬起手,笔尖在空白中停留。
叶莳轻声问:「你要写什么?」
「不是命语。」他低语,「是……他们。」
他闭上眼,开始书写:
「我记得一个女孩,名为千雪。她曾对我说,若命是被写的,她愿意为我翻一页。」
「我记得一名战士,失去了他的过往,却愿为他人留下最后的名字。」
「我记得一名策士,曾问我,‘我是不是早就死了?’但她选择站在我们这一页。」
他一字一句写下去,字迹不是流畅的诗,而是痛苦的刻划。笔每动一次,就像从他体内抽出一段真实。
叶莳与乌散站在他身后,不敢出声。
祭坛书页逐渐染上血与光的交融。
忽然,空间响起剧情系统音:
【侦测到:违反体系命义书写中。】
【命核重构中……】
【是否确定命名:「无界之名」?】
初离笔停,低声道:
「是。」
他写下最后一句——
「我叫初离,不属三界,不为记忆存在,只为选择书写后来。」
整个月核空间,开始解构。
不再是崩毁,而是「折页」——像一本书被缓缓合起,将旧章节关闭,让新的可能沉眠。
笔刃碎裂。命语消散。
初离睁开双眼,最后望向空气中浮现的轮廓——那是千雪最后一刻未消完的身影,模糊、泛白,像记忆残像。
她似乎在对他微笑。
白光如潮。
当初离醒来时,四周不再是遗迹或书页,而是一座无名山谷,清风拂面,陌生又熟悉。
他身旁,什么都没有。记忆空荡,笔刃已无,命语已散。
但他怀中有一张纸条。
那是唯一留下的「记忆凭证」,纸上只写着一行字:
「若你看到这句话——我们曾走过裂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