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五百年前,平顺镇还是一片妖魔横行,活人禁地,尤其是那青岭山,以前人们管它叫青冥山,因为一天之中除了午时,别的时候整座山都笼罩在青色的杀人迷雾中,这雾气可是吸进去就死,碰着点,嘿,轻则溃烂化脓,重则一命呜呼啊!”
“哎老张头!说的这么神神叨叨的,现在爷们们每天上山下山也没瞅见你说的这什么什么杀人雾啊”
“哈哈哈哈哈,就是.....”
被喊老张头的说书先生也不气恼,任凭台下喝酒的猎户樵夫们哄堂大笑,见笑声小了下来,老张头捋了捋他那两缕好像鲤鱼须的细长胡子继续讲故事
“你道那雾气因何而来?盖是因山中有一只修行千年的尸妖,这雾气便是它吞吐而出的尸气!后来,玄霄宗,洛溪斋,天机阁三大门派,将宗门内的年轻翘楚派来镇压,结果这尸妖道行高深,来的这一批年轻翘楚几乎全部殒命,三大派震怒,宗门长老御剑驾鹤,拿着数不清的法宝来剿杀尸妖,那一战打的天昏地暗,各种各样的术法层出不穷,最后三大派也是损失惨重啊”
“老爷爷老爷爷,那妖怪最后死了吗?”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揪着老张头的裤脚一边来回摇晃一边说
“哎哟哟小娃,当然死了当然死了,坏的总是打不过好人的嘛”老张头俯身一脸慈祥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哈哈哈哈哈,老张头,说的这么玄乎,好像你真的看见了一样”
“老头子我亲眼看见的”
“哈哈哈哈哈哈,那你岂不是有五百多岁了”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行了行了老张头,快下来跟爷们们一块喝一杯!”
宁衍看着欢声笑语的人群,静静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对于他这种从小出生在家族中的人来说,老张头讲的故事未免实在有些俗套,如同这旅店的茶水一样寡淡无味,不过一旁的木木听得津津有味,入神的就连桌上的瓜子都忘记磕了
“宁哥哥,听老先生这么说,那这座山里面一定有很多宝贝咯!”
“傻丫头,一个故事你怎么还当真了?”
“非也,这位兄台,一切的果必然有因,只不过在世人的口口相传中多了些夸大”
宁衍和木木扭头看向说话之人,是一个坐在他们邻桌的少年,他身穿阴阳袍,手中拿着一个玉柄折扇,不知是因为笑还是别的原因,一对眼睛总是眯着
“透过眼睛,往往能洞悉一个人的想法,眯着眼睛要么就是天生如此,要么就是心机城府太深不愿被人看穿”
宁衍是这样想的,但他的脸色依旧平静:
“萍水相逢,阁下偷听别人谈话未免有些太过失礼了吧!”
“呵呵呵,是在下唐突了,先为兄台和姑娘道歉,在下是贺州人士,下九流中人,师父收我时便说我这一生都要颠沛流离,所以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柳千缘”
“宁哥哥,贺州是哪个村啊?”木木轻声问宁衍
“贺州不是哪个村,天下九州分别是徐,沂,中,岚,贺,凉,齐,景,庆,贺州是一个州的名字”
“哦好吧”木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宁衍接着把目光放在柳千缘身上
“柳絮随风无定迹,千程缘遇即归途,你师父挺会起名字的,我姓宁,这位是我表妹,姓林,你刚刚说的因果,是什么意思?”
虽然离开了临江,但是宁衍还是尽量不透露出自己的真名,至于木木,双木成林,这样告诉柳千缘也没有什么不妥
“呵呵呵,原来是宁兄和林姑娘,失敬失敬,至于因果嘛,因果就是因果”
宁衍和木木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人并不买账,柳千缘尴尬一笑,又说道:
“呵呵呵,哎呀什么因果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只是刚刚那老张头说的都是些真事,只不过被他夸大了点”
“你也活了五百年?”木木突然问了一句
“额,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老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呢?”
“这个嘛,告诉宁兄和林姑娘也无妨,前几日我偶然进入了一个元婴修士的灵寝,放置棺椁的石室里面绘满了壁画,壁画中的内容,便是五百年前青冥山一战!”
“哦~你盗墓!”木木睁大眼睛盯着柳千缘,一字一顿的说,柳千缘闻声立即给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
“嘘嘘嘘,林姑娘你小声点,最近风声紧,三大派不让随便去拜访修士的灵寝,小心被听去”
宁衍微微眯起眼睛,说道:
“所以,你告诉我们这些,肯定不是为了让我们相信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这么单纯吧,讲讲你的目的”
“呵呵呵,我就喜欢跟你这种人打交道,不瞒宁兄,那壁画上还标出了这山中有一处大机缘,老话怎么说的来着,众人拾柴火焰高,我想请宁兄和林姑娘一同去,若是在下运气不好,让这老山做了我的坟头,也好有人能把这噩耗告知我那恩师”
“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跟你去?”
“呵呵呵,宁兄和林姑娘一看便知跟这群山野村夫不同,也跟那群正派人物不同,像咱们仨这种无门无派的散修,当然要把握好这种送上门的机缘”
宁衍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起身对着木木说道:
“木木,我们走!”
“哦?哦!”不明所以的木木站起身,紧跟在宁衍身后,柳千缘还是那副标志性的笑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就在宁衍踏上楼梯的时候
“宁兄,今晚与林姑娘好好考虑,若是想好了,明天平顺镇东门来找我,咱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四个字飘进宁衍耳朵中,宁衍猛地回头,只发现原本柳千缘坐着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