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上辈子新婚夜

回到穹极派的苏酥吃好喝好,日日没心没肺,过得十分咸鱼。

钱一山还有生意要顾,只在穹极派陪了她两天就要走了。

天未亮,钱一山就来与她话别。

临走之前,他又悄咪咪塞了一大摞银票给她。

苏酥婉拒了,直言道:“爹爹,师门的茅厕有纸,我用不上这些。”

“哈哈,我女儿就是很风趣……爹爹明白,你不怎么用的上,不过你留下了,爹心里安心。”

苏酥只留了一丢丢,剩下的交还给了他:

“爹,你下山去吧,路上遇到的第一家店铺,你进去,打眼看到的第一件东西,无论是什么你都花钱买下,以穹极派的名义哦。”

“这是什么意思?”

“不好玩吗?”

苏酥动了动自己在阳光下金灿灿的手指。

“好玩好玩,你继续说。”钱一山拿出小本本准备记下来。

“然后,你继续走,遇到的第一家当铺,你便把那件东西拿去当了——当得钱多,你拿去买地,随便哪里的地;钱不多,拿去买筹股,那天初几就买几字打头的筹股;钱要是很少,就去赌坊进门第一桌,只玩一把,玩什么都可以,爹爹看着办。”

钱一山眼睛都亮了。

还得是乖女儿这古灵精光的脑瓜子,能想出这么好玩的东西。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爹爹最后到手的钱,全送来穹极派就是了。”

“哈哈,甚好甚好。”

“恩。”苏酥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她叮嘱道:“送钱来的时候,多找几个挑夫,穹极山道难行,人手少怕挑不上来。”

钱一山眉飞色舞:“对你爹这么有信心?一定能给你挣大钱回来。”

苏酥莞尔:“爹爹,我投出去的钱,什么时候赔过?”

“当然有,你投资汝苍风不是一败涂地么?”

钱一山当了半辈子鳏夫,跟他这张臭嘴也有一定关系。

“爹!”苏酥娇叱。

“噢噢,爹忘了,不提他,不提他。”

苏酥不知哪来的信心,反正先把牛逼吹了出去:

“你等着,这一笔投资还没结束呢,因为投了汝苍风,我才得以拜入仙门,等我在这儿找个举世无双,俊美无俦的郎君回家,这生意我就不赔了!”

“哈哈哈,好,你要是真找到了,爹爹就给你刻牌匾,造牌坊,塑金身,让全中州的人都知道,我钱一山的女儿,有稳赚不赔的本事,从未失手!”

“哼,爹爹你就瞧好吧。”

钱一山贼兮兮的笑:“先说好,不能花钱雇人家。”

“……”

“不能骗了人家成亲,没几天就休弃人家,只是为了跟爹打赌。”

“爹,我是这种人么?”苏酥有一种被看穿的局促感。

“看着像,之前爹怕你只爱男人,现在不同了,爹只怕你不爱男人了——”钱一山颤声。

“您放心,我不爱男人,难道还爱女人?”

“动物也不行!”

他警惕的扫了一眼还窝在床上打盹儿的兔子裴潇。

“知道了知道了,您快走吧,再耽误天就要亮了。”

“天亮怎么了?天亮路好走!”

“天亮该影响女儿睡回笼觉了。”

苏酥推着钱一山往外走。

“小没良心的。”

钱一山没回头,只是风轻云淡的挥了挥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苏酥。

等耳边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

他呜咽一声捂嘴,迎风落泪,哭得像个娃儿。

*

苏酥心里也有点酸涩。

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她将钱一山给的银票压在了枕头下。

爹小时候就说过,求佛拜佛弄来的护身符,远不如银钱保平安。

不过钱这种东西会噬主。

若没有一个聪明的脑子,一颗拿得起放得下的心脏,还是知足常乐,够用就好~

聪明的脑子苏酥不一定有。

但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咸鱼心态,她拿捏的稳稳的~

所以,枕着银票睡觉,应该会做一个好梦吧?

……

昏昏沉沉,梦中弥漫着一股赤红色的雾气。

苏酥知道自己在做梦,梦无色无味,怎得自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哦,是三分熟的牛排,它还血淋淋的就被推到了苏酥跟前。

“苏酥,你怎么不吃了?”

男人优雅系好了餐巾,坐在长桌的另一端。

他手中拿着刀叉,丹凤眼细长上挑,嘴角是笑着的,却非常刻意。

他唤她苏酥,而不是钱簌簌。

苏酥努力睁开了眼——

她发现自己身穿红色秀禾服,头戴凤冠,满身的珠翠金镯,头上沉甸甸的,身上十分累赘。

她身处的房间,被布置成了中式卧房,大红喜帐、子孙被,鸳鸯枕,还有一对可以彻夜燃烧的大红喜烛。

这是……?

苏酥震惊了,她竟梦到了自己上辈子的的新婚之夜!

也是她暴毙身死的那一夜。

*

覆雪峰。

芜绿坐在地上,满头大汗。

终于!他付出一百年妖力和自己的一双眼睛的代价,粘好了梦魂铃。

这一片一片的碎渣,他真的快要瞎了!

指风一送,梦魂铃重新归于廊下,若不是仔细去看,它还是一如往昔。

“哎,总算修好了。”

芜绿还没来得及长抒一口气,梦魂铃突然浑身震动了起来!

妈呀,没修好?要炸了?

芜绿心中咆哮:不要啊——!——!

等了许久,这铃儿只震不炸,他这才意识过来:梦魂铃起效了,那丫头已经在梦中了!

“尊上!”

芜绿一扭头,鼻子险些撞上薄楼的下巴,吃痛道:“尊上,那丫头……那丫头入梦了,梦魂铃有感,您可以见她了!”

薄楼身上寒气逼人,一双冷眸直勾勾的盯着梦魂铃。

芜绿不解,等看向梦魂铃之后才惊觉:

“怎么回事,梦魂铃怎么这个颜色?她又梦见了什么?上次差点被冻死,这次赤色血红一片,不是在成亲就是在杀头。”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梦到和别人成亲,算不算红杏出墙呀?可骨戒又烧不了梦中奸夫!想想就好气,尊上,我看您还是别去了,免得脏了自己的眼——”

芜绿环顾了一圈,声音渐弱。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薄楼早就不见了。